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

Festival-Renewal

9.3庆典更新

第一分章恶魔熔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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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 068 仙灵舞会

【Moore-Empire——穆尔帝国；Bogarde-Province——博加德行省；】

【Proud——府城普罗德；Tribunal——“保纳大公爵”特别审判庭；】

【Curia＆ Forum ——“库里亚”元老院＆“帕布里克”听证团；】

【夜月，上弦第四；】

【9:00；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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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醒故园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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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如梦，一觉千年。

很久以后，艾伦依然可以记起当时的感觉。

来到这里之前（指Nadone——纳当森林，也可以音译为“纳多内”，或者用星象学家口中的“纳达尔”来表示，纳达尔位于三界交错之处，是一个破碎后重构的星球的名字，粘结剂是地底熔岩），艾伦心中的负面情绪是无法消解的。他本人对于法术和战技都没有明显的偏好，也缺乏这方面的基础，所以他子承父业，做了个商人，但是商人是无法从王室手中取回家族领地的。若是采取联姻的手段，恐怕倒是候那片土地就不姓布列塔尼了。

艾伦以往都是按部就班地前进，直到这一个月经历了和薇薇安的交流，小姑娘的“启发式询问”彻底唤醒了潜藏在艾伦心底深处的夙愿——他不想就这样“沉沦”下去。可是，他缺乏实力，这种类似煎熬一般的情绪甚至让艾伦努力克制内心深处的恐惧而选择靠近大海。

“不只是活着，而且要好好活着。”这是艾伦吃早点的时候许下的承诺。

“我在那里？”

艾伦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仰头望了上去。奇怪的光影交错晃动，像极了夏季午后休息时，自家门前的那片池塘波光粼粼的样子。虽不强烈，但明晃晃的惑人耳目，艾伦有些痛苦地闭上的眼睛，甚至双眼因为受到这种晃动的波光的刺激而不住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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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待了几分钟后，艾伦眼部的痛楚稍微缓解了一些。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湖底下面，湖水似乎对阳光没有丝毫的阻碍作用，而且这个地方虽然处在水中，但却诡异地没有一丝水迹。任何水下都存在压力，可能是水压，也可能是人类对于幽闭环境的恐惧本能。

幼年时的艾伦喜欢在门前的那个人工湖里游泳戏水，那会儿他的父母依然健在，艾伦就像一条自由自在的游鱼一样“逐.浪穿波”。

可是，在父母遭遇海上风暴、意外亡故之后，艾伦再也不愿意下水。

就算是洗漱，艾伦也只是有双手掬（ju）起一抔（pou）清水打湿面孔，而不再像以往那样把整张脸都“埋”进脸盆之中。

现在，艾伦心中没有任何对“水压”的恐惧，仿佛头顶上万吨水幕如同节日的彩带一般，他的心中有的只是平静，有的只是安宁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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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水波，映照在湖底。

这样的一片石质地板上，有着皴（cun）裂般的“皱纹”，斑驳的纹理像极了艾伦记忆中院墙旁边歪歪斜斜的水曲柳（梣chén树，或者叫白栓shuān，二三十米高，家具和建筑用材），垂垂老矣。

艾伦父母喜欢这种木料打造成的家具，浅色的光芒像是温暖的阳光一样，艾伦的摇篮就是这种材质打造的，母亲晃着摇篮的陪伴是他幼年时期最温柔的体验。但当艾伦的父母从北方“奇械城”（也叫“墨民之地”，墨民的“墨”，由“黑土”构成，象征着黑土地，对应现实世界的东三省）商人手中采购了这种苗木栽种到院墙周围的时候，反而成了歪歪斜斜的垂柳模样。

歪斜的“垂柳”方便攀爬，即使不会风系法术，艾伦依然能够登高望远，可是他并没有真正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失望。

可是呢，那样沉默着不说话，时不时地叹口气的样子并不像一个成功的商人。

艾伦同他的父亲一样，也是个木材商人。艾伦的父亲喜欢各式树木，尤其是可以做成优质家具的板材，艾伦觉得这只是父亲的一次投资失败。

父亲当年的表情此时无比真切地出现在艾伦的记忆中，那句“一方水土”的感慨却更像是叹息自己飘零的命运。

比起现在的家园，那片早已在记忆中的领地才是故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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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拂过岩质地面，有点温暖的触感。

这不是宝石（玉石），只是单纯的沉积岩而已，这个眼光艾伦还是有的。

可是，岩石上的确带着温暖的感觉。

很淡，却很真切。

仿佛冬日里的暖阳，不甚强烈，却很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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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隐形”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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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坐了许久，艾伦不住地抚摸着地面。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这个时候，这样的动作，更能缓缓释放他内心泛滥的柔情。

再也没有了来自过去记忆和家族传承的“压力”。

在过去，这两重记忆叠加就像是天空中的云层，无止休地积累在艾伦心头。

然后，在身后一个不起眼的罅（xia）隙中，艾伦摸到了一片像是玻璃一样的东西，在没有看到之前，剧烈的痛楚已经传来。很多时候，利刃加身在第一时间并不会带来强烈的痛楚，反而是那种擦破了一层油皮（皮肤的最外层）之后，星星点点的血迹冒出来的时候更为难受。

如同泉眼一般一点点渗出的血迹带来的奇怪触感让人的记忆尤为深刻。

艾伦之所以觉得摸到了什么利刃的原因就在于此。他家也做纸张生意，对于裁纸刀“这种没有锋刃却能干脆利落切分纸张的工具”印象很深刻【裁纸刀基本原理就是使用力学技巧在金属作用力下分割纸张，就像重剑无锋，这靠的是动能转化发挥作用，而不是传统道具的切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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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弧形的、类似角弓一样东西被艾伦竖着拎了出来。

这是个很奇怪的透明“弧线弯弓”，内部弯曲的角度约在150°左右，两侧缀着柳叶一样的东西。

形象点说，这个东西就像是鼻梁上的眼镜架支着两个镜片一样，左右两侧是柳叶状细长东西，两片叶柄部位相连，约有两公分不到。如果把一个蜻蜓去除躯干部分，留下的两对翅膀就是这个样子。

疼痛的感觉就是这个弯弓一样的翅膀造成的。

而在“透明翅膀”边缘，一滴微小的血珠沿着翅膀边缘缓缓流动，奇异的景象吸引了艾伦的注意力。

艾伦开始好奇地把手中的“翅膀”放平了，“血珠”便不再流动，而“血珠”经过的轨迹上，没有一丝血迹，整个“翅膀”边缘光洁如新，而那个被拉长成细线一样的血滴又重新变成圆滚滚的一团，约有1/10的绿豆大小，就像个暗红色的芝麻粒似的。

血液似乎在这样的“翅膀”上不会干涸，而且性质更像是一团液态金属，或者说像是一团磁流体。

这个东西，好像能赋予液体与众不同的能力。

由于周边没有水迹，艾伦无法实验自己的想法。

“要是刚才流几滴眼泪就好了。”艾伦看着透明的“翅膀”暗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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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的注意力明显被这对“翅膀”分散了，他开始寻找与这个“翅膀”一样的东西有关的线索。

整个湖底并不是都有光芒照射的，或者说，这里有着明显的光暗渐变。

以艾伦原先的位置为中心，方圆一丈有余的空间都是被光线直接笼罩的，周边虽然不是一片黑暗，但却更像是月光笼罩下的大地，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

这就像是舞台上，“C位”始终都是聚光灯的焦点所在。

一束阳光穿透水面，约摸丈余。

周边的光暗变化很明显源自于此，和月球的反射光类似。

不过，在艾伦主动移动后，这束光仿佛有意识一般地跟随着艾伦的脚步向前。

着地面上斑驳交错的痕迹一路朝前走去，艾伦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翅膀”。

然后，一颗蓊（Weng）郁盎然、青翠欲滴的巨树映入他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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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亡者复苏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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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见过榕树，博加德行省本身就偏南，更何况它的地理位置更像是东南行省的后花园。

但是，没有任何一棵树能带给艾伦这样的感动。

古朴的岩质地面上矗立着苍老虬结的树干，那一条条盘绕着如同鼓包般的树瘤就像是蜂巢一般密密麻麻遍布巨树的整个根部，树根如同藤蔓（wan）一样附在树干上，缠绕着，延伸到无限的远方。

这棵树到底有多大艾伦并没有直观感受。

因为，他的“视界”容不下这样一颗大树。

艾伦是个成年人，而且看上去相当英武。

也就是说，他是一个身高八尺的成年男人（184公分，盘古大陆上按照一尺等同24厘米来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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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蜂巢”一般的树瘤，上面并不光滑，但也没有整齐的六边形孔洞……

离得近了，整体看上去更像是布袋鸟的巢穴。

树瘤悬垂在树干旁，正上方的连接处伸出一株翠绿的嫩芽，有点像是豆类作物新生的嫩苗。

在这株“嫩苗”下面悬挂着一枚“十字星型”的标志，十字交错中心处好像是巢穴的入口，但是巢穴内部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并不是。

因为光柱挪到这边的原因，那些原本有着白蒙蒙的光辉的“十字星”很明显是由两对“翅膀”纵横交错构成的。

这是两对“翅膀”，而不是其他的什么。

“墓碑？”艾伦体会着这株水面之下的巨树带给他的震撼，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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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大陆的居民很习惯在亡者的坟墓前放上一个十字交错的星型符号，或者干脆就在墓碑上方正中雕刻上一个“十字星”标记，这代表着对亡者的祝福，纵横交错的“十字星”符号表示着时间和空间在此交汇，这个交汇点就是亡者的一生。

一个生命的诞生是时间和空间共同作用的奇迹。

在“十字形”结构上，横轴表示生命长度，纵轴表示生命广度，分别对应时间和空间，二者交汇的中心就是这个生命的存在本身。

“十字星”本身并没有什么【神秘学】上的意义，也不是【法术】结构……

它仅仅代表着月之大陆的人们对亲人和朋友的怀念，以及美好祝福之意。

这么多的巢穴，就寓意着每个巢穴前的“两对翅膀”都是一块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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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柱中，一只又一只的光影飞了出来。

那些光影就是一只只小精灵，它们大小不一，但无一例外都是绕着曲线轨迹向上飞行。

这样的舞姿、这样的气势，汇聚到一起就形成了一往无前的向上气势，像是气旋一般直冲云霄。

艾伦听过类似的故事。

仙灵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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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飘落了一对对翅膀，就像是秋风中的枯叶一样打着旋儿的落了下来。

再然后，那些闪烁着光彩的翅膀渐渐失去了光泽，如同结晶一般，慢慢变得洁白透明，和艾伦最初看到的是一个样子。

这是生命的奇迹，更是一场异常残酷的竞争。

薇薇安给艾伦讲过风暴海岸“胖头鱼”（风暴海域特产，参照大马哈鱼）的故事。

每年的春夏之交，卢瓦尔河开始泛滥，来自北方高原雪峰的冰川融水顺流而下，为沿岸带来了丰沛的淡水资源，这个时候，也是风暴海岸的“胖头鱼”开始洄游产卵的日子。

逆流而上的“胖头鱼”密密麻麻如同蚊蚋一般，挤满了整个河川。

小姑娘讲的很生动，因为她确实去看过，玛伦蒂姆家族每年都会组织领民在开春的时候捕捉“胖头鱼”。

顺着光柱盘旋而上的小精灵让艾伦想起了洄游的“胖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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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不是自然法师，也不是关于生物学和自然领域的学者，他不明白“胖头鱼”这样做的意义。

就像现在，他不明白光影中的“小仙子”究竟为了什么？

甚至于，艾伦连那些光影是不是真正的生命都不得而知。

但就在这个略显幽暗的地方，那些奋勇而上、力争上游的生命却不断地鼓动着艾伦的心。

空中的“翅膀”依然在不断落下，艾伦有点失神地接住了其中的一片。

看着有些灿烂的彩虹色翅膀变得坚硬、变得洁白透明，艾伦心中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苦涩感觉。

如同心脏在流泪一般，这样的苦楚不像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反而接近用一张粗糙的砂纸摩挲着自己的心脏。

痴痴地艾伦看着透明的翅膀，皎洁如镜，带着点点泪痕。

恍然间，艾伦用拇指搓了搓中指指腹，然后轻轻从翅膀边缘划过。

一道鲜艳的血痕出现。

嫣红的色泽洇渍开来，并不像一开始那样血迹凝而不散。

“我想知道……”。艾伦在心底默念道。

“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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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2

15:1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