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年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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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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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没事吧？”

轻柔的问候声传来，眼镜少女收回了泪滴中的目光，抬起了头。

少女面前的药剂师满脸关切，左手扬在半空，似乎是像想安慰少女，可又怕自己的动作唐突了佳人，略显尴尬地僵住了姿势。

少女这才发现周围的人群奇怪地望着自己，或者说是自己手中凝结的眼泪？

不过，眼镜少女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冲着面前的药剂师微微颔首，展颜一笑。

这一笑，如同云开雾散、骤雨初歇，光风霁月。

这一笑，如同晨露初荷、梨花洒尘，我见犹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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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 the setting sun collects its golden glows from grassy garden

and when the moon rises from the horizon

do you ever miss men

even if I'm not going to go.

眼镜少女轻声低诉。

众人正觉得熟悉，方才想起这和刚才骑士少女的风格相当雷同。

眼镜少女面前的少年药剂师面脸羞红，口中呐呐，不知该怎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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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些老成持重的学生并没有把少女的话当成情诗，而是联想到了刚才骑士少女所说的话和演示的法术效果，于是问道：“这就是【颂歌】吗？”

只不过还没等【求索学园】的少女回答，一个穿着【综合学院】校服的、约摸17、8岁的少年煞有介事摇头晃脑地翻译起来了眼镜少女的话：

晚照草木芳，葳蕤自生光。

天涯明月起，对镜履白霜。

今朝拂广袖，弹指却红妆。

非是音书少，缘何话短长。

唬得周围那些13、4岁的小孩子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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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眼镜少女先是对综合学院的少年表示了一下谢意，然后才说到，“这是【风语】，和刚刚过去的那位骑士阁下使用的是一个类别的。”

“当然，我只能表达，却无法施展。”

眼镜少女表示：“我只是个理论派，用不出星空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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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的意思是‘夕舂未下，月华始出；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眼镜少女先是用“颂歌”的格律表达了一下。当然，“风语”、“雅调”和“颂歌”的格律其实是一致的，所以听上去像并没什么可奇怪的。

“这是‘风语’，也是‘情书’……”

“因为‘风语’本身就是描绘人世间悲欢离合的情感和祝福的。”

“换成通用语来讲……”

“这句话分为两个部分，前半段是描绘景致和环境的，后半部分用来抒发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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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葳蕤的花园里，夕阳敛起金色的霞光……”

“月亮从地平线上升起，你可曾想起我？

“这是通用语说法。”

眼镜少女慢条斯理的一步步说着。

可能是这群少年少女还不曾体会过更为复杂的情感，所以显得缺乏共鸣。尽管对眼镜少女所描绘的意境并没理解多少，但是少女要表达的意思这些听众还是明白了。

所幸，眼镜少女没有气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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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这位哥哥说的是‘魔王诗’，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知道……”

乱哄哄的应答声连成一片。这也是符合现实的，此时距离魔王发动的战争正式结束尚不足500年，当年参战的盘古大陆的修行者大有人在，对于普遍熟悉近千年往事的盘古大陆修行者来说，“魔王战争”仿佛还是不久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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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魔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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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

按新的纪年法来看，“魔王战争”于公元301年正式结束、

但是，魔族和人类其实从公元157年便结束了大的混战，之后的一百多年间都是割据时代和收拾残局。魔王的到来直接打乱了人间的政治格局，致使人间陷入了诸强混战的乱局。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盘古大陆的历史记载说魔王是“入侵”也是合理的。

人间从“据乱世”发展到现在的“升平世”尚不足5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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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得来说，后土大陆这一块的秩序还不错，有埃姆瑞德帝国在这里镇着，一直没出什么乱子，以至于有些人早已忘记了曾经的乱世草芥之患。

对于人间界这一块，魔王留下的痕迹有很多。

除了广受盘古大陆居民喜爱的“围棋”外，还有广受冒险者青睐的“地下城”，至于学者或者贵族，还是喜欢魔王时不时地写下的那些韵律优美的诗歌。

这也导致了新时代的新生儿对魔王的印象并没有经历过战争时期的修行者和贵族那种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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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在人间的影像也有很多。

一个总是柔柔的笑着的年轻人，相对魔族那强悍的肉体来说，显得有些“柔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很难让人相信，这个年轻人为人间“带来了”长达一个多世纪的大混战。

因为这个原因，魔王所描绘的那些意境优美的诗歌还是广受喜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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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哥哥的‘魔王诗’前半段就是描绘的景色，意思是……”

“夕阳映照下的花园如同宝石熠熠生辉，初生的圆月如同镜子一样，月光皎洁如霜。”

“这就是魔王常说的‘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后半段就是抒发感情了。”

“此时在月色下挥袖的我已经不是年轻时候了。”

“这就是魔王说的‘芳华刹那，弹指红颜’。”

“最后那句话是说：‘就算我们分隔两地这么久，可还是经常能通过信件联系，又还说什么分离的时间是长久还是短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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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

“你们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也可以像这样……”

“用‘魔王诗’或者是‘风语’来写信的，知道吗？”

眼镜少女并没有发现她的语气已经变了。

或许是骑士少女的到来惊醒了什么，眼镜少女明显想起了一些曾经的记忆。

尽管如此，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现在的眼镜少女并没有失去自我，相反更开朗了，言语中还带有幽默的语气。

一阵笑意，还有些羞赧的男孩子发出了一阵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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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少女说完后看着那个【综合学院】的学生，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么说可以么？”

这是一种礼节，眼镜少女明显是一个学者的“后备军”，有志成为学者，所以用了学者的礼仪。

【综合学院】的那个少年用“魔王诗”对她的“风语”进行释义，所以，眼镜少女反过来用“魔王诗”进行回应。

如果获得同意，那么少女就可以在自己的笔记中记录下这件事并且摘录这首诗，如果原作者冠名的话这首诗就会有主，若是不冠名，这首诗的作者就是【Unknown——佚名】。

盘古大陆很多作品都会出现这个作者，就是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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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轻人明显没有“冠名”的意思，而是用了“我很期待”表达了对少女未来成就的期许。

这句话也可以解释为：“我期待你未来成为一个著名的学者，并在你的回忆录中看到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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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reen jade grass luxurianti

wild flowerssent forth a delicate fragrancewith elegant and beautiful

don't say where

only is noiselessly enjoy time at the moment.

【碧草葳蕤，野芳清馨，之而复返，静享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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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少女同样说了一段话，只不过是回应【综合学院】的少年罢了。

对于【风语】，并无定式。

如果能构筑出施法模型，那这就是法术，不然也可以当成纯粹的诗歌来看。

假如一个自然法师能将这句话转换为法术，那么这就是一个带有生命领域特性幻术结界或者法术，具体模式由施法者来决定。

而其法术效果也应该是精神控制的类型，不过这要比单纯的魅惑高级多了。

因为这个法术如果实现的话就不再是单纯的从“五感”层面来影响受术者。

这是一种哲学上的意境，这个控制类的精神法术可以叫做“美”。

若是沉浸在这种“美”之中，长眠于此也说不定，所以Cristiano——克里斯蒂艾诺会感到遗憾，这些来自远古的法术虽然普适性不好，但神秘度确实很高。

可是，对于持“法术平民化”理念的埃姆瑞德帝国来说，这些法术不关系民生，并不是当务之急。

所以，衰落也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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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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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胜荣幸，我是Flohr-Silvestre——弗洛尔·西尔维斯特，来自【综合学院】，即将毕业。”

“原来是高年级的学长啊。”

年轻人周围的几个少年放松了很多，毕竟不是同级生，不然竞争压力太大了。

苏利文虽然很大，但是学生之间的竞争也很激烈啊，毕竟仅限于本校内部竞争的教学机构在后土大陆很少，也可以说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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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所谓的毕业，大致相当于高中结束。

只不过，盘古大陆修行者众多，所以高中毕业后一般都是游历和历练，通过任务或者工作融会贯通自身所学，然后再进入学校进行进一步的修行和深造。

此时的教学一般就是传统的学徒制了。

一个导师一般不会带超过20个学生，这个阶段可以说是本硕连读。

若是对研究有兴趣的话，这些学生也会选择留校，这也是教学机构所期望的人才招揽方式——毕竟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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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ined……”

眼镜少女指了指自己，然后说道：“你可以称呼我为‘诗’。”

“诗？”

少女面前的药剂师少年有些疑惑，尽管这个自我介绍是针对【综合学院】的年轻人。

药剂师当然不是对这个称呼有什么异议，但是他却知道这个词究竟是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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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ined——瑞芬德是个很少见的名字……”

“正确的写法是Re-finer，可以粗略解释成‘追寻过去的人’……”

“更精准的写法应该叫‘Yesterday-Once-More——昨日重现’。”

“这是时间一系的施法者才会用的自称。”

“如今的修行者，或许不再使用这个称呼，可是最迟到英雄时代，这个词都是有特指含义的。”

药剂师少年脑子里泛着家里长辈在讲述自家传承的时候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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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少女疑惑地看了一下，但明显是会错意了，所以又多说了一遍。

“我小时候是叫冰冰的……”

“不过我的全名是Catherine-Neural-Belinda——凯瑟琳·奈落·贝琳达，这样的话你们也可以称呼我为Artific——爱蒂菲可。”

“阿提菲可？叫凯瑟琳不可以吗？”

药剂师少年问道，只不过阿提菲的叫法明显偏男性化。

“可以。”

眼镜少女明显没有继续在这个名字上纠缠下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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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认识你，未来的学者。”

【综合学院】的年轻人面带笑意伸过右手。

“我即将毕业，如果您接受的话，我愿成为您的守护者。”

年轻人行了一个隆重的礼节，并没有因为面前这个少女还不足15岁而带有什么轻视的意思。

眼镜少女轻轻握了握年轻人的手，然后问道：“L.N.？勒比尤拉？”

“Observer，Flohr-Silvestre。”

年轻人如同军人一般立正稍息，然后重新介绍了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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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少女如何看破自己的身份的，年轻的弗洛尔·西尔维斯特并不在意。就在刚才，骑士少女走后，年轻人用天赋观察了一下眼镜少女，得出了这是值得自己追随一生的存在。

随后眼镜少女的回应【碧草葳蕤，野芳清馨；之而复返，静享佳期】便让他下定了决心。

眼镜少女爱蒂菲可，借用魔法学园的环境和现场的情况结合起来，顺便又“创造”了一个未完成的风语法术，即使只是当做日常交流来看，这句话也不乏对自己的认可。

所以，年轻人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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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自己会成为面前少女‘后宫小队’的第一个成员呢。”

年轻人很乐观地想到。

“了望者啊~~~”

好多钦羡的目光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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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蒂菲可说的“L.N.”和“勒比尤拉”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还是古老。

但是，“了望者”可是星象师中的特殊职业，这个是真正吃天赋和资质这碗饭的，同时对努力的要求程度也更高了。

爱蒂菲可说了“L.N.”，就是指星象学家的星图上位于南部天球的星团“The-Lagoon-Nebula——礁湖星云”。

“勒比尤拉”指的是职业，另一个说法叫“幻想射手”。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是观星者，还是个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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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普通的远程职业，“幻想射手”很稀有，前面讲到过奥克塔维亚用“龙晶长矛”洞穿了星空中的邪神本体，这就是“幻想射手”的技能。

“幻想射手”多数拥有【神性传承】这种天赋。

比如说，血炼狱的博德家族就出这种人才，“以身为弓，翎羽为箭”，就是说像发暗器一样将尾羽当做箭矢射出去。

巨龙会换牙，凤凰也会换羽，而这就是博德家族的“幻想射手”的兵器——凤凰羽。

破邪、灼烧、炼魂，特效相当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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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直到我离开苏利文之前你都保有此念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爱蒂菲可并没有拒绝。

【Your will is my kismet】。

【您的意志便是我的命运】。

西尔维斯特用了“命运誓言”。

这是命运契约，带有守护和牺牲的意愿，却并不平等，但西尔维斯特依然主动选择了这个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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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知道这种冲动源自于何处，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这个契约还是选择向“天命——kismet”而非“命数——destiny”起誓。

年轻的孩子们并没有见过多少缔约的场景，而这种契约和誓言他们甚至未曾接触过，这是一段难忘的经历，也许会时常浮现在他们未来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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