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

Festival-Renewal

9.3庆典更新

第一分章恶魔熔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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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 052三日试玉，十年辨才

【恶魔熔炉；神罚囚笼；】

【德雷克·范的领域：自由乐园】

【夜月，上弦第八】

【4:40；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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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没兴致啊（德雷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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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躺在恶魔熔炉的一个大殿中等死，这个地方看上去颇具未来风格。

巨大的立柱支撑起的顶棚，看上去像是血细胞“细胞器”的样子，有点圆但又不是那么的圆。比起椭圆来说它更像是一个矩形切掉了四个角然后，打磨一下粗糙的毛边后形成的形状。

大殿顶部的棚子没什么支撑的“钢骨架”，这其实很不符合建筑学的原理，也违反了结构力学。

四周是冰冷的墙壁。

墙壁呈白色或者说是银色，不是“家装”中常见的白色涂料的白，是那种常见的白色金属合金反光时展现出的“亮银”色。

这种风格，很像那些大型的研究场所、实验室之类的地方。

地面铺着的是一种特殊的“砖”，魔王觉得那是“干冰”，但很明显不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在投射到地面的时候，会被反弹到上方，而不是正常的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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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没受到什么肉体伤害。

或者说，如果新神还需要使用“体罚”的方式来惩戒魔王，那他们就活该受到魔王的蔑视。

新神甚至都没动魔王，直接把他扔在一个平台上。

这里的平台看上去像是“解剖台”，可是旁边又有一张矮榻，魔王也搞不清这到底算什么，他也不想多想了。

他已经厌倦了，对这个世界。

如果能够一死百了，那对他来说还是挺不错的。

要是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只是读书累了睡着了，做了个梦，自己依然陪着小师妹在逛街，那就更好了。

德雷克的领域其实很有效，魔王向往的这些东西都是他内心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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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自由乐园……”

“多么动听的名字。”

以前的魔王不喜欢这种概念上的“大饼”，或者说他不喜欢“望梅止渴”，但现在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他也觉得不错。

就在这样“破罐子破摔”的心理驱使下，他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放弃了。

魔王这种表现甚至让德雷克皱起了眉头，他很不满。

德雷克·范有点厌恶地看了魔王一眼。

甚至是犯恶心地抽了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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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领域中，审判的都是那些强大的存在，无论有没有罪。

他可是未来的“荣耀行刑官”，他的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这样的魔王甚至让德雷克觉得“如果自己杀了他，简直是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这种废物，也有资格来到我面前？”

德雷克转了转手中细长的小刀，疑惑地看着不远处“交头接耳”，使用精神力场进行秘密商谈的新神，觉得是不是那三位天使长抓了个“冒牌货”前来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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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会被魔王软弱的表现恶心到吐，德雷克头也不回地离开，然后反手一甩，一把细长的小刀钉在了魔王依靠的铜柱上。

这把刀，有点像理发师手中修剪鬓角的小刀。

“和卡萝那把好像啊……”

瞥了一眼后，魔王想起了自己还没有离开“试炼森林”的时候，头发总是长得太快，然后每隔小半个月，卡萝总是拿着一把类似的小刀来为自己修剪鬓发。

“真好……”

发出一句毫无意义的感叹后，魔王有些疲惫地靠着柱子睡去了。

“还是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只是，醒来后能回到宿舍楼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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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扪心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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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中可曾有很……？”

当魔王想要入眠的时候，一句有些奇怪的话传进了他的脑海。这句话并非是传音或者精神暗示，而是无端端地就这么出现了。

好像这句话就是他自己想的一样。

“呵呵~~~”

魔王有些苦涩、或者说是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他正了正法袍的领子，掸去了袖口的灰尘，顺便理平了因为姿势不正而造成的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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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奇不奇怪……”

这句话的嘲讽语气很明显，魔王甚至不想和这群新神玩什么“口舌之争”。

沦为阶下之囚算不得什么，可是每次和自己走的近了的人，每次被自己视为亲人的人，最后总是遭遇厄运，这让魔王觉得自己是不是天生就是“独夫”，天生就是个煞星。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是他唯一能保留的尊严了。

求死，而非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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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命挣扎着求生存的时候……”

“你们恨不得将我剥皮拆骨，碾成齑粉。”

“可我现在落到你们手里了……”

“你们竟然问我有没有恨？”

“呵呵~~~”

“你们也配。”

魔王并不配合，而是嘲讽回去。

然后，那段声音又传了回来，依旧无休止地问着“你的心中可曾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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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很烦，知道么……”

“我说你不配问，你们知道么……”

“我为什么要恨，我来了，我活着，然后我走了……”

“我为什么要恨？”

“我的一生，都有人在无怨无悔地付出，我为什么要恨？”

“真是笑话。”

“我或许愧对卡萝……”

“可是，我真的不恨。”

“我可是连记起你们名字的兴致都没有，哪里来的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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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絮絮叨叨地说着，可是他说的越多，越透露着他内心的“懊悔”。

他是有“恨”，但只是对自己。

他知道自己该继续躲下去，寻找机会，返回魔界。

可他同样知道，“我做不到”。

在他回溯完劳德代尔所做的一切后，他就知道自己做不到“视而不见”，他的内心有一种渴望，一种痛痛快快伸张正义的渴望。

他对新神的反抗来自于身为魔王的使命，身为魔王的责任。

但是这一次，他想试一试，以自己的意志来推进自身的行动。

结果很可笑，他败了。

“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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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可笑！！！

一个为了人类伸张正义、要求公正的魔王。

何其可笑。

即使现在魔王能确认自己对新神的反抗是发自内心，那也没什么用了。奥妮布莱德的做法成为触动他内心柔软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实在承受不起别人的牺牲与奉献了。

这沉甸甸的生命，本该是有着不同精彩的生命，就这样陨落了。

卡萝之前，三任“恶魔管家”，两任“魅魔女仆”，都在等待中消亡，为了能让新的魔王诞生，他们宁愿被束缚在小小的魔王殿中，日复一日地等待着魔王降临。

这样的牺牲和付出，他真的受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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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中可曾有很？”

没有理会魔王的辩解，那个声音又来了，依然执着地问着。

“有啊。”

这一次，魔王终于肯正面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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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杀了劳德代尔的，你知道么？”

“我真的蠢啊……”

“追求‘明正典刑’没有错，可我没有资格去追求啊。”

“普罗德的公正是属于新神的，而不是属于魔王的。”

“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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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携魔界大军杀来，要求公正，又该如何呢？”

“伸张正义，这没错。”

“我错在不该‘赤手空拳’地去伸张正义。”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我的正义源于天地间的公理，难道因为没有实力，劳德代尔灭人满门就是对的？”

“难道只因为我是魔王，我做什么就都是错的？”

魔王质问道。

“……”

这一次，那个莫名的声音终于消退了。

或许是因为魔王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答案，他内心的疑惑消失了，所以也不再有这种幻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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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明晰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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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还是走了。”

那股幽幽的声音又来了，这样奇怪的现象让魔王觉得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了。

“是谁？”

魔王有些厌烦地甩甩头，似乎想把这只“脑海中的苍蝇”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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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死。”

那个声音这样说道。

“哦？怎么，你还想说什么。”

魔王倒是真的提起来了一点兴致，他还真想看看那些无聊的新神究竟想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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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衣振尘，弹冠相庆……”。

那个声音开始“掉书袋”，秀的魔王脑壳疼。

“你想说‘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吧……”。

出于职业素养，魔王开始纠正那个声音话里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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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真看得起你自己……”

先是讥讽了魔王一番，那个声音又接着道：“‘孰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你想接这个？”

“君子洁其身而同焉者合焉，善其言而类者应矣。”

“故新浴者振其衣，新沐者弹其冠，人之情也。”

“其谁能以己之谯潦受人之拭减者哉？”

在说了这么一大通之后，那个声音似乎很享受魔王脑海里激荡的想法，开始狂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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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魔王真的怕了，他的回忆多数都是科技社会的东西，这些传统的文化理念早已经是本能一般的东西，根本不会刻意地想起。

越是有目的的引导，得到的越是埋藏更深的秘密。

可是魔王认为是秘密的东西都有啥？

科学成果、技术路线、军事武器、制造工艺……

唯独不包括那些烂大街的传统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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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是《史记》中的句子。

这还是魔王前世上学期间背诵《滕王阁序》的时候，对其中的那句“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感兴趣了，才藉由此文找到了《过秦论》，又找到了的“贾生列传”，然后才背下来的。

至于“能以己之谯潦受人之拭减者哉”则是荀子的话。

魔王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他语文学的好，他作文写得好，他选择背诵荀子的著作很大程度是因为荀子的说理方式符合议论文的写作方式。

在高中阶段，数学和英语、综合这三门基本上是拉不开分数的。

魔王前世特别喜欢拿月考排名奖金。

要想把第二名甩的远点，语文成绩必须要好，而语文成绩要好，首要的就是作文，只要作文能接近满分，那年级第一妥妥的。

八百块虽然不多，可是能解决前世的魔王一个半月的伙食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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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话魔王.平时根本就不会想，以至于他都快忘记了，但是这个陌生的声音一提，他马上就能通篇背诵出来。

魔王的确怕了，从没有一个人能如此深切地了解他的内心，他的道德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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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死，对吧。”

那个声音又来了老一套。

“你是谁？”

魔王不想听那个声音废话，他要是如此了解自己，那自己就真的没有什么秘密了。

“你宁可忍受我的讥讽，也要先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平整。”

“甚至还有弹指的动作……”

“你觉得，这个地方有灰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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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刚开始以“呵呵”回应这个声音提出的“你心中可曾有很”的时候，确实做过类似的动作。

但那是下意识的。

这个声音如果不提示自己，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潜意识中就不愿意接受死亡。

“我难道真的贪生怕死？”

魔王有些想不明白了。

“不，生命如此美好，你怎愿意放弃。”

奇怪的声音适时地就开始了解释。

“……”

魔王不说话了，甚至不敢想任何东西，他已经发现，这个声音可以窥视到他意识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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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动作，没有经过思考，这是你的本能。”

“你想活下去，而且是好好的活下去。”

“我说的可有错？”

“你甚至想带着所有人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哈哈~~~”

“我知道这不可能。”

“但是你可以带着那些愿意为你牺牲的人活下去。”

“被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你准备接受这份幸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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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他对我没有敌意。”

魔王激荡的思维中不可遏止地想到这些，他更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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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3-5

6:5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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