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

Festival-Renewal

9.3庆典更新

第一分章恶魔熔炉

.

.

.

09/03 038 东风起而春水泛波

【恶魔熔炉；神罚囚笼；】

【德雷克·范的领域：自由乐园】

【夜月，上弦第七】

【8:00；P.M.】

.

.

.

1.一失足

.

魔王伫立在试炼森林内。

他面前是一片蓊郁的林子，苍翠如许，似乎未曾变过。

虚抬的右手犹疑了许久，他还是选择了进去。

仿若阁楼上的少女，在清晨早起的时候，静悄悄地推开了一扇轩窗，然后看着花园内晕染晨露的蔷薇枝蔓，轻言细语。

晨间熹微的金光投射到楼阁之上，留下斑驳点点。

带着细碎的光影波动，魔王来到了一个少女面前，这是他醒来见到的第一个少女，也是唯一的一个可以为他牺牲一切的少女。

但是，现在，他退缩了。

.

“陛下！！！”

少女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可是，她依然执拗地挺立着，就算是耸动的肩头也说不尽她的委屈。

“你是魔王！”

“想成为什么样的魔王是你自己的决定！”

“现在不是了。”魔王这样回答道，声音中满是倦怠和疲惫，以及颓唐。

“……”，泪眼朦胧的少女看着魔王，一言不发。

“……”。魔王心虚了，但是他依然面容倔强地回应着少女，他不能退缩，就算强撑着也要说下去。

“只要你的心伤透了，就会放弃吧……。”年轻的魔王这样想着，他也是这样做的。

.

“……。”少女笑了，似乎在宣誓一般，作出了决定。

“陛下。”摇摇头，少女没有回应魔王的说法。

“我会为您守卫宫殿，直到您的再次归来。”

“这是上一任魔王的宫殿。”魔王再度强调了一遍，他已经不是魔王了。

“是的，陛下……”，少女展颜一笑，云开雨霁。

“上一任魔王。”

“……。”心中有愧的魔王没说话，他辜负了少女的期待，也辜负了命运的嘱托，现在，他选择了逃避。

“上一任魔王。”少女再度重复了一遍。

“陛下，您现在不是魔王了……”，有些时候，语言具有无穷的力量。

“我守护着上任魔王的宫殿，等待您的归来！！！”有些时候，言语也不会违背本心。

“……。”魔王神色宁静，不悲不喜，从他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他不在会因为任何事而患得患失。

“陛下，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

……

“嗯，等我回来……”

1天后，魔王如同来时一样站在蓊郁的林子面前，不同的是，他已经进不去了。

“……的时候，记得开门……。”

The Chairone of Venusians，“维努斯”之民的领袖——魔界之王，这样说道。

.

.

.

2.再回首

.

一别经年，再回首已是2个“轮回”。

十二个月是一年，十二年又是一“轮”，距离魔王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近26年了。

现在的他，饱经风霜，遍历苦楚，世间的一切，有甜美满足也有凄风苦雨。

但是，他回来了。

在这个最初落脚的地方。

.

新芽994年，霜月下弦第三（B.C. 06.12.23），魔王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位于人间试炼森林之中的某处宫殿。

在这里，他终于可以面对那个少女。

难得的二人时光，两年多的陪伴，虽不足少女付出之万一，亦可以聊表心意。

某一天，魔王心神震动、心旌摇曳，某种不明所以的思绪弥漫心间，也许是两年间的温馨日常已然让年轻的魔王忘记了很多事，也许是曾经忘记的故事被重新提起……

魔王离开了试炼森林，穿越丛林，绕过群山，一路由西南而上……

这是他来时的路，他要溯流追源，想起自己曾经忘却的记忆。

此时，已是新芽997年幽月上弦第五（B.C. 03.05.05）。

.

幽月之际的试炼森林早已是生机盎然，尽管这里本就没有风霜摧折绿叶的时候。

葱岭依然，赭红色的断崖山丘连绵不断。

春风送暖，为此地带来了勃勃生机，上一次“回家”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枯败的野草在凛风中摇摆。

这块地方在魔王的记忆里应该是Pamivara——帕米瓦拉，尽管它现在被叫做Patemira-Wilderness——帕特米拉荒野。

神女峰、圣女峰、天女峰……

“高山三女神”选择了这片地方作为最后的墓园，她们背倚雷霆山脉的“雷光岭”和“接天峰”，下临“清波江”，面前就是这亘古荒野……

.

春风中，魔王穿越了这片荒野兽人的故土一路向北，

荒山连绵、黄沙满布，这是曾经的“时光印记”，时光之风席卷了这片土地，这是魔王告别了剑兰骑士后现在，他又回来了。

再往上，就是西海，西海女神曾经在这里构筑神殿，广播教化。

顺着银川朝东南走就是比彻姆林原，这是魔王三年前西去时走过的路。

飞蓬流沙的连绵景象早已消失不见，入眼尽是青翠苍劲的古树，这里是属于边塞荒漠的，可是却展现出了一派江南景象。

人间的城市颇多繁华，魔王过其门而不入，径自东去。

一路上春光明媚，但是心中的悸动却未曾再次出现。

就算是拥有再强大的实力，魔王都不愿意使用。

这一路上，他要用“回首”的方式找到那种突兀感觉的根源，哪怕是披荆斩棘、栉风沐雨。

.

.

.

3.故园墙

.

曾经，五月的时候，魔王经过了博加德，那是旧事了。

现在，妖月之际（六月），他再次回到了博加德。

博加德是拥有“神眷”的行省，也是拥有天使守护的行省，它的首府在普罗德穆尔。

魔王喜欢从海上进入博加德，因为那样方便，从西部内陆进入博加德实在是太麻烦，一路上的检查哨太多了。不能跟随一个大势力，而是孤身“行游”，免不了被盘问几句。

带着仆仆风尘，魔王进入了普罗德的行政分界，他出发去西部的起点是普罗德的“苦泉镇”，他回头的终点也在“苦泉镇”。

这里的温泉足以缓解他的疲惫，洗去一身“烟尘”。

更何况，有个“朋友”还在这里。

尽管他忘记了。

.

布列塔尼家的院子在“苦泉镇”偏西，这里并不在镇子的主体部位，而是比较偏西。

魔王进入的路线是选择向东，那么院子就在他的目标的尽头。

顺着小镇的东西走向的石板路一路穿街过巷，来到小镇偏西的位置，面前是一个细长型、枣核状的湖泊，长宽约在3~4公里的样子，对面掩映在Cypress——桧木林子之中的就是布列塔尼家。

当然，周围的农夫都会称呼一声“布列塔尼老爷”。

在院子周围栽种桧木的行为，在西大陆上比较常见，但布列塔尼家本来就是西大陆的人，只是三代之前迁到了这里。

院子门口青石板铺就的马车停放场地一如往常，只是没有了马车。

或许，自己的朋友出去了吧。

魔王只好这样想。

毕竟，艾伦是个商人。

.

幽月（5月）出发，夜月（7月）来到，前后的旅程接近2个月。

暮春时节的博加德已经进入了早夏。

魔王摸了摸布列塔尼家的大门，上面有个铜环，是魔法道具，可以通知主人“有客前来”。

不过，魔王并没用这种方法。

布列塔尼家虽然没有几个男仆，但是侍女还是不缺的。

更重要的是，所有的“苦泉镇”上的居民都知道，乐善好施的艾伦老爷的妻子——娜娜莉夫人，并不喜欢外出，所以大门紧闭并不合布列塔尼家的习惯。

仿佛没看见大门的阻挡，魔王就这样直直地走了过去。

.

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还是离开时的样子。

艾伦曾经用了一个下午带着魔王逛遍整个花园。

哪棵歪脖子树是他曾经翻墙的利器……

为什么胡桃树下会多出一小片“Gypsophila Pa.niculata——霞草”……

池塘边缺了一角的雕像底座是怎么回事……

……

种种往事，不一而足。

魔王静静地前行，他感知到了一种异样的宁静。

这种宁静不是来源于他的心，而是这个院子里已经告别了盛夏。

鸟鸣声没有，虫鸣声没有，打理花园的花匠也没有，玫瑰园中的阳伞还在，却不见侍女在布置茶点。

.

.

.

4.贵客来

.

后宅是女眷居所，贸然闯入很不礼貌。

魔王没有在意，径直穿过中堂。

仿佛，他不是行走在人世间，世间一切有形的物质都不能挡住他的去路。

穿过消夏的花廊，穿过后院的月亮拱门，穿过一小片盛放的荷花池……

魔王的速度越来越快，然后突兀地出现在了“莲池”之中，像是蜻蜓伫立在莲蕊中间一般，魔王把自己的形神纳入到花瓣之中。

清风吹过，夏荷生香。

随着风，魔王的意志穿过了帘栊，穿过了轩窗。

.

在魔王刚进入“苦泉镇”的时候，另一个锦服少年已经进入布列塔尼家。

一个很帅气的年轻人。

艾伦把她迎到了主厅，并让侍女奉上茶点。

布列塔尼家即使在祖上兴盛的时候，也只是个伯爵，面前是公爵的继承人，一个马上就要继任大公的青年俊彦。

这个青年为人谦和，彬彬有礼，竭力为其他商人提供帮助，并且在贵族之中也是享有盛誉。

商人，农夫和工场主……，无不接受过他的援手。

人人都夸赞这个年轻人，认为他是新一代的博加德领袖。

即使是那些心怀记恨的年轻贵族，也只是在背地里诋毁他，谁让他太优秀了呢……

舞会上，这些年轻人的舞伴永远都是把羡慕的眼光投向公爵之子的伴侣。

“他要是敞开胸怀的话，你会离开我么……”，这些年轻的贵族，不止一次地这么问道。

.

“艾伦先生，我有一个东西寄放在令嫒这里……”

“哦？”艾伦笑了笑，并不在意，很多年轻贵族都送过礼物给女儿Christa——克丽丝塔。

“是什么呢？”

“一枚宝石，很久了呢……”，公爵之子有些怀念地说道。

“那好，我这就让小克丽丝把它拿来。”

.

艾伦理解这个年轻人的话。

毕竟，这个出众的青年马上就要迎娶“北海亲王”的女儿了。

之后，他会继承大公之位，成为博加德的统治者之一。

再之后，借助“北海亲王”的威势，他的家族将获得进一步的扩张，权势也变得更大。

那个时候，公爵府说不定会变成亲王府。

所以，在这个关键的日子里，“苦泉镇”的小丫头手里还有些与这个青年有关的东西，确实让人担心。

.

艾伦理解这个年轻人的想法，爱情虽好，但比不得权势……

尤其是年少时候，懵懂间送出的东西。

本来，艾伦并不知道自家女儿还会接受男生的礼物，很多时候，不等艾伦开口，小姑娘已经主动拒绝了那些少年。

“克丽丝塔要帮爸爸拿回来祖先的领地……”，这就是克丽丝塔的想法。

.

“不用了吧，我直接去拿就行……”，公爵之子笑了，然后起身说道。

“请留步，殿下……”，艾伦连忙跟上去，道：“后园是小克丽丝的闺房，还是等一下吧。”

“小克丽丝……”，青年回头，面容含笑，温柔地说道：“……可不一定知道宝石在哪里呢。”

“诶诶~~~，殿下，你……”，艾伦急了，心道：“怎么你一个贵族今天还不讲礼仪了……”

“哎……”，青年叹了一口气道：“艾伦先生，活着不好吗？”

“？？？”艾伦似乎不明白，然后就看见了一双白嫩的手在自己眼前闪过。

.

“艾尔！！！——”

Nunnally——娜娜莉凄厉的喊叫声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刺破了前厅的风的轨迹。

如同风卷流沙，艾伦的身影渐渐的淡化，直到消失不见。

“Nana——娜娜……”，这句话并没有说完，整个世界在艾伦的眼中，就消失了。

“夫人，您来的很巧呢……”，青年笑了笑，浑不在意地走向前去。

“你……”，娜娜莉眼中尽是恨意，右臂直直地指着这个青年，气的浑身发抖，但却说不出话。

“真的抱歉……”，青年的手划过娜娜莉的脸庞。

“你看……”

“多么精致的杯子，就这样碎了……”

.

.

.

2019-2-27

12:12:13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