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

时间是发生海啸的当天中午，地点是王城内的谒见厅。

“大雨已停，港口的海面也很平静，从现状来看，灾难已经退去了。”

说话的是站在王座前的第一王子海福兰特·阿尔瓦。

“是吗......”

另一边则是这个国家的国王，海福兰特·奥斯顿，话虽如此，但和第一王子比起来，气势方面就差很多。

明明才四十多一点，但头发却已经全白了，可能这是这个时代的人的普遍特征。可不止是头发，连其它方面也是，虽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具体情况如何，但海福兰特·奥斯顿的样子要比真实年龄要衰老许多，气色很差，皮肤也皱巴巴的，不仅毫无威严，就连一般人都比不上，如果换到现代，完全就是一个七十多的老人模样，如果不知道情况，谁都会觉得这个人在谎报年龄。

至于这个具体的情况......不外乎就是操劳过度，不过别误会，并不是国事方面的操劳过度。包括第一王子在内的上层人都清楚，海福兰特·奥斯顿作为国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能，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要说有哪点比一般人强的话，那就是欲望，具体来说就是色欲。

没错，海福兰特·奥斯顿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总而言之就是胡搞乱搞，只要是进入视线的稍微有点颜值的女的，他都会下手，强抢民女什么的，那自然是轻车熟路，熟练的让人叫666的程度。虽然现在好多了，但和一般人相比也没好到哪去，至于理由，自然不是因为大彻大悟什么的，单纯只是因为不如当年那么勇猛了。

一言以蔽之，海福兰特·奥斯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形自走炮，也正因为这样，才会未老先衰，才会仿佛......不，就是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海福兰特·奥斯顿用他自己行动的证明了‘强X灰飞烟灭’这句话的正确性，所以也不算是毫无贡献。

不止是这样，为了让后人都明白‘强X灰飞烟灭’的可怕之处，

海福兰特·奥斯顿不惜以身作则，这种精神虽然不值得众人学习，但其伟大之处不言而喻，不过该说是皂化弄人吗？海福兰特·奥斯顿这番伟大的做法并没有得到周围人的理解，在他人眼中，海福兰特·奥斯顿只是一个普通的色老头，这一点着实让人遗憾，毕竟一代人形自走炮牺牲的毫无价值。

“这次的损害情况呢......”

作为当年英勇行动的后遗症，海福兰特·奥斯顿现在说话都经常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据现在统计的，受伤人数一共是389人，其中152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轻伤，三天内基本可以恢复，剩下的是重伤，据估计，需要4-10天时间才能恢复......无人死亡。”

“无人死亡吗......”

“是的，父王，应对那种程度的灾害，这种损伤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关于后续的工作，这个时候需要父王出面来安定人心，具体的事项儿臣会安排。”

“是吗......”

说罢，海福兰特·奥斯顿抬起手无力的摆了摆。

“退下去吧，阿尔瓦。”

“儿臣告退了。”

行了个礼后，第一王子便转身离开了。

虽然表面上毕恭毕敬的，但对于自己的父亲，第一王子其实是很不屑的，就像前面说的，海福兰特·奥斯顿的伟大之处不被周围的人所理解，而第一王子也是其中一人，不过这并不是主要原因，关键是无用。

有着过人才能的第一王子不仅善用人才，同时自尊心也极强，自己是这种废物的儿子，第一王子对此是十分愤怒的。没错，在第一王子眼中，自己的父亲只是一个一事无成，风流成性的废物，特别是这次的事。

虽然当时很突然，但由于那个海啸的规模很大，所以即便是躲在后方的国王也看到了。在看到那个之后，不仅是周围的大臣，就连身为国王的海福兰特·奥斯顿也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当时，第一王子也在旁边，想起那个时候自己父亲的窝囊样子，第一王子就来气。

俗话说男人本色，所以风流成性也没什么，但第一王子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自己父亲的无用与窝囊。

既然这么气愤，为什么还要尽心尽力的代替自己的父亲处理国事？

那想必是亲情使然......如果这么想就只能说你想多了，第一王子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己，毕竟自己以后会成为国王，如果就算不管让国家垮了，那自己以后怎么办？

所以这完全就是在处理自己的事，帮自己的父亲处理国事什么的，只是人们的错觉。

那废物现在想必又跑回去一头扎进女人堆里了。

想到这个事实，第一王子的嘴角露出了轻蔑的微笑。

虽然有些来气，但这样才好，正因为窝囊才更好掌控，毕竟这也是废物唯一的优点。

就在这时。

“殿下。”

走到走道上的第一王子突然看到旁边窜出来一个人。

“怎么样了？”

第一王子对自己的侍从安德烈问道。

“从昨天晚上开始，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可以看作是失败了。”

“是吗......”

虽然没想过第一王子会大发雷霆，但他的真实反应未免太过平淡。

“......？”

这一点让安德烈着实不解，也许是看出了安德烈的疑问。

“先回去吧。”

第一王子说完这句后便不再出声了。

安德烈一路上默默跟着第一王子来到了书房。

一坐下，第一王子便开口了。

“安德烈你应该觉得很奇怪吧？”

“嗯？啊......？”

“虽说之前没有预料到，但这个结果现在看来并不奇怪。”

“殿下的意思是......？”

“关于之前的那个方案，我说过感觉到有违和感吧？”

“您确实说过......难道？”

“不，老实说，就算是现在我也还没弄清那个少年的真正目的。”

清楚第一王子性格的安德烈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不过现在倒是弄清楚了一些东西，或者应该说，正因为是现在才能弄明白。”

“？”

“事实上，关于那个方案，虽然是通过了，但国王并没有完全采纳，而唯一没有采纳的地方便是那个魔法师部队的集结。”

“尽管那个方案在这点上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一切终究只是推测，不可能将宝贵的魔法师用在这种不确定的地方，国王陛下应该是考虑到这个才没有同意的。”

“充其量只说对一半呢，安德烈。”

“一半？”

“之所以没有通过确实是因为因为魔法师很宝贵，但最根本的原因并不是国王不相信那个推测，如果真的不相信，那个方案一开始就不可能通过不是吗？”

“......！”

“可事实上，那个方案还是通过了，从这点来看，国王还是很相信那个推测的，也可以说正是因为相信那个推测才会不让魔法师出动。”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就是怕宝贵的魔法师的人数减少吗？虽说照那个方案所言，动用魔法师就能将海啸击破，但谁也不能保证没有损伤，对一个国家而言，魔法师是珍贵的战力，不愿意让国家的战力受到损耗，这就是国王不让魔法师集结的原因。虽然有着十分正当的理由，可作为计划核心的魔法师如果不出场的话，想必会引起很大的混乱，所以国王才会在表面上完全接受了那个方案。”

“虽然接受了，但实质上却不准备派出计划核心的魔法师？难道国王陛下......”

“没错，完全封锁不派出魔法师的消息就代表在国王眼中，在港口的那些人只是弃子。事实上，在这之前也早就准备好了事后的说辞，因为受到对方的威胁而无法动用已经集结好的魔法师部队之类的......不过实际的海啸比预计的要早，事到如今这套说辞也用不上了，后面只要说发生的太快没赶上就好了。”

“怎么会......公主殿下不是还在那里吗？”

“那就代表艾薇拉也是弃子，不过事实应该不单如此，艾薇拉的作用主要是代表王族指挥军队应付海啸，一方面可以为王族赚取民心，另一方面也可以更好隐藏不集结魔法师这件事，毕竟只要被骗的艾薇拉说了魔法师部队会来，其他人也会在一定程度上相信。当然，还有一个顺带的目的，那就是如果事情没那么顺利，也可以顺理成章的除掉艾薇拉。尽管在心里讨厌，但还是充分的利用，国王一向都是打这种小算盘的人。”

第一王子的话中只有对国王的轻蔑，并没有对被当成弃子的艾薇拉的同情。

对于这点安德烈自然也清楚。

“话虽如此，但事实却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现在看来，不止是我，那个少年也似乎一早就料到国王不会采纳让魔法师出动的计划，在这个基础上，可能连封锁这个消息的事都预料到了。”

“您的意思是......？”

“仔细回想一下，虽说照那个方案所言，动用魔法师就能将海啸击破，但事实上呢？我们所看到的海啸远比想象中的要大，就算国王没有打小算盘，就算一切真的完全按照那个方案执行，你觉得在那种规模的海啸面前会有意义吗？”

“这个......”

“接下来就是重点，也是最恐怖的地方。虽然方案都定好了，但一切都没有按照方案来，国王如所料的那样不打算派出魔法师部队并封锁了消息，而海啸也远比预想的要大得多，按理来说，这是铁定会完蛋的，可真实的结果呢？真实的结果可以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就算所有的一切都和计划的不一样，结果还是平安无事。虽然有人受伤，可死亡数为零，简直堪称奇迹，你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意味着什么吗？或者应该说，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

“这......这是因为......”

一向认真的安德烈此刻声音在颤抖，脸上也流着冷汗。

“我明白，我明白的，安德烈。”

看到说着有些奇怪的话的第一王子，安德烈愣住了。

“......！”

因为他看到了，那个一向无所畏惧的第一王子，此刻双手却在不住的颤抖。

或许是为了解释刚才的。

“因为我现在和你一样啊。”

第一王子用力将颤抖的双手握在了一起。

“虽然难以置信，但之所以会是这种结果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个少年的预料之中，不止是国王的小算盘，还是海啸的规模，甚至是你派人进行的暗杀......我明白这一点还是在看到那个特大海啸的时候。”

“那个海啸......？”

“正常来说，应该是看到特大海啸之前，不过我明白确实是在看到那个海啸的时候......不过就算是这样，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那个少年的真正目的，现在看来，那个方案还是有很多让人不解的地方。”

“这就是之前您说的违和感吗？”

“嗯，现在想来，当然意识到却又说不出口的应该就是这些了，结合现状，最明显的矛盾就是方案里为什么会要求魔法师部队出动？那个少年明明清楚就算这么要求也不会被通过，况且就算真的通过了，在那种海啸面前，这种计划也没有意义，去不去都一样，既然如此，又是为什么？那个少年好像一开始就没指望魔法师部队，但为何要这么特意的要求？”

“会不会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安德烈。”

“也是呢......”

安德烈很快就自我否定了。

“就算抛开这个，还是有很多事情不明朗，那个少年的真正身份以及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因为我现在很清楚，那种程度的人不可能是为了飞黄腾达，或者应该说，如果他有那种念头早就成功了，不可能等到现在，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想来，暗杀失败未必是一件坏事。”

第一王子冷笑道。

“人是会不断成长的，而成长的最短途径便是吞噬，那个少年可以说是我成长道路上的最大障碍，如果我能跨越那个障碍，一定能到达前所未有的高度吧。”

“您的意思是......”

“比起身体上的抹杀，内心的抹杀更加有效，之前那个少年的方案里也用到了谣言。谣言是个很好的东西，既能鼓舞人心，也能让人一蹶不振，既然那个少年喜欢用谣言，那我也利用一下吧。”

无视眼前的安德烈，第一王子的双眼没有焦点。

看着吧......

不过那双眼与冷笑中却夹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我会在真正的意义上抹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