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传说的开始（五）

“啊哈哈——”

突然响起了似曾相识的笑声。

“啊，对不起，见笑了。”

然后是耳熟的这句话，不过。

“一时没忍住。”

这次算是多了一句。

“咳咳——”

泷泽理事轻咳了两声说道。

“恶魔和天使应该只是比喻，其真身多半是人。”

“从科学的角度而言，确实不太可能存在恶魔和天使，再加上现在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所以有理由相信是当时的人们看错了，或者这只是一种比喻，又或是在流传的过程中出现了偏差。”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不管怎么说，那个古代兵器被摧毁也是事实。”

“不过这样一来......”

丰口理惠意味深长的说道。

“五百年前的事就让人在意了，既然有那么厉害的人，为什么历史上没有记录，而且，那两个人之后又怎么样了？这个应该也是不得而知吧。”

“嗯，传说最后只提到恶魔和天使消失了，至于是死了还是去哪里了，并没有提及，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模糊的结局。”

“既然这样，那就有可能是两人私奔了呢，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结局，泷泽理事比较喜欢哪种结局呢？”

无视丰口理惠的玩笑话，泷泽理事开口道。

“安东尼·迪兰的目的是复活那个古代兵器，这个应该是可以确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在丰口理惠附和后，斯蒂芬妮继续说道。

“通过留存下来的碎片来复活古代兵器，如果是这样就存在两个问题。第一，安东尼·迪兰是如何获得那些碎片的？也许现在已经只是单纯的碎片了，但其具有的意义应该也使那些碎片成为了国宝级的东西吧，那种东西是那么简单就能入手的吗？具有真实性的传说，仅仅是这一点，就足够让机械历史悠久的格里兰德认真对待了，更不用说，那些碎片直到现在也无法解析，古代兵器所代表的文明程度，在各个方面都具有相当的吸引力，这其中有对千年前的格里兰德感兴趣的历史考古学家，也存在被古代兵器所具有的神秘力量所吸引的战争主义者，就算不考虑历史方面的价值，也可以说是格里兰德最高级的机密事项，也许对普通人来说是遥不可及，但对安东尼·迪兰这种研究员来说，又是最好获得的。简单来说，身为格里兰德人的安东尼·迪兰只要对相关的人说，自己有办法解析那些碎片或是能够复活古代兵器就行了。”

“就算是这样，还是那么简单就成功了吗？那些人难道就没怀疑过？”

丰口理惠的疑问很正常。

“这里存在我刚才说的第二个疑问，这么多年都没人能够解析的东西，安东尼·迪兰是怎么做到的？且不说他是否真的能够做到，说到底，旁人会相信他的说辞吗？其实重点不在于有多少人相信，只要有人相信就行了，甚至说，只要有人觉得有那种可能就行了，而且，尽管过去没人成功，但也没证据能证明这是不可能的，只是以前的人没做到。尽管不是所有人，但总会有人这么认为，就好像以前的长生不老药，虽然之前并没有事例能证明其存在，但也无法证明其不存在，未知，这种不确定的东西总是容易勾起人们的遐想，特别是有欲望的人。”

“也就是说，某些有权势的人妄图从这上面得到好处才故意把碎片给他的吗？比起单纯的对传说的兴趣，指望着用这个来称霸世界的可能性要大得多。不过资助的应该不单是碎片，金钱方面应该也是，不然那种兵器可做不出来。”

丰口理惠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照片上的新兵器。

“格里兰德有援助者吗？”

“应该不止是格里兰德的人，虽然给他碎片的基本确定是格里兰德的上层，但金钱方面的资助就没有国界了，泷泽理事。”

“可就结果而言，那些人大概只是被安东尼·迪兰骗了。”

“为什么这么说？泷泽理事？”

“虽然目的都是为了利用古代兵器的力量，但拥有精神洁癖的安东尼·迪兰是不可能让那群人染指古代兵器的。当然，前提是安东尼·迪兰真的有能力复活那个古代兵器。”

“泷泽理事认为安东尼·迪兰没有这个能力吗？嘛，虽然我这么认为就是了，对了，关于这个，斯蒂芬妮小姐是怎么认为的呢？”

“不可能呢。”

“连斯蒂芬妮小姐也这么说吗？老实说，有点意外。”

“虽然人自诩为自然的支配着，但不过是相对其他物种而言的，事实上，人并没有那么万能。”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由斯蒂芬妮小姐来说，意外的有说服力呢......可这样一来，安东尼·迪兰到底是怎么做的？又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跑到我国的海域？这一点着实让人费解，说到这个，虽然是格里兰德那边主动联系这边帮忙的，但之所以能那么顺利的找到躲藏在海里的安东尼·迪兰的位置，还是多亏了斯蒂芬妮小姐研发的新型雷达，听说安东尼·迪兰研究的新型隐形技术特别厉害，如果没有那个，事情会很麻烦。”

“那种东西不是三两天就能搞出来的，那明显是直接挪用了自己已有但一直隐藏的成果，不难看出，安东尼·迪兰已经谋划了很久。”

“不过从发现安东尼·迪兰那边用了普通雷达无效的新型隐形技术到开发出新型的雷达，整个过程还不到48小时吧，安东尼·迪兰长年累月搞出来的东西，斯蒂芬妮小姐不到两天就破了，还是在情报极少的情况下......有时候真的觉得，IQ200以上的人有点可怕呢。”

“并没有那么了不起......”

这时，从头到尾一直都在玩游戏的斯蒂芬妮的双手突然停住了。

“一天......不，可能只要几个小时，而且方法会比我更加高明，如果是那家伙的话......”

“还有比斯蒂芬妮小姐更厉害的人吗？话说，厉害到那种程度，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吧，是哪里的超级电脑吗？”

“正是因为碰到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斯蒂芬妮小姐真会开玩笑！”

看来，丰口理惠似乎把斯蒂芬妮的话当作玩笑。

“也是呢......”

斯蒂芬妮也没有说更多，将口中吃得仅剩的棒子丢掉。

“那么......”

从旁边拿起某个东西，撕开包装后，将新的棒棒糖放进嘴里，斯蒂芬妮的双手重新在手柄上动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安东尼·迪兰到底做了什么？以理性的角度来说，靠碎片来复活古代兵器什么的，这是不可能的，至少不是他能办到的，他之前一直没有这样做，除了自尊心以外，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这个，可以说，正因为他想要做这个，所以比谁都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过最后还是因为三年前的事决定这样做了，有点狗急跳墙的意味呢。”

“所以可以想到，他不会普通的去研究，就算是那样研究了，也会因为没有进展而很快放弃。”

“进入了死胡同吗？不过安东尼·迪兰的行为应该没这么单纯。”

“就结果来看呢......”

斯蒂芬妮认同了泷泽理事的说法。

“以下就是我的猜想......在普通的研究方法无果之后，也就是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安东尼·迪兰改变了策略。具体来说，就是回归本源，既然这是源于传说，那就从传说本身入手，虽然说的很神奇，但实际上，只是以传说为参考来进行试验。”

“那不相当于自暴自弃了吗？”

“可以这么说，而这次的事件，考虑到风险，应该是安东尼·迪兰最后的尝试。”

“就为了这种事？失败之后他应该没想过这一切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吧。”

“我们可能无法理解，但本来，极端主义者的思想就比较偏激，不是正常人能够理解的，所以有时候我们觉得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们会特别的看重，毕竟思考回路已经不同了。”

“原来如此......那么，这个就和他试验的传说有关？”

泷泽理事用眼神示意一下照片上的光柱。

“可以说是死马当活马医吧，而试验的条件应该就是所谓的天时和地利，人和可能也算......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否成功了，但应该有了一定的结果，而这个应该就是那个结果。”

“就算是运气好，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吧，这很明显已经是超自然现象了。”

泷泽理事似乎还是无法相信。

“这个可说不准，毕竟这是一个有异能者的世界，就算发生的不是异能，发生和异能类似的超自然现象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尽管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但不要忘了，科学并非代表一切，对于异能的研究，虽然进行了这么多年，也只限于皮毛，毕竟连根本的东西都一无所知。有一些甚至已经超出了科学的范畴，到现在还一无所知的咒术就是一个活例子。”

“果然斯蒂芬妮小姐还在在意这个吗？”

“异能虽然知道的不多，但至少知道一些皮毛，而咒术，出来已经好几年了，尽管各国都在不遗余力的研究，但完全没有进展，就像上帝的黑匣子，神秘性加上其万能般的用途，就算将其称之为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也不为过。”

“本以为只是好奇，但斯蒂芬妮小姐对咒术的评价意外的高呢。”

“现代都尚且如此，那以前存在什么上古黑科技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虽然相比其他物种，人类是自然的主宰者，但有一点必须牢记，那就是......我们所知道的并非这个世界的全部。”

“斯蒂芬妮小姐还真是一语惊人呢，真是受教了。”

“这次三国联合作战，虽然基本结束了，但主犯现在却下落不明，真的结束了吗？”

泷泽理事的话很明确，就是这个事要以怎样的形式了结。

“这么大的事，总不可能直接来个主犯下落不明吧，虽然碎片最后是回收了，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没有确切的实物，其他人是很难信服的吧。”

“这里不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安东尼·迪兰真正意义上消失了，这种虽然没实物交代，但至少不用怕有什么后患，而另一种，就是安东尼·迪兰还活着，只是被那个光柱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其它地方呢......这样就麻烦了......”

“总之现在就按照安东尼·迪兰还在潜逃为结果来处理，怎么样？泷泽理事？”

“现在也只好这样了，对其他国家和其它几个人也算有个交代。”

“那么，其他国家那边就由泷泽理事负责说明情况，这边的另外两位理事就由我来。”

“我还以为丰口理事会想要负责对外的。”

“不，这对我来说还太早了，毕竟我还是一个新人，在这点上，我觉得资历深厚的泷泽理事更合适。”

“......那好吧。”

“那之后的调查就交给我了。”

“哎呀，斯蒂芬妮小姐对搜查有兴趣？”

“不，我要调查的只是关于古代兵器的传说，毕竟还会有其它可能，有必要深入调查，普通的搜查就不是我的事了。”

“原来如此，不过斯蒂芬妮小姐这是对古代兵器的传说产生兴趣了吗？”

“算是吧。”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之后如果有事会再单独联系的。”

于是三方通话结束。

另一边，位于某地的雅典娜研究所，其所长斯蒂芬妮·伊娃所属的私人房间里。

这个房间相当的简单，只有床，桌子，椅子和一些其它的生活必需品，没有多余的装饰，与其说这房间本身就是这样的，倒不如说这是房间的主人，斯蒂芬妮·伊娃的要求。

在通话结束后，一直盯着屏幕玩游戏的斯蒂芬妮·伊娃再一次的停下了双手，盯着屏幕的双眼没有焦点。

“万一......”

沉默片刻后，斯蒂芬妮·伊娃再次开口了。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如果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样......”

以略微一丝无奈的口吻说道。

“就不是人类所能干涉的领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