左轮玫瑰·前进基地的指挥官办公室。

群星的幻想，和宏大的人造伟业，随着弹指间的轻响，破碎成了琉璃一般瑰丽的光点。

庞杂的信息，在‘清醒’与‘昏睡’的失重罅隙中，敲打着冗杂的回响。

超越承受极限的信息洪流，在虚无的宽阔里，奏响严冬和盛夏，生命和死亡的赞歌。

声音和画面交汇的‘信息’，开始自顾自的，演绎着不可知，不能知的秘密。

梁于飞看着‘它们’，在精神的绝对清醒下，目不转睛的，无法偏移一丝一毫的视线。

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自我的死亡，便注定了，成为‘它们’嗤笑神明，与背离命运的信徒。

并不古老的故事，在无声的高歌，和悲壮喋血的黑白剪影中，开始讲述自我的道理和价值观。

关于这个世界，关于神秘客，关于立场。

关于死亡和罪恶的救赎，关于绝灵之地和历史。

关于...怎么做出一个选择。

梁于飞很想反驳。但是超脱了权谋，野心，信仰，甚至是颠覆了世界的‘狂悖’神迹，让他失去了反驳的勇气。

震撼之后，是恍若将时间都为之死寂的沉默。

骄傲的太阳，还在窗外抛洒着毫无遮掩的紫外线。在外奔波的士兵，脸面被军装和高领包裹的严实，但毒辣的阳光和空气，依旧在无言的摧残他们的寿命。

极远处的赤红沙土，传来枪响和野兽濒死的哀嚎。想来街边的小酒馆里，又会多出一单生意。

枪油和火药的味道，浓的和地上的沙子一样。就算开足了通风系统，却依旧萦绕在鼻翼之间。

残破的文明，为了可以拥抱第二天的阳光，残存下来的人，拥抱钢铁与火焰的暴力。就算这份阳光是毒，但‘它’的光亮，是你依旧还活着的证明。

吨吨吨--

醒悟过来的梁于飞，像是发疯了一样，拿起桌上的水壶往嘴巴里灌水。

白色的水珠，在空气中折射着昂贵而奢侈的光泽。水珠打湿了他的衣领，不过这一丝转瞬即逝的清凉，让他有重新语言的动力。

“...这是什么？”

二十多岁，但人生依然过半的梁于飞，沙哑着喉咙。一点一滴的声响，短促而沉重，像是汲取了肺中最后一丝空气，混杂着血丝和愤怒的低吼。

“总的来说，是神秘客和你们文明的关系。”向解难耸了耸肩，全然不在意，自己刚才又一次毁灭他人世界观的行为，有多么的鬼畜以及恶劣。

“世界其实和生灵一样，一旦诞生了‘自我’之后，就会开始谋求自身的进化与发展。”

剑尊竖起两只手指，不紧不慢的，讲述着隐藏在无尽黑暗里的秘辛：“世界意识的进化跃迁，大约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提前预支自己的本源。促进超凡生物进化，或者科技能力进步。当自身所供养的超凡文明，或科技文明，拥有太空探索的能力后，通过攻占其他具有文明星球，削弱并吞噬其他世界意识。以达到自身的跃迁。

这种方法的上限很高，下限同样低的可怕。因为这种发展模式，很容易出现多国家、多民族、多信仰、多宗教、多武装势力的格局。在没有实现自己的‘球长梦’之前，比起星辰大海，生灵们更愿意先干掉眼前的同族。

所以很多星球意识，在花费了诸多本源，并从无到有几十亿年发展出来的文明，并不能让它们‘回本’。

在神话故事中，常有什么高等世界、低等世界，或者失落世界的区分。所谓的高低，不过是世界意识，所拥有的世界本源多寡决定的。”

说者也许无心，但听者一定会留意。

反正听到此处，特别是听到向解难语气中，说不清是轻嘲还是调侃语气。想着自家往前数的历史，哪怕不是言及自身，但梁于飞的脸上，还是不由的臊得慌。

不过‘难堪’的情绪，来得快去的快。瞧着向解难似笑非笑的眼神后，梁于飞收敛了情绪：“所以说，旧时代里，西柏林那边的神话故事中，魔鬼和天神降临世界，其实就是窥探世界本源？”

“不让你以为？”向解难耸了耸肩膀：“个人所求不一样，不过结果差不多。天使恶魔需要更多信仰香火之力。

而传播信仰的过程中，产生的大大小小，可以摧毁文明的‘圣战’。又是最能削弱世界意识的行为。”

梁于飞心中闪过一丝明悟，脸上抿起苦笑之余，又淡淡的闪过一份深埋的杀意：“那第二种呢？”

向解难看着梁于飞眼底的杀意，觉得眼前这个‘有些意思’的年轻人，变得‘更有了些意思’。

以一人一家之力，对抗有神佛，甚至有一整个世界支持的宗教。狂妄，愚蠢，作死......除了这一系列的贬义词，在他人看来，也许就只剩下撰写满‘愚蠢’的悼词了。

但向解难却不这么认为，毕竟......说的好像...谁年轻的时候，没搞过这事似的？

心游万界这么些年，自己什么花活没见过，什么骚操作没玩过？

反神权宗教、教唆农民运动、造反封建王朝、在两大国夹缝里建立根据地政权、间谍战与反间谍战......

如果向解难身上有系统，那他可以自信满满的表示，自己的【非法组织经营】，肯定能达到惊世骇俗的程度。

之所以不说‘史无前例’、‘前无古人’这些词汇......恩，主要是为了表达，对心剑门的历代祖师爷的敬意。

“第二种方法，操作模式就很简单了。”想了些有的没的，向解难结果梁于飞的问题。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天花板。

梁于飞知道，向解难指的是‘天’。

“说明白点，就是收割。恩，农业生产里那种收割。”向解难靠着沙发，凛然如锋的唇角，倾吐着寒凉人心的冰冷：“生命是可以让灵魂增重的。

一个生灵从出生到死亡，生命的长度，见识的广度，思考的深度...都会影响灵魂的重量。而如果一个普通人的‘增重’是1，那么那些不世英豪，传奇领袖，学科伟人...之类的‘增重’，就可以达到10、100、1000甚至更多。

虽然这些灵魂增重，对于世界的本源来讲，不过是数字的前面，都是小数点后，拥有近乎无数的零。但是当生命的数量，和岁月的长河，同样延伸至无数。

你说......这数目，会不会变得尤为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