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暮色的氤氲倾心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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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冥界之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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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娅……”

皮奥失声惊叫道，扔出一瓶药剂的同时，连忙搀着蒂娅的左臂，扶她起来。突**况吓了皮奥一跳，以至于她以为蒂娅受到了攻击。

“好霸道~~~”

蒂娅干咳两声，然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即使有皮奥作为依靠，她的双膝依然颤颤巍巍地直打哆嗦，几欲下跪。

“怎么了…”

皮奥腾出左手，一边拍着蒂娅的后背帮助她理顺呼吸，一边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蒂娅强撑着笑道：“我没想到…没想到……”

喘了口气后，蒂娅继续道：“这一剑是故意留下的。”

“我还在奇怪，以这一剑之威，挥剑之人本就能尽摄这只‘地狱猫’的精、气、神，凭什么留下这么明显的伤痕，让人来追索他的踪迹……”

“很奇怪？”

皮奥有些不解地问道。

一直以来，检查都是她和蒂娅一起做的，两人都没发现意外，可蒂娅的表现明显是再说“这里有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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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奇怪！”

蒂娅松开皮奥的肩膀，然后笑道：“咱们赶巧了，这一剑不是给我们留的。”

“你是说，有人借着这个机会布了个陷阱？”

皮奥已经理解蒂娅想说些什么了。她虽然没有感同身受的直观体验，可是早就知道了类似的手段，毕竟小白就是这么来的。

如果当初那只7阶光明巨鹰能独自“消化”伤到它的力量，那也就没后来的仙玉史莱姆、圣光史莱姆什么是了；如果那两只王级史莱姆能不进行激烈的争夺，这股力量也许不会杀死它们；如果森林游侠科斯林能老实点不乱跑，现在的小白说不定还是森林中一滩可以自由移动的水系魔兽呢……

可是没有如果，两只史莱姆死了，科斯林看见了……

所以，皮奥得到了水银鹰“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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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

蒂娅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又道：“最近的事还真怪，先是‘元素城’出了乱子，接着又是‘都灵’，现在连‘德拉克（Draconis）’都出来了。”

“发动攻击的人来自冥界？”

皮奥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快要受不了了。

“是的。”

蒂娅点头称是，然后重复了一遍后，又说道：“以先祖之名，我保证。”

“……。”

顿时，皮奥“失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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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本来和冥界的关系很好，但在五百年前出了点意外。魔族和人类的战争本质上算是诸天诸界和天界之间的博弈，公元301年，战争正式结束，天界新神退出人间，魔界也重获安宁。

此后，有感于“魔族之难”，魔王开始在“Nice——尼斯”外围建造“环形工事”和“星球轨道”，以构筑神殿的方式建造“轨道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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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e——尼斯是魔界的卫星（也叫“邪月”，魔界就是“金星”，在主位面），相当于盘古大陆的三颗月亮，但是它的归属权不属于魔族，而是归女神Seth——赛丝所有。

女神赛丝就是曾经的冥神——奥西里斯（Osiris）的另一面。

冥神有很多身份。

从普遍意义上来说，冥神并不是神明，而是冥界的“位面核心”。每隔一段时间，冥神就会出现在冥界，但这时候冥神的身份会和上一次现身时存在差异，所以会有“曾经的冥神”这个说法。

至于“冥神的另一面”，也很好理解，它并不是阴阳相对这个概念，而是“我”与“非我”，是“自我”和“他人”的分别。据说，每个位面意识都会在认识到“我非我”，认识到“自身和其它”的区别之后分裂出一个另一面的“自我”。

而冥神的另一面就是“邪月尼斯”上的女神赛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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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月原本是魔界卫星，这没错，但女神赛丝在这里住了，那它就是“女神的闺房”，魔王的做法相当于在女神的闺房外围筑了一道墙，还派了守卫（轨道炮）。

这是很失礼的冒犯行为。

更不用说，尼斯早就被曾经的魔王送给女神赛丝了，那个时候，尼斯还没有邪月这个说法呢。

然后，赛丝以“无家可归”为名，住进了魔王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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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当然没这么简单，但是赛丝女神说：“陛下欲为族人添一荫蔽，姽（女神自称姽gui暐wei）无从阻止，然姽无处容身，只期在陛下心间寻一安宁所在。”

至于魔王，当然没有反对。

女神赛丝说话间，魔王便已明白来龙去脉，所以不再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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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天界的战争是取胜了，但魔王手执“圣道之剑”，身具“爝火之威”，这也是诸界神明不愿意见到的，只要魔王想更进一步，那必然会走上前任魔王的老路，然后同样是可能毁灭主位面的结局。现在，女神赛丝愿意“以身为锁、封印魔王”，诸界自然乐见其成。

而魔王呢……

打赢了天界，魔族保留生存下去的权力，他也没有更多的要求。

至于说，女神赛丝附身会锁死他的成就上限，魔王并不在意，他自身并不能完全控制“爝火”，那无限的未来不要也好。

只不过，魔族不清楚其间的因由，所以对女神赛丝多有微词，毕竟，魔族想要一个旷古烁今的王。只是，魔王并不想永久占据那个位置，也就没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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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北冕天龙”德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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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拼出“德拉克”的时候，蒂娅使用的是“Draconis”，皮奥自然明白这是指的什么。蒂娅说“最近的事发生的都比较奇怪”，是因为她只在皮奥的店里听菲莉亚说了“元素城”和“都灵”的事，以及刚刚经历了一次危机。

元素城就是埃拉曼坦大学城，都灵一般可以用来指代“远望所（远景研究所）”，而Draconis——德拉克就是特指“北冕天龙”。

北冕天龙是“星象学术语”，指新神时代以来划定的“新北天星座”，具体是指北冕座及以北的天龙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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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神选取“天球”上的88个星座分封“星座主神”，这就是“周天星神”。

天球之上，星座之数过万，能得封号的只有这88个。

一般而言，“星座主神”多数都是那种明哲保身或者置身事外的群体，对参与天界事务并不热衷。

当然，“征伐魔族”开始之后，具体到人间是在“巨龙时代”终结之后（约前3700年），天界又开始分封新的“星座主神”。

这些主神多半因战功而得分封，因而与原本的“星座主神”区别很大。

北冕天龙是“周天星神”，因为“北冕座”和“天龙座”的神职都由他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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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星神出身不一，其中，“北冕天龙”德拉克尤其特殊。

所有人都知道德拉克的原身是只“混沌魔龙”，但他到底属于哪一类物种，则无人得知。混沌魔龙不是“龙属”，而是一种叫法。

混沌是指除了基本元素外的光、暗、混沌三种属性之一的属性，魔龙是指德拉克归属于“黑暗阵营”。

和一般巨龙都拥有“人身”不同，德拉克从不使用巨龙以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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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克虽然归属于黑暗，但它本身却是“守序善良”。

只是，上天对德拉克太过严苛，才让它的一生充满委屈和挫折。

末代月神惨遭横死，阴影界域闭门不出，然后就是众神时代的结束。而在之后的“混乱之始”来临的时候，德拉克劝说天界不要自乱阵脚，结果却被击杀于天外天，身躯飘出了“主序光轮（太阳系）”外，只得靠着灵魂飘回了地狱。

天界失序，地狱也不怎么样，所以德拉克想去冥界避避风头。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只剩灵魂的德拉克就是一块“唐僧肉”，本身实力不强，可是却“大补”。然后，德拉克就在进入冥界的时候被一只巫妖（Lich）捕获，这只巫妖把德拉克做成了“Dracolich——龙巫”，德拉克失去了恢复的希望。

本意上，德拉克是想求冥神找回它的躯体，这对冥神来说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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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克的住处离Stornetta——斯托尔内塔并不远，而“斯托尔内塔之王”梭伦就是曾经丢失躯体的“红龙之王”，冥神找回了梭伦的身体，并治愈了他。

所以，德拉克也希望有此奇遇。

不幸的是，德拉克还没来得及提出请求，就被一个邪恶的巫妖捕获了。

巫妖属于冥神庇护下的属族，但也有不在册的巫妖在冥界捣乱，冥神会遣派“死神小队”来处理这些“坏巫妖”，但无论如何，德拉克已经失去了重回过去血肉之躯的希望。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德拉克被巫妖奴役着，参与了和天界的争斗，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获得了理智，然后吞噬了奴役它的巫妖，然后加入了新神统治的天界。

这中间缺失的信息很多，但一般人都认为，是后来的“天使之王”解放了德拉克被奴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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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天界的德拉克在后来被分封为“周天星神”，由于是“从混沌中重获清明”，德拉克拥有了“双体双魂”。其中，身为“混沌魔龙”的德拉克掌管“天龙座”，身为灵魂生物“龙巫妖”的德拉克掌管“北冕座”，这就是“北冕天龙”说法的由来。

不过，人间的战士和施法者还是更喜欢把德拉克当成“龙巫”的始祖。

毕竟，在德拉克之前，龙族永远不可能成为“Lich——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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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成为巫妖，要比成为“神明”更难。

世人传言，巫妖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无穷的智慧，所以他们希望成为巫妖，但这是一个明显“倒果为因”的说法。

巫妖不是因为成为巫妖而强大，而是因为“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在生死轮回中保持理性、成为‘巫妖’”。

力量弱小、智慧低下的生物断然没有成为巫妖的可能。

那巨龙呢？

怎么看，巨龙都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没戏。

无论是哪一类巨龙，就算是沾了点巨龙血统，都没有成为巫妖的可能。这个界限，在德拉克之后，被打破了。

所以人间战士和施法者会把德拉克当成“巫妖之祖（祖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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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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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皮奥指了指蜷缩在蒂娅荫蔽之下的“贝鲁斯幼体”，若有所指地问道：“这就是你要带走它的原因？”

“当然不是。”

蒂娅腼腆地笑了笑，羞涩的神情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好不神秘。

既然不是因为和“冥界”有牵连的原因，皮奥就不再多想，而蒂娅也直接给出了答案。

“我只是觉得能养活它。”

很好，很强大的理由，甚至皮奥都觉得蒂娅的神秘微笑是胸有成竹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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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怎么办？”

蒂娅看着眼前渐渐弥漫开来的雾气，有些愁眉苦脸地说道。傍晚时分，山间本就有雾，再加上皮奥刚刚扔出去的一支“Floating”，雾气更浓了。

只不过，这“雾”不是自然形成的，而且带着明显的魔法效果。

“我用的是‘流云（Floating Cloud）’……”，皮奥使用药剂的时候还是有考虑的，所以直接说道：“我们找个上风向的岩洞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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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Floating）系列的药剂类似“烟雾发生器（Smoke Generator）”，常用于遇险时的求救，药剂师使用的话主要是因为“魔药师”。在魔法药剂师进行“魔法药剂化”试验的时候，对气流的走向要求极为严格，而“流”系列的药剂不止可以判断气流走向，甚至连温差造成的气流漩涡也可以“具象化”出来，因此应用很广乏。

实际上，在遇到暗杀者的攻击时，一支类似的药剂可以直接帮助遇袭者进行辅助判断，所以冒险者很喜欢带这类小玩意。

更重要的是，这类药剂由于没有很大的杀伤力，所以价格并不贵。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买一支，弄点特效乐呵乐呵。

不过，皮奥使用的时候，为了让药剂的扩散速度变快，直接以精神力引导，并且使用魔力催化，这要是战斗自然没啥说的，可是周边没什么其他人，皮奥的这个动作就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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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朝西北走。”

皮奥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搀着蒂娅准备出发。

天空中的星辰看不真切，但是皮奥可以凭借树木枝干生长程度的不同来判断“南、北”方向，能确定南北，然后面南背北，自然能判断东西。

“我没事。”

蒂娅低声说道，但并没有拒绝皮奥的好意。

“这次攻击的特效好像是‘巫妖之祸’，但并不是针对我，所以造成的伤害不大。”

说完，蒂娅在皮奥耳边低声的“吼”了两声，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让皮奥从头到脚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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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皮奥知道蒂娅靠什么挡下来的了，一个光系天赋，拥有魔龙血统的魔族。

“别说。”

蒂娅赶忙打断了皮奥的话。

“还有谁知道？”

皮奥只是乍听之下的震惊，所以不自觉地想要说，但蒂娅随后的提示又让她想起来来这该是个秘密。

“苏利文很多人都知道。”

蒂娅喘息了一下，平静地说道。

随后，蒂娅又话锋一转，接着讲了下去：“但是没人听过‘龙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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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奥好歹受到过正牌魔王的悉心培养，“龙吼”和“龙鸣”还是拎得清的。

Rage of Dragon.s——龙吼的作用在于“压制”，这是战技，是压制和削弱对手用的；而Dragon .Sounding——龙鸣是祝福，和精灵族的“祈福咏唱”很类似，可以安抚精神世界，也可以祛除负面的精神干扰。

潜藏在雌性樱色贝鲁斯遗体内的“陷阱”摧毁了这只魔兽的躯体，但没能真正重创蒂娅。

“一个光系法师，既是魔族，又觉醒了龙族天赋，还真是矛盾啊。”

皮奥不由得暗自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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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城再告诉你。”

皮奥想问什么，蒂娅心知肚明。不过，她需要在一个平静的时刻，最好是祥和的气氛中告诉皮奥，而不是以这幅狼狈的样子说出来。

所以，皮奥没问的时候，蒂娅就准备好了说辞。

“不说也可以。”

心情激动之下，皮奥都有点想要透露自己的身份了。

“左转。”

蒂娅虽然受到攻击，但对环境的感知力还在，她明显从水流声中知道了不远处是个出口。

“不用。”

皮奥拒绝了蒂娅转弯的请求。山谷里虽然有溪流，但是也方便其他人扎营，皮奥希望找个安静的地方，能让蒂娅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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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7-26

11:0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