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丸「Chapter.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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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2016.4.9 9:42 A.M.柘木白桦】XX
“辛苦你了丸户。”
“还好。”丸户哲也透过玻璃窗注视着像受惊的老鼠一般坐在房间里面的日和。
“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处理。”说完，我轻轻地拍了拍丸户的肩膀。
“他做了什么事情？”丸户哲也双臂抱在胸前，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瞥了一眼满脸挂着疑问的丸户，“很麻烦的事情，足够让他死上几十遍。”
“所以你想处理掉他，在这艘飞艇上？”
“丸户——你知道我不会没有根据的瞎抓人吧？”
“话虽如此——但是……”丸户叹了一口气，双臂自然的垂到身体两侧，“如果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不能就这么简单的……”
“我说你可以去休息了……”类似于命令的语气，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说了我会处理，那我就会处理，不要有这么多的问题。”
“OK……——为了荣誉。”丸户摆了摆双手，“我回房间了，有事情叫我吧。”
“恩。”我点了点头，目送着丸户哲也推门离开房间。
接着，我麻利的关掉了房间里的监控摄像头。
在为自己的配枪装上消音器之后，我推门走进了房间。
日和看到我首先十分的惊讶，在看到我手中握着的手枪之后便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
“终于来了么……”
“抱歉让你久等了。”
我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你发现了？”
“我就不想评论你的行为了，如果不是墙住了相关的信息，你会酿成大错的。”
“我会酿成大错——还是你会？”
真是让人头痛，即便是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一番。
虽然不是很想听他说些什么胡搅蛮缠的话，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找他确认一番。
“喂——你还有存根么？”
“怎么，这种事情你不会自己去确认么？”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大哥！”日和突然扭过自己的脸来大喊着，“你不知道这种事情有多屈辱么？雅鸢殿……”
“住嘴该死的……”我晃了晃手中的手枪，“这种事情不是你和我能处理的掉的，就算你把录音曝光出去，对王族有半点损伤么，啊？——你真是疯子，到最后的遭殃的，不只有雅鸢殿一个人么？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雅鸢殿不应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是想要救她。”
“哦，是这样么？”
真是可笑，就凭你能够改变雅鸢殿所处的环境么？
即便我面对这样的问题都要头疼上半天呢……
为什么无力的人总是喜欢把自己捧到天上去呢？
如果世上少点这样的人，不知道做事要顺利多少倍……
“哈——”我揉了揉微微作痛的侧额，“我不想和你废话了，你到底有没有存根？”
“没有。”
“是么？”
“你不信么，这种事我从来没有打算……”
“OK，”我将手枪上膛，“下辈子做事情要考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否则你会后悔的。”
没有等他作出回应，或者做出瞪大眼睛惊异的表情，我就已经对着他的侧额扣动了扳机。
日和的身体瞬间瘫软下去，侧起身离开了人世。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右手小指，然后面向身前的墙壁。墙壁上涂满了鲜血，因为像这样的近距离行刑式的枪击免不了会让现场变得一塌糊涂。
不过这也无所谓，因为这艘飞艇马上就要沉入海底了。
连同着这个人的尸体一起……
我均匀的呼吸着，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
——一个麻烦处理掉了，还剩下一个……
相比对自己的同伴下手，剩下的麻烦就要好说多了。
我轻轻地敲响了他的房间门。
“是谁？”房间里传来了这样的回应。
“是我，有些事情想要找你商谈。”
那人走到猫眼处看到了我的脸，然后满脸嬉笑的打开了门。
然而很不幸的是，等待着他的是一把装上消音器的手枪。
我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子弹从刚虚秀园的眉间穿过，在他的额上穿了一个小洞。
刚虚应声倒地，鲜血从那个小洞里缓慢地溢了出来。
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死了。
我慢慢的向后撤着身子，合上了他房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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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2016.4.9 10:45 A.M. Monitor model】XX
“——做笔交易吧？”雅鸢殿深呼了一口气，然后说出了这样的话。
“什么……交易？”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柘木凉第一次从雅鸢殿口中听到“交易”一词。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雅鸢殿从来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而现在，她的举动则是刷新了柘木凉对其的认知。
“让炸弹爆炸。”雅鸢殿毫不迟疑地说出了她的要求。
“什么？”柘木凉向后退了几步，“您怎么了？——如果您不舒服的话，可以叫——”
不难看出，雅鸢殿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把降落伞和其他急救工具全部销毁，然后让炸弹爆炸。”雅鸢殿的语气异常的平稳，就像是这一切都理所当然的应该发生一样。
“雅鸢殿……”
“我提出了我的要求，你会去执行，就是这么简单。”
“额……我会……考虑的。”
“——随你怎么考虑，然后把东西销毁，让这艘飞艇沉入海底。”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您的要求，恕难从命。”
“——你的儿子找过我了，柘木先生。”
柘木凉终于反应过来，雅鸢殿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儿子指示的，虽然现在他不能明白自己的儿子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他疯了，他一直这样，不管他抓住了您的什么把柄……”
“如果你不照做，那就是你疯了，柘木先生。”雅鸢殿站起身，“顺便补充，我现在十分的清醒，我知道我正在做什么。”
“为什么您要这么做？”
“我在清除一些不该存在的人和物……这个国家的未来不能交给这些人。”雅鸢殿将速溶咖啡的粉末倒进马克杯，“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么？——有关于……这个王族内部的事情？”
“我不知道……雅鸢殿。”
柘木凉的语调在一瞬间减慢，这是因为他在说谎——他确实知道一些事情，这些事情足够成为雅鸢殿用来要挟他的把柄。不过为什么？雅鸢殿有时为了什么才做到这样的地步的呢？
她将热水泼进马克杯中，然后用搅拌勺在杯中做出逆时针的旋转。
“我来提醒你一下吧，王族的钱从哪里来？”
“合理税收。”
“是么？——那为什么，为什么王族还会和财团联姻呢？为什么这之中还掺杂着令人作呕的**易呢？”雅鸢殿厌恨这样说话的自己，但是这样的怨恨不足以冲垮自己的决心，即便每一个字她都不想再一次说出口，但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为了自己和柘木白桦的目的，她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她一副稀疏平常的样子摆明了王族的罪状，“柘木凉先生，您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种事情，所以就别跟我装傻了——去年我妹妹被要求去侍奉那些人渣的时候，是您安排的安保，而且这不是个例……所以现在我们能不能好好的谈判了？”
“……您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我已经提出了我的要求，柘木先生，这艘飞艇将会沉入大海——让它沉入大海。”
“其他人呢。”
“和它一起。”雅鸢殿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将马克杯捧在手中。
“您的哥哥呢？您的母亲呢？”
“……”雅鸢殿轻轻地嗫了一口咖啡，“……都一样……”
本想借着家人说动雅鸢殿的柘木凉闭上了眼睛。
面前的少女已经不再是囚笼里的鸟雀，她开始凝视起蓝天上的那一片自由。
没想到被自己苦心训练的儿子将了一军么……
“能活下来的，只有我和柘木白桦，您明白我的意思么？”
“他们不会坐以待毙的……”
雅鸢殿清楚柘木凉嘴中的“他们”是指自己的手下。
“那就是他们在犯傻。”
“我不会要求他们做出这么残酷的行为的。”柘木凉双手握拳，想要以此表示自己的决心。但是这对于雅鸢殿并不奏效。
“——那就是你在犯傻。”雅鸢殿十分平静地注视着柘木凉，“即便天使丸安全的落地，我的心愿都不会改变，迎接这些人的会是什么呢？——这不是在说笑，柘木先生，他们逃得过今天，也逃不过明天，不过选择权在您，您没有办法阻止历史的必然，所以……是长痛还是短痛，就全权委托在您中了。”
“我向您的家父宣誓过——”
“多么软弱的人啊，柘木先生，他让自己的女儿委身为他做出这种事情，不过他本人甚至连直面我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雅鸢殿嘴唇微颤，“我重复一遍，柘木先生，您可以牺牲自己开创一个新的时代，你也可以为旧的时代悲惨的陪葬；是为了掩盖软弱而死，还是为了追求荣誉而死......我相信您会做出正确的决断。”
柘木凉向后退了一步。
“我可以向您保证，在这次事件结束之后，柘木家将永远被记录在贵族的行列——那不是您毕生追求的事物么？您不必在为我父亲卖命，那不值得。”
“我……”柘木凉忍耐住自己的喘息，“我该怎么做？”
“您知道该怎么做，”雅鸢殿扭过脸去，将视线转移到手中的马克杯上，“您可以走了。”
柘木凉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现在只能祈祷。
因为自己死后成为天使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雅鸢殿静静地等待着柘木凉离开房间并带上房间的门。
……
洁白的牙齿死死地咬着颤抖着的嘴唇，眼泪在一瞬间从脸颊中滑落。雅鸢殿忍耐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柘木凉离开这间充满怨恨的屋子……她在心底默默地乞求着，希望那些将会逝去的人会原谅自己，同时也在痛恨着自己的脆弱和无力。
但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反抗就要有流血。
而只有流血才能让人铭记。
她不断地喘息着，希望这样能够缓解心中的痛苦。
但是这样不过是徒劳，每一次呼吸都会让心中的伤口撕裂般的作痛……
她注视着马克杯中的咖啡——只不过杯中的液体不再是咖啡色，而是鲜血的颜色。
而在那之中，倒映着的，是自己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