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浊世的风流柔情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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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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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这样……”

克莱尔一边剥离一枚“并蒂金莲”外缘的花瓣，一边顺着纹理由上到下挥动“玉刀”。

整个莲瓣像是绽放的金丝雏菊一般，慢慢地被分割成一条条“丝缕状的绣球”，花团锦簇的样子看上去相当优美。

随着克莱尔切割的完成，原本肥厚的莲花瓣变得如丝如缕，然后渗出如同晨露一般的透明水滴，再接着就是花瓣的颜色由最初的粉白转变为明黄。等到花瓣切口处的“水滴”不再涌出之时，明黄色就渐渐转变为深红色，犹如“石蒜（lycoris）”。

虽然亡灵法师把“石蒜”叫做“莱克瑞斯”，但是克莱尔并不崇拜【渡亡天使】，也就没有这种浪漫的心思。

渡亡天使是冥界主神之一，负责引导亡魂进入冥界的“水瓶宫”，她的信物就是“石蒜”。

因此，石蒜除了有“莱克瑞斯”的称呼外，也有人叫它“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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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克莱尔把分切完成的莲瓣用“玉刀”拨到玉盘中的调味碟里。

梅丽莎的准备很充分，从盛放“并蒂金莲”的“琉璃盏”，到分切“莲花瓣”的刀具和餐碟，虽然她未必知道克莱尔什么时候会来。

并蒂金莲有很大的补益作用，但是切割的时候不能用金属刀具，因为莲花瓣被切开时分泌的液体具有活化金属的作用。如果使用金属制品，花瓣分泌的液滴会与金属相互作用，使金属变脆的同时还会失去应有的药用价值。

一般森林精灵会使用一种特殊的“玉刀”，这种东西是“并蒂金莲”的“鞭根”。

并蒂金莲的地下果实是莲藕，但在莲藕之间会隔段距离生成一条细长的扁平根系，色泽洁白如同柔荑（茅草根），宽约一指，比较像芦苇的根。这种鞭根是一层层的叠压形成的，可以通过特殊处理而剥离出其中的纤维物质，然后像搓麻绳一样编织出“玉刀”，这是服用“并蒂金莲”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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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克莱尔把调味碟推到夏洛特的面前，猩红色的丝状莲花瓣看上去多了一种妖异的美感，映照着夏洛特嫣红的面颊，颇有“照花相映”的意趣。

“有点热……”

夏洛特的声音闷闷的，服食莲花后，除了全身的血液流动中多了一股灼热的暖流外，还有神思缥缈，仿若行游万空、俯视大地一般的旷达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梅丽莎右臂半曲，支着脸颊，然后看向夏洛特，意有所指地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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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贵的女士……”

“叫我夏洛特就好。”

梅丽莎似乎是想解释一下花瓣的作用，用的称呼很正式。但夏洛特已经看出来梅丽莎和克莱尔的关系很好，因此直接打断了她，并让梅丽莎直接称呼她的本名。

“好的，夏洛特女士……”

梅丽莎不以为意，然后左手弯曲，以一种特殊的节奏轻轻敲击桌面，如同演奏一般，这样的韵律很明显化解了夏洛特因为服用花瓣带来的灼热感。

“‘潘金莲’是牧神培育的花……”

“也是自然领域不可多得的灵药，有补益元气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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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心中焦灼的原因吗？”

夏洛特清楚地感受到了内心深处的躁动，这种情绪很突然，但却如同潮水，绵绵无尽。

“你发挥了它的最大效用。”

“渴望，或者说欲望，是它发挥功效的钥匙。”

梅丽莎老神在在，见怪不怪地说道。

“这，这……”

很明显，夏洛特想打其他地方去了。

“女士，毋须担心，这并不是闺房之物。”

梅丽莎理解这种担心，很多人类贵族求购“并蒂金莲”的目的就是用在床笫宫闱之间。

“作为自然领域的神明，潘神培育的植物并不会让人变的更疯狂……”

“我所说的欲望是指生命延续的动力，比如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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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丽莎说话间，克莱尔已经切好了第二瓣，然后推到了夏洛特面前。

“可以么？”

夏洛特征求的目光转向梅丽莎，似乎想听听专家的意见。

“没问题。”

“普通人可以连续食用，但最好不要超过五瓣。不过……”

梅丽莎顿了顿，示意自己接下来说的是结果。

“连续服食可能会让你沉睡一段时间，但不超会过一周……”

“这段时间内，你会陷入深度睡眠，祝你有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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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吗？”

夏洛特有些惊慌失措，她可不希望现在就睡去。

“不会，只要你想醒着，就可以一直不入睡……”

“我说过了，它可以补益元气。”

梅丽莎指了指盘子中的莲花，道：“睡眠只是为了更好的消化其中蕴含的力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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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轻抬 ，夏洛特端起碟子，轻轻啜吸融入花瓣（切丝）中的液滴，团团酡红晕染，似乎是不胜酒力的娇弱佳人。

克莱尔宛如一个合格的侍者，并不多话，只在适合的时候恰到好处地递过一枚新的花瓣。

如是者，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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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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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五枚花瓣结束，克莱尔才停下“投食夏洛特”的打算。

夏洛特双手抱起杯子啜饮着“夏夜”，目光灼灼地看着克莱尔。

克莱尔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然后活动一下肩膀，顺便为梅丽莎切了一份“莲瓣”。

“谢谢。”

梅丽莎轻声道谢，然后道：“这次‘拜月节’会在绯梦之森的坠星湖举行祭祀，我也会参加。”

“是‘八佾之舞’吗？”

克莱尔知道一些精灵族的传统。比如说，每个精灵聚居的森林中，总会有一个湖泊会被命名为“坠星湖”，无论这个湖泊是山顶上的天池，还是在密林里的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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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星湖是精灵族举行祭祀的地方。

当然，这样说有点“倒果为因”，精灵是因为需要举行祭祀而选择合适的水源处作为“坠星湖”，而不是因为这个湖泊被叫做“坠星湖”才在这里举行祭祀。

六十四名舞姿最为出众的精灵列队为8*8的方阵，穿上节日的盛装，凌虚而行，在湖面上缓缓起舞，这就是精灵族最高规格的“祭祀乐舞”。

尤其是舞蹈进行到最盛处的时候，整个“森林的呼吸”全然展现在众人面前，那个时候，任何获得观礼资格的客人都可以体验一把什么叫“天人合一”。

事实上，这个时候也是很多即将晋阶的修行者获得突破的天赐良机。

只是，精灵族并不经常举行这种仪式罢了。

最少最近的三百年中，温泉森林的精灵没有举行过“八佾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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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丽（Meri）……”

克莱尔知道梅丽莎的意思。

梅丽莎说她会在祭祀上起舞，这就其实是邀请，只不过，如此重大的仪式，梅丽莎还不回去排练，克莱尔确实感觉到很意外。

当然，克莱尔在见过梅丽莎的“剑舞”之后，对她的节奏感和乐感很有信心。

“我对你有信心。”

克莱尔一遍像夏洛特一样啜吸着“莲花露”，一遍说着鼓励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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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梅丽莎转了转手中的“玉刀”，然后道谢。

“其实你来的很巧，我后天就要回去了，这里大概要歇上三个月了。”

“三个月？”

“那岂不是……”

克莱尔算了一下，现在是朱月（魔法纪元796年4月8日），三个月后就是夜月（7月），那个时候阿尔克斯城会有一场西部世界的竞技赛，也就是说。梅丽莎无缘参加这次十年一度的盛会了。

阿尔克斯城竞技赛是为西部世界的的优秀年轻人提供一个一展所长的舞台，十年一度。

由于20年可以看做大陆上修行者更新换代的周期，因此，参加这次比赛的修行者必须是不满三十岁的青年才俊。如果梅丽莎这次放弃了，那她就没有下一个机会了。

十年后的梅丽莎已经三十二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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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重要。”

梅丽莎摆摆手，然后道：“我希望你能去观礼。”

“可以吗？”

克莱尔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是个以“美德骑士”为目标的修行者，这样离经叛道的作风和选择并不受精灵的欢迎。

“没事的，我希望你来。”

听到梅丽莎这样说，夏洛特顿时支起了耳朵，接着是危坐凝神，似乎想看出梅丽莎的真实想法。

“可以带人哦……”

梅丽莎屈起左手，然后依次弯折三根手指，道：“我只能邀请三个人，你可以额外带两个人去观礼。”

“只要你说是我的朋友，然后‘幽林禁卫’就会通知我……”

“到时候，你们可以住在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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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期待。”

克莱尔虽然去过温泉森林，但是没有到过精灵族的圣地。

“趁着这次去长长见识也好。”

克莱尔暗自思忖。

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不过三年，真正算上能相处的日子，也不过一个月，这次倒是加深感情的好机会。是以，克莱尔很愉快地就接受了梅丽莎的邀请。

“这会是一次愉快的经历的。”

梅丽莎挺起胸谈，言笑晏晏，看上去很有信心。

“当然。”

克莱尔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看向“监听则明”的夏洛特，问道：“一起？”

“……”。

夏洛特并不说话，而是温柔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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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5-26

12: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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