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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你真是不容易呢……我在这里多等了四个小时。”男人看到走进房间的凪见多多良，不高兴的摇了摇头。

“在见你之前，我必须要确保我睡够了。”凪见关上门，贴着墙壁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坐了下来，“我之前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情，大概是四次吧，我想，你来找我问话。”

“然后你在中途睡着了，四次都是。”男人补充道。

“睡觉是我对无聊事情的唯一反应，如果你要询问我被你问话的感受，我想我已经回答了你——无聊。”凪见坐在凳子上，眯着眼睛说道。

“我知道你的感受，凪见，”男人这么说着，“所以我可以坐在这里等你四个小时，这是我应该做的，为你们所服务，我的职责要求我必须坐在这里等你四个小时。”

“这说明我多睡了四个小时。”

“是的。”

“让我继续睡四个小时，还是赶紧切入正题？”

“好吧。”男人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我想谈一谈最近的一个案例——你们的队伍在一个星期前的一次任务中发生的一件事，那件事是你们上个月所做的任务中唯一一个出现人员死亡的委托，你在时候向高层报告这一结果时，是笑着面对他们的，笑着为他们解释这一个人牺牲的具体原因，而且一直将这个牺牲者用‘他’来代替……”

“他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是的，他的的确确是死了，但是你的态度……不像是这个人已经死了，而你就是当事人的态度……”

“那我该怎么做？难道在报告的时候嚎啕大哭么？”凪见的语气平静的吓人，他似乎丝毫不把这件事情发在心上。

“我知道我们圆场在某种意义上是不存在的，我也知道你们在某种意义上会成为——”

“会成为罪犯，这也是我们被召集到这里的原因。”只见冷不丁地打断了男人的话，“但是你把我们这些人叫来，并不是为了让我们感伤一个人的逝去吧？”

“虽然不是，但是我们是为了将你们与生俱来的天赋用到正确的地方，我们也负责最大限度的开发你们的潜能——这就意味着，你们的心理要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压力，这也是我在这里的原因，”男人解释完自己的职责，然后反问了凪见一句，“我想要问问你，你真的在意么一个人的生死么？”

“是的，我在意。”

“但是你表现的，像是自己丝毫不在意他们死亡与否。”

“在这里工作的人，挂着‘罪犯’的名字在这里工作的人，都不在意人的生死。”凪见回答道。

“多数人只是装作不在意而已。”男人说道，“你身边的人，他们多数都是早前加入到圆场中来的，他们有很多像你们一样，顶着‘将为罪犯’这样的头衔走进圆场，他们多数人不知道这句话的意义，但是在被告知这一件事的时候，他们迷失了，他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而当他们看到自己真正有成为罪犯的天赋的证据的时候，他们再次哑口无言，变得不再以任何事情……但是事实上，他们大部分想做一个普通人，而不是像这样的生活。”

凪见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一般。

因为他早就不在意这些事情了。

“他们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是因为他们在保护自己，他们看上去像是不在意这些事情实际在心里在意着这些事情，他们有的人在开启第一枪之后就被送进精神病院了，他们外表看上去坚强，但是内心脆弱无比。”男人这样评价着其他人，然后又将话锋转到了凪见身上，“你不一样，不是么？一条生命终结会触痛到你么，凪见？我有留意你一段时间，你似乎对这种事情……不为所动，真的发自内心的，不为所动。”

“我说过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哀恸。”凪见回答道。

“好吧，你来圆场的目的是什么？或许说是决心是什么？”

“对我而言么？只是为了换一个地方偷懒罢了。”凪见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你看上去不在意的原因，或许是你真的在意不起来。”

“……”

“你没有办法去在意，是因为你没有产生那种心情，我相信你早就知道，你的心里缺失了某种情感，那是……人的本质，你丢失了人最重要的一种构成元素，情感，你不去在意是因为你没有这一份情感，你不在意任何事情不是么凪见？”

“好吧，就算真的如此，这有什么呢？你们把我叫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利用我的能力么？你们如愿以偿了，为什么还要来回计较呢？”

“我刚才也告诉你了，我们不仅仅是在引导你做正确的事情，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引出你们最大的潜能，任何人都有潜能，你也是，”男人翻开文件中的一页，“你的学习能力被评为了S级，这是极其少见的。你十分的聪明，这我承认，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人’，这并不意味着你‘可控’，你，主导着你自己，不差杂任何感情的主导着你自己，这样的你就看上去是一台行走的机器。”

“你们要的不就是机器么，会说话的机器？在危急时刻，你们是希望有一位随时都会背叛你的下属，还是希望有一位无条件听从命令的下属呢？”凪见问道。

“我想答案已经很明了了，我们需要的下属，会在危急的时刻做出符合全局的事情而非凭自己的直觉盲目去解决问题。”男子缓缓的开口说道，“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弱点，凪见，没人喜欢一个没有感情且不可控制的杀人机器。”

男人见到凪见没有回应，继续说道，“你可以做得更好，甚至上在某些方面超越你的队长，但是对于没有感情的你，没有了喜欢和个性，任何事情都会在不久之后感到无聊，你的天赋是相当的……但这意味着你没有办法真正成为‘某个人’，或者是某个‘完整的人’。”

“你想说的我已经明白了。”凪见站起身来，“我会去考虑我的请辞要求的。”

“不，你不必请辞，我们有其他的工作派遣给你……”男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