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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赵谌

帝姬之心 轩辕九 2518 2019-07-29 04:08

  

我用颤抖地手,去抚摸“我”的脸庞。触手冰凉,毫无生气。

无论我怎么触碰自己曾经的身体,也没能如我所愿地让我重新附身回去。

双手搭在棺木上,我终于放弃了这个最后的念想。

纵然天气寒冷,尸体也不能久放,腐烂是不可避免的。既然不可能再做回以前的方勉,不如好好地想想如何在这具新身体内开始新的生活。

叔公这些年来一直在训练着我的精神与身体。虽然如今我武功尽失,但精神上磨练还是让我从这些天的惶恐不安中摆脱了出来。

我逐渐冷静了下来。低声问道:“叔公,近来可有我二哥的消息?”

当年我父母与大哥皆死于汴京菜市口,唯独没有得到二哥方志的死讯。

也许他已经死于梓桐洞中,只是没有被辨认出来。

但也许他并未死去,就和我一样逃了出去。

叔公这些年来一直在致力于寻找二哥,但是毫无进展。这也是他把全部希望放在我身上的理由。

叔公摇了摇头,但随即象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曾经有探子回报说,湖北一带仍有我们明教的活动存在,具体情形却是不清楚了。”

“叔公,我想去找二哥。”我的意思很清楚,叔公膝下无子,如果要找一个人代替赵家做皇帝,就只有找到我二哥方志了。虽然希望不大,可总要试上一试。

“勉儿,那是之后考虑的事情了。如今你面临两个紧迫的问题,你可知道?”

“我知道。”

的确,我变成赵嬛嬛后,套在她身上的命运枷锁便转给了我。

一来,不久之后便是女真军队向金国皇帝的献俘仪式,赵嬛嬛作为赵宋皇室未出嫁公主中最大的一个,按照规定是要献给完颜晟的。叔公当然可以先在去向完颜晟要我,但是理由不充分下,恐怕就算完颜晟没意见,完颜宗望,完颜宗瀚等重臣也都会反对的。

二来,我虽占着赵嬛嬛的身体,可是我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我也没有受过什么宫廷礼仪训练,行为举止恐怕难以脱离男子的习惯,这些都会让他人起疑心。

怎样度过这两个难关呢?

叔公道:“这样吧,我会立刻向完颜晟请求将你赐给我,如果他不答应,我就带着你逃回中原去。”

我摇头道:“我们的确要回中原,但不是现在。”

叔公愣了一下,看着我认真地样子,他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我继续说道:“我们还需要女真人的支持,不宜在这个时候放弃。叔公你可对他人宣布说我因溺水太久而丧失了绝大部分记忆。而我会设法让完颜晟对我失去兴趣。等风口浪尖过了,叔公你再设法救我出来。”

叔公沉吟道:“此法虽可行,但却苦了你。”

“不妨事,叔公,我需要向赵宋的这些嫔妃公主们了解赵嬛嬛的过去,然后按中学习模仿她们的行为仪态。到我觉得自己毫无破绽时,我们便可回中原了。”

经过数日的诊治,我的身子终于恢复了。在献俘仪式的前三天,我和宋俘们一起被关进了会宁府的一处监牢内。

比较起来,这里虽然脏破不堪,但比起军营里可能随时会被女真士兵蹂躏来说,绝大部分女俘还是愿意待在此处,起码,暂时是不会承受那种耻辱了。

我依然是和朱氏姐妹关在一起,另外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他是赵桓的太子赵谌,朱琏所生。之前在军营时,帐篷狭小,所以未和他的母亲同住,此刻牢房大了许多,倒是可以母子团聚了。

与我所想象的十岁孩子不同,遭遇如此惨事,赵谌却表现出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冷静,甚至是,冷漠。

除了看着他自己母后的眼神是温暖的,其他时间,他总是冷冷地看着周遭,不发一言。

突然想起,六年前的我,不也是这样的么?

我把目光从赵谌身上移开,落到了朱氏姐妹身上。

她们都是美丽的女人,朱琏典雅,朱璇艳丽。她们是我很好的模仿与学习的对象。

朱琏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她怀有身孕,也许正是这点让她逃过女真人的蹂躏。

只是这孩子就算生出来,想必也是一生痛苦的命运。

我摇了摇头,这些都与我无关。之后我还要面对完颜晟,虽然我对叔公说了我有办法,但那是安慰叔公的。

也许是看到了我脸上的忧虑,朱琏挪到了我身边,轻声问道:“柔福,你的记忆可恢复了些?”

之前她就听说我丧失了记忆,对我更是悉心照顾。我虽然对赵家的人充满仇恨,但却对她心存好感。

我勉强一笑:“皇后姐姐,再多给我说些之前的事吧,也许我能想起些什么。”

也许之前在汴京时她就和赵嬛嬛感情很好,我从她口中得知了赵嬛嬛小时候的很多事情。

当然也知道了赵嬛嬛的本名是赵多富,果然不是一般的俗气,难怪当初她不愿意告诉我。

这晚我和朱氏姐妹相互依偎着睡去,到了半夜我突然醒来,感觉牢房里光芒四射,心道:难道是着火了不成?

再仔细一看,牢房里竟然多了一个人,看背影似乎是一个僧人。更为奇异的是,他浑身发散着异常的光亮。

我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叫出来。

那僧人正在和赵谌说话,夜深人静,我倒听得真切。

“太子殿下,事到如今,你可大彻大悟了?”

赵谌的脸在光芒的照耀下,无悲无喜,无忧无嗔,淡淡道:“这世上早已没有大宋太子了。我如今只剩下向佛之心而已。”

“你放得下你的父皇母后么?”

赵谌朝我们这里看了看,眼里闪过一丝情绪,但也就是刹那间的事情。

然后他绝然道:“今日一别,再无挂念。”

说起转身向外走去,从那些监牢的栅栏中穿过,好似无形无体一般。

那僧人摇头道:“既然再无挂念,又何必走得那么急躁。也罢。”说完也要出去。

我急忙道:“神仙且慢走。我有些个事情需要神仙指点一二。”

那僧人也不回头,边走边道:“你也是个奇人。不过你的疑惑,需要你自己去解开。”

我最后问道:“我二哥可还活着?”

他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说。

我一阵晕眩,再次陷入了沉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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