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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廿又一 授业】

魔王萝莉茶 拓馬 3988 2019-07-28 23:40

  

回到人间居的几天来,我一直都在努力教授夕现代语。

在孤岛上漂游许久的人在回归后只需经历很短的复健训练就能够重新融入社会,因为他曾是社会的一员,能够且愿意理解情况的变化并进行适应。夕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她不是没见过汽车和电器,这些事物只消稍加说明她就能弄懂,就算是看到未曾见到的东西也不会大惊小怪,在文化知识上更是丝毫不输于我,问题仅仅在于她的会话用语有些脱离时代而已。

虽然在室外活动时可以像从老家回来时一样通过物理手段遮蔽夕的身形,但那毕竟还是有诸多局限,何况即使是留在人间居内部也难免要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有很多准备是必须帮助夕做好的。身份证明之类倒是在煤精的策划下通过不那么正当的方式拿下了,但要是语言风格过于突兀还是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如果外表再稍微成熟一点点说不定能成为掩护,就作为中二病而言夕的外貌还太小了些。

“你”和“他”的用法在她生活的时代也有,托这的福人称还比较好更正,可涉及到词语时阻力就稍微有点大了。

“‘现今’跟‘此时’用‘现在’,‘曾’跟‘尝’用‘以前’,‘读书’现在口语叫‘看书’。”在午休时间,我和夕对坐在桌旁,一面教授简体字的写法一面更正她的句子,“‘你此时读的书我曾经有读过’太复杂而且不像口语,用‘你在看的书我看过了’或是‘我以前看过这本书’就自然多了。”

“要让我一时之间通晓你们的口语未免太过为难。”夕把手指伸进被修剪至齐肩的短发里,困扰地皱起眉头,“读…看书尚可理解,口语过于简略实在无从适应。”

“所以说你平时说话也像书面语一样啊…虽然有点白话的感觉但混着太多书面表达在里面了。而且现在社会生活远比以前复杂,该简化的词语得简化,该增加音节区分的词语就得加音节,要是‘眼睛’还用‘目’的话,‘眼镜’和‘目镜’就区分不开了,一大串连词黏在一起不删减就会让整个句子听起来就觉得累。”

听见我这么解释,夕的脑袋估计更乱了,只见她愁眉苦脸地把脸侧细细的三股辫含到嘴里,一面发出“嗯嗯”的拖音一面咀嚼。

我赶忙上前把洛华的心血从她嘴里拯救出来,这家伙的发质跟晓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一觉睡醒之后整个都会变成打结的线团,再加上她令人发指的好动程度头发长了就会影响散热让她变身加湿器兼洒水车,再加上能够踩着自己头发摔跤的神奇属性,要不了几个小时她就会变成人形拖把把地上擦个遍。

这样能不能让环境更干净我不知道,但她到处掉毛加上快速变脏的能力绝对是一流,因为不想被客人以为我是从野地里拐来了一个走失儿童,我在思考了数天后还是委托洛华带她去将头发剪短到齐肩,洛华之后还专门用得意特技帮她绑了细细的三股辫,让她看上去更干净精致以显得我们有在认真照顾这个孩子。就算撇开这些主观的因素,夕那过长的头发在洗过之后要自然风干是非常困难的,可一旦使用已经被封印许久的电吹风晓就会被吓得瑟瑟发抖,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挤在一起导致除去剪去夕的长发外没有第二个选择,话也说回来,在理发的时候夕没有弄出乱子也算是帮了大忙了。

此前为了防止夕晚上不老实而将她安排在我的卧室时绝对是比最初晓的变色眼睛恐怖之夜还要厉害的天灾,正如之前所说,夕的头发长度比较夸张而且很容易打结,保暖性能又是绝对的一等一,更麻烦的是这家伙睡着了还会开始广播体操…

明明棉被都只盖到了胸部却热到出汗?睡到一半有窒息感?是因为质量过硬的围巾哦。晚上几次醒来都感觉鬼压床到了第二天全身酥软像是做了无氧运动?是夜里不间断的按摩哦。除此之外还有比太阳公公还早的鼾声叫醒服务和一脚从被窝踢到地上的散热功能哦。

说实话,把她丢到床底下的念头不是只有一次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体重还比较轻不至于对我的生命健康构成威胁而我又没有信心真的能在踢下床大战中胜过她我恐怕真的要实践那么一两回。

“我饿了。”

在牵着津液拉出的细细银丝的三股辫被从嘴里夺走后,夕再次作出了在午饭前才说过的发言。“我饿了”是她学会的第一个标准的现代口语表达,“了”甚至不需纠正就直接准确地发出了轻音,但我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她别的地方还会莫名其妙地执着于“liǎo”音,这里是该赞扬兴趣的力量还是批判物欲的功利呢…

记得之前说过晓每天都要吃掉茶叶,但说她会造成经济损失纯粹只是玩笑,但眼下夕的存在无疑让我感到人间居每月的收入才真的是玩笑。人类是散食性的动物,但一日三餐已经足够满足一天中的能量需求,同样是散食性动物的夕一天则需要三个三餐,而且每餐都相当于正常人的三餐,更要命的是她绝对不是因为开玩笑才吃这么多,要是不给她充足的食物就会直接导致她蔫在地上或是失去理智抱住桌脚之类的东西开始磨牙。最开始我还想着这是复活导致的不良反应,怀抱着愧疚坚持亲自为她做饭,但到了后面连晓和洛华都开始借着机会让我加班加点顺道做甜点,我很快就意识到这样下去我绝对会彻底从店长变成厨子,及时变更了策略——

外卖真是新世纪的伟大发明,虽然不知道健不健康而且稍微有点小贵但绝对是最方便的。

也请不要说出“我为什么一点都不负责”这种谴责的话,如果您的人生目标不是成为米其林大厨而您也不在食堂就职,就绝对不会同意签下一天在厨房泡上三五个小时出来以后还要继续上班的这种不平等条约的,要说带着一个饭量相当于二十个成人而且随时可能变成拆迁办或是自走拖把的白话文女孩到烧菜馆去就更加不可能,虽然不至于被报警但是被拍下来传到网络上还是可以的,我可不想自己的这张帅脸被弄得众人皆知,要是过家兄妹乘机掺一脚说什么“破罐子破摔”把我的女装照片一起发上去我就可以直接转行了。

对,说到女装我就想起过筱雅那副利用各种奸计想要将我引入歧途的丑恶嘴脸,就连“要让每一个来到人间居的孩子认识马美丽”这种龌龊的言论都能说出口,简直是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兄妹俩搭配起来根本就是地狱双头犬。作为夕的饲主得想个办法把她训练起来防止过鼎辉在我不注意时突然扑过来压住我。

在我刚刚用手机确认外卖订单时候,夕干脆地踩着桌子跳到我的身上,像是液体一样转过身顺着我的腹部滑下去,坐在地上抱住我的腿。

“我饿了!”

这样下去别说另外租房解决住房紧张问题了,夕每天伙食费就要上千,照着这已经在向百分百冲刺的恐怖恩格尔系数,等不到月底就绝对要连锅都要揭不开了。不行,必须让煤精公费报销,不然别提什么分店了,人间居复兴计划都要因为吃不起饭胎死腹中了。

“我、饿、了!要吃你的腿了!”抱着我的小腿拼命摇晃的夕嚷嚷道,要是她能把这些力气省下来说不定每天能少吃一顿。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外卖已经在送了所以请放过我的腿。”感觉身体被掏空,我有气无力地回应。

“你要知道我何等认真就该惊惧到涕泗横流!”夕一面说着一面贯彻起实干派的精神隔着我的裤子动起了口。

帮助身心俱疲无比憔悴的我打理好茶屋卫生的洛华远远地掩着嘴笑了出来,夸赞我跟夕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能融洽相处。

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挺融洽的,毕竟我们两个现在都没有缺胳膊少腿健全地处于存活状态。但是一码归一码,也许是因为营养得到了保障,我现在已经能够显著地感受到每天都在超强度锻炼的夕肢体力量的提升,先不论她跳到我身上的时候点点把我连人带凳子踢得人仰马翻,就刚刚要我的那一口可是直接把偏导仪都给啃出来了。

偏导仪的存在让我看上去像个没事人,而她也因此一直没有注意去控制自己的力道,万一哪天我不在的时候她一口咬到晓的身上去绝对会出大问题。

“嗯…我觉得如果被咬的不是我的话受害者应该已经涕泗横流了。”伸出手把夕从我的腿上摘下来抱在身前,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她很有知识,但在控制自己行为的方面还差了很大一截,这样一来举止倒的确与外貌相符合,但任谁都遭不住被当磨牙棒的。我似乎多少明白将她封印起来的必要性了。

“除去你以外我绝不加害他人,敬请宽心。” 夕振振有词地做出了如此的保证发言,虽然让人放心的那一层目的的确是达到了,但总是有一总怪怪的感觉。

“可以的话能问一下为什么是我吗?”我无奈地问。

“地平则水不流,风息则云不动,水不流便死,云不通亡雨。”夕像是在吟诵一样摇晃着脑袋,然后回过头与我对视,“唯有与强者角力能彰显自身羸弱,而又唯有知羸弱方能进。鸿鹄不愿歇于一木,鲤鱼又何尝困于一塘。”

啊…这么一说真的是这样,虽然夕的耐性不好而且本来就掌握着在某种意义上比我还丰富的知识,但是在向我请教曾经未曾接触的事物时总是非常拼命,无论理解起来多么困难都会凭借强大的执着想尽办法去弄懂。

“原来如此。”

“又你贵为一方之王不行王道而施德治且能使民各有所养而乐受教化,实为难得。然你不重阶序礼数,我亦不知你底线在何,便只亲身试探。”

“啊…都说了‘魔王’只是外号而已,王侯将相一百多年前就不存在了好吗。”先不管夕为什么要那么沉迷于晓制造出来的误会,就她的后半句而言,她眼里除了恶作剧的快意以外可什么都没有。

有这家伙在的话,威胁就不光是女装那么简单了,要是哪天手环不在身上而夕又正好饿了的话说不定体重一下子就会少掉一位数。

手机屏幕亮起,救命的粮食终于到了,我试着让夕站起好让我起身,但后者却像一颗钉子一样死死地黏在椅面上,无奈之下我只得用晓对我施加的特技对付她,双手从两侧盖上夕的脸颊贯以全力将她揉得唔唔直叫。

真是,这样下去钱包和体力都要被掏空了,一天中的休息恐怕只存在于午后去接晓的路途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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