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

“对，我们是英雄。”

马基垂着手，眼睛藏在兜帽下面，看不清表情，也看不清到底是不是在瞪着我们。

我用眼神示意斯蒂尼，同时用说书人的架势开腔：

“斯蒂尼·萨亚以此剑斩杀那加什的弟子，菲·米勒、布朗·丹、卡西欧·魅兰莎、伊芙·佛里达、奥帕·佛里达。一路攻进真理殿堂内部。”

斯蒂尼高举起圣剑。

紧接着瑞雯也举起仪式剑和头颅。

“然后瑞雯·赛格里托，她为了打探真理探求会内部消息，潜伏在其中，更亲手斩下莉琪贝拉·卡瓦特的首级。”

“如果没有歌莉娅·科隆纳公主殿下的帮助，我们根本无法冲破真理探求会的防御外圈。”

“妮维法尔和萘切拦截围攻的魔导技师，给我们突袭真理探求会总部留出时间。如果当时拦住了异端审问官，只能说她们忠于职守，坚决执行副队长，也就是我的命令。”

少女们在后面举起伤痕累累的手臂。

“于是，我们乃是英雄，乃是凯旋归来的大英雄！无论有什么冒犯之处，也都是为了讨伐异端而焦心所致，还请原谅我们吧。”

马基沉默不语，向我们一步步走来，每一步落地的颤音都落在心跳的节拍上。

歌莉娅公主更是本能的展开战斗架势。

人世巅峰人物的敌意，仿佛化为实质在挤压着心脏，每走一步压力都会更大一些。

当他走到我们面前的最后一步，心脏跳动剧烈到像是要爆炸一般。

“那么，安道尔·梅菲，你又做了什么呢？”

“我什么也没做，一切都是斯蒂尼和瑞雯的功劳。”

我故作滑稽的向他鞠躬。

“你确定要这样做？”

“确定什么？我见证了勇者的此次壮举，有什么问题吗？”

他单手提起我的衣领，好像我加上巨剑的重量，比灰尘还要微不足道。

“勒住我的脖子了，这样对英雄不太好哦。”

“真理探求会全灭，而异端审问会伤亡也有，但都是可以治愈，可以复活的程度。难道你真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讨伐战争！难道你真以为真理探求会战败！安道尔，你要清楚你在做什么，现在改口还来得及！”

“正是，正是，我必出此言！我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陪同斯蒂尼一起进去，和瑞雯一起走出来。”

我拍掉他的手，后退一步，和马基拉开距离。

“你现在要逮捕我吗？”嘲笑着与他对峙，伸出两只手，露出手腕。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他拍拍我的肩膀，从瑞雯手中接过头颅，转身面向周围的异端审问官们。

“我本以为你能……也罢，既然你已有觉悟，那便随你去吧。”最后小声的对我叹息道。

随后马基重振精神，大声喊道：

“现在，邪佞已诛，异端皆讨！我们胜利了！”

异端审问官们看起来也觉得这场战争赢得莫名其妙，欢呼的声音并不是非常响亮。

“全员撤退！”

“那片废墟中还需要救治魔导技师的伤员，或者进一步进行挖掘吗？”一个看起来像是指挥官的异端审问官上前，询问马基。

“不需要，”马基很有深意的看了瑞雯一眼，将兜帽拉的更低，转身离去：“那里只剩下死人和废墟。有价值去挖掘的东西，以及有意义去拯救的东西，全都不在了。”

异端审问官们秩序井然的徐徐撤走，他们似乎是黑暗中的妖精，在阴影下潜行游走。只是将注意力挪开一会，包围城堡的大军就如雾气般消失不见。

我也能松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

“很好，现在你不用死啦。”

“可是，听你的说法……就像是要死掉一样。”瑞雯听起来有些担心

说起来我还没告诉瑞雯，我在接下来的计划中承受的压力和扮演的角色呢。

“开什么玩笑，我没问题的。现在开开心心的继续生活，一切照旧即可。”

我扯着脸颊，扯出一个笑容，也许在瑞雯看起来更像故作轻松的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