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

Festival-Renewal

9.3庆典更新

第一分章恶魔熔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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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 089 为有牺牲多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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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帝国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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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熔炉；瓮城；】

【夜月，上弦第八】

【8:15；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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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容尽展所长，把德雷克拉到了一个“决斗结界”之中。

魔王自己用不出“决斗结界”，但他却知道“决斗结界”的特性，这个结界一旦开启，那必然是要死人的。决斗发起方可以用此结界困人，双方不死不休，只要任何一方死亡，这个结界就会自动破碎、消失。与其说余容是为了魔王争取时间，倒不如说她是想以此举来激起魔王的斗志。

带着余容的殷切希望，魔王沉沉“睡”去。

他要做梦。

因为梦里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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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容和德雷克之间的对决很无聊。

二人都是人间有数的高手，同时还都不是神明，这就陷入了持久战的态势。

余容的身体素质是标准的“神体”，也就是经过神力洗练的躯体，但她现在算是“自立门户”。脱离了“本体”，她只能重修，唯一能保留下来的就是“身体素质”这个物理要素以及“个人体悟”这种知识储备。

德雷克的身体素质自是不必说，魔族和恶魔的体质都是一等一的好，恢复力也强。更重要的是，整个“熔炉”都是德雷克的助力，他的能量是“无限的”。

只要余容不能凭借自身摧毁“熔炉”，那么，她就不能彻底击杀德雷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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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在沉睡。

可惜的是，即使有“文明之光”的助力，他的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空。对于近代史，他不忍卒读、掩面叹息，这种感受极为深刻，但不妨碍他记住这一切，了解这一切。

按照二十一世纪第三个十年的趋势，他不会意外“两个一百年”在2035年实现。

正因为有了现实和历史这之间明显的对比，他才对过去的惨痛教训记得那么深刻，现代的辉煌能带给他多大的自尊心和荣耀，过去的百年屈辱就能带给他多大的愤懑和耻辱。内心的不甘曾经啮噬着他的精神，可是现实也给予相应的抚慰。

现在，他真的忘记这一切了。

或者说，历史都是延续的。魔王在“文明之光”的启迪下选择了延续皇权至上，选择了“真龙天子”的地位，选择了“万民跪拜，唯我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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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明之光”中，魔王失去了对“科学”和“民主”的追求。

他的推演，只是继续延续皇权的未来，而没有“破而后立”的希望。

按照历史的发展趋势，魔王应该在“文明之光”的启迪下成为封建皇权的掘墓人，但是现在，他却成了新时代封建王朝的“开拓者”，他走上了帝国主义之路。

王道汤汤，霸道煌煌。

帝国主义之道，对内压迫，对外掠夺。魔王虽未穷兵黩武，可也选择了“战时体制”，他正准备一统全球，成就霸业。

这样的魔王，竟然具备了霸主风范。

他不再是作为一个流浪法师的谦和少年，也没了成为冒险者之后的乐天知命。现在的他，身负家国命运，誓要“以直报怨”，覆灭所有兴兵来犯的敌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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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明之光”中，魔王的杀戮开始了。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的遗恨没有了。

“九州生民齐相望，昼夜欢歌颂君颜”的举国同庆来临了。

在“文明之光”中，魔王成了“球长”，一统寰宇。

他挟天下复仇之焰，尽诛来犯之敌。随后兴师卷波，扬兵边疆，大战八方，终于尽灭夷狄，实现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理想。

在这颗蔚蓝色的星球上，他成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君威所到之处，五洲之民无不拜服。

为了惩罚夷狄入侵之祸，他尽逐“八国”生民，易其地于“北海之滨（西伯利亚、北极圈）”，稍有反抗者便尽数诛绝。

他的威严无以复加，他就是唯一的帝王。

可是，内心之中的空虚究竟来自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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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薪尽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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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熔炉；瓮城；】

【夜月，上弦第八】

【8:15；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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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心中无所适从。没有人背叛他，所有的人民都兢兢业业的为他的帝国服务，那些曾经的入侵者已经不复存在，他们的子孙也渐渐消亡，他们的国家也无人提起。魔王终究还是杀完了这些人，数亿人的尸骨成就了他的复仇之心。

现在，那些民族都消失了。

没有了人民的传承，那些夷狄之民的历史也会渐渐消失。最后，整个世界再也不会想起曾经有这么一些人。

可是，魔王心中的成就感消退得一干二净。

对于未来走向何方，他迷茫了。

他是国家的领袖，要带着所有人民走向更美好的未来。只是，这个未来在哪儿呢？

“我错了吗？”

在这座空荡荡的大殿上，他身披龙袍，居高临下，可是内心却是难言的孤独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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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足了么？”

一个声音又来到了这里，但是魔王并不意外，他知道这是谁。

“陛下……”

魔王这样叫道，仿佛身披龙袍的他只是个卑微的蝼蚁。

“人间只有一位魔界之王，那就是你……”

这个声音如是说到：“……，所以，你准备好把族人带向何方了吗？”

“……”

魔王沉默了，在这个世界，他成为了至高无上的帝王，可这真是他想要的吗？这个世界里，他无法再为人民找到一条未来的路。

征服就够了吗？

不应该是这样的。

魔王神情扭曲，面色痛苦，然后倏然倒下。

整个大殿内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喧闹声，可是魔王却再也睁不开双眼了，他的意识渐渐远去，然后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喘了口粗气，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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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梦中惊醒后，魔王满头虚汗，惊魂未定，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到了这一幕，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要“称孤道寡”。

他要的是“与民同休”，休戚与共的“休”。

原本魔王是靠着一个倒地的金属柱子，可现在却躺在了前任魔王的怀里。看着前任魔王那如同雕像一般肃穆庄重的容颜，魔王新神渐渐平静下来。

“好些了么？”

前任魔王似乎这样说道，眼神也有了灵动，本来焦黄的面颊也带了些红晕，然后慢慢恢复成一个少女模样。

“陛下，你复活了。”

魔王惊喜万分，正想一跃而起，却不料撞到了前任魔王的下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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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了么？”

前任魔王揉了揉“抱头蹲防”的本代魔王，温柔地问道。

“陛下……”

魔王心中千言万语，想继续说些什么。

“……”

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前任魔王摆正了本代魔王的身体，继续让他平躺着，然后问道：“好些了么？”

“陛下？”

魔王似乎觉得自己出幻觉了，像触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前代魔王的身躯。

“好些了么？”

“嗯。”

这个时候，魔王不再作出多余的举动，而是默默地点头。

现在的他，感到满心温暖，舒服的想哭。这种感觉，他的一生中都未曾有过，可是这个时候，他竟然产生了这是“父母的拥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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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那里有真正的复活呢？”

“就算回来了，也是重新开始罢了，亡者不彻底消亡，还残留在人间又有何意义呢？”

“我等到了你的归来，这就很好。”

“可曾记得，当你离开我的时候，那一刻，Nora——诺拉的心就死了。”

似乎是泪水，似乎是什么别的感觉，魔王觉得自己失去的东西回来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神格？”

魔王感应了一下，是的，虽然微弱，但那就是“魔王神格”。

前任魔王的身体还在，但却没了最初见到的时候的那种生动，魔王有点明白自己得到了什么。魔王记起了自己的前任曾经说过的话。

“她说我是她的‘命运之弦’，她说她是一直爱着我的诺拉。”

“她成就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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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朝花夕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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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熔炉；瓮城；】

【夜月，上弦第八】

【8:20；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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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想起的越来越多，他甚至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了“你心中可曾有很”代表着什么。

是的，有恨，魔王的确有“恨”。

他现在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文明之光”内选择那种“尽诛仇雠”的做法了。是的，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尽数杀戮那些入侵者。这是他的本心，是不会变的。

但这不是单纯的“恨”了，这是“傲慢”，神明的傲慢。

现在，魔王终于理解卡萝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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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魔王回到了“试炼森林”的魔王殿之中，他感觉自己好像犯了个错，此时的卡萝躺在棺椁中不能移动，但还是会时不时地醒来。

临行前，魔王问了个问题：“卡萝，你说神明也会犯错吗？”

现在，他明白了卡萝的答案。

“陛下，您要学习的是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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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确是傲慢的。

就像现在，若是再给魔王一次机会，回到那个精神世界中，魔王依然会决定“大开杀戒”。

就像现在，魔王如果有机会回到风云激荡的百年之中，他也会选择在“精神世界”的做法。更重要的是，他心中确实有恨意。

这种恨意来源于过去，来源于他的过去。

现在，他是魔王，一个拥有无上权威的魔王。如果回到山河破碎、家国沦亡的抗日战争时期，他绝对会选择掀起波涛，沉掉那几座岛屿；他绝对会激起地底熔岩，重新裂变那块孤岛；他绝对会带着那个岛国走向地狱，让他们为自己欠下的血债赎罪。

他知道自己这种行为的深层次思想根源了。他怕了，真的怕了，真的怕日军侵华重新造下那无边血债。恨意来源于曾经的经历，他在“文明之光”的推演中，选择屠戮“八国联军”及其国民，亦是害怕重演日军侵华的惨状。

谁又没有先人呢？谁又没有过去呢？自家祖宗在战争中又流了多少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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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神不认错，没关系……”

“那群日寇的遗毒，那群贼崽子不也是一直不认错吗？”

“我回不去了，这也没关系。”

“山河无恙，国富民强的时代不是来了么，现在仅凭趋势就可以压得那群贼崽子抬不起头……”

“即使看不到这一天了，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刻，魔王真的解脱了。

他的信念在这一刻，有了从未有过的清晰。

是的，过去了，他心中的仇恨过去了。现在，只要保持着昂扬向上的态势，压缩那群贼崽子的生存空间，不就够了吗？

把他们限制在那个小小的岛上，让他们疯狂，让他们绝望，让他们为过去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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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覆灭新神的时代，我要让他们局促于‘信仰之力’的范畴内……”

“让他们疯狂，让他们绝望，让他们为过去赎罪……”

“他们是侵略者，是我的敌人。”

“而我，要打倒这些牛鬼蛇神。”

“该怎么选，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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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整了整袍服，他清晰地记得自己的衣服不是这件，是谁为自己披上法袍了呢？

“诺瓦吗？”

“没关系，你就是我，我也是你。”

魔王扶起前任的“遗体”，或者说被“熔炉之火”凝结的神格，然后，这具身体消失在他的手中。

“你我本为一体，至此永不分离。”

魔王炼化了他的前任，或者说他的前世的遗体，并把她融入自己的神格。

现在，是离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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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3-25

20:5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