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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杀人如麻

君子三友 照妖镜三代 2934 2019-07-29 04:28

  

威米柯尝试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没有迷茫地执行命令,然而,就算精神上能够痛下杀手,身体却还是在最后一刻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更令他痛苦的是,自从暗杀雅温得拉家族的第二天起,犽刚狩的工作量暴涨,几乎每天都要外出行刑。

好像是因为灭门现场留下国内某武装叛乱集团的标志,圣上得知自己母后的家族惨遭杀害后首先表达悲伤之情,然后龙颜大怒,呵斥帝国警备力量的不作为,发誓一定要为雅温得拉家族讨回公道,由此展开全城搜捕帝都叛乱者的行动。

多特蒙德回来后告诉手下,这都是皇帝和宰相对国内贵族演的一场戏,帝都内存在一个极其危险性的武装叛乱组织已久,是帝国防卫安全上难以拔去的一根刺。虽然这个组织的成员人数不多,但几乎每个都是魔器持有者,综合实力和犽刚狩不相上下。

加之他们刺杀帝国要员的行动受到国内某些大资本家的扶持,军部组织的数次围剿搜查皆因为资本方面的干扰无功而返。不过这次,年纪轻轻却英明神武的皇帝想出一个办法,借清理蠢蠢欲动的外戚雅温得拉的同时,把罪名安插到这个叛乱组织头上,这样对他们的抓捕工作也名正言顺,那些资本家也不能从中作梗。

只是,负责围剿搜查工作的威米柯和其它前辈,就没机会休息了。

帝国方面发出全城通缉令,对提供线索的市民给予重赏。

犽刚狩每天都接到线人报告,在哪里哪里发现疑似该组织的成员。抱着“宁抓错不放过”的念头,他们必须前去查看,尽管举报的内容只不过是某人在酒馆喝醉后抱怨帝国几句而已,又或者是和举报人有过私人恩怨,还有就是长鼻子——喜欢吹牛的蠢货。

只有极少数才是有价值的情报线索,抓到其余逃跑的可疑人员,只可惜,审问过后才发现,这些不过是那个武装叛乱组织发展的下线,根本不是他们的核心成员。随着上当受骗的次数越来越多,脾气暴躁的几个人也不管目标和叛乱组织有无关系,统统抓回地下监牢关起来。

好几次抓走的是家庭中唯一的劳动力,跟着前辈的威米柯看着嫌疑目标的妻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年幼的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都感到于心不忍。然而他的前辈没有泛滥的同情心,无情地摧残掉一个个原本温馨祥和的家庭。威米柯试图改变这种情况,然而他只不过是个新人,根本没有话事权。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苍白无力的语言安慰受到牵连的家庭。

好几次遇到武力反抗对象,威米柯都尽可能阻止同行队友直接下杀手。但他的行为换来的是前辈们的敌视和羞辱。最后引来多特蒙德的召唤,被叫到办公室臭骂一顿外加惩罚。

多特蒙德非常清楚威米柯的弱点,因此不再让他跑外勤,而是负责……杀人的工作。

抓到不少有叛国行为或语言的罪犯,政府没有那么多钱把他们养在监狱一辈子,所以这些人的结局都是:

死刑。

犽刚狩地下监牢的处刑工作,多特蒙德命令由威米柯来做。

多特蒙德要用极端的方法把威米柯改造成犽刚狩的正式成员,一个无情冷血的杀人机器。强迫他去杀人,直到他麻木、直到他发疯。但凡多特蒙德的手下,或多或少都有些病态心理。换句不那么好听的话来说就是:

他,多特蒙德,招的都是具有反社会人格的精神病。天才和疯子仅有一步之遥,两者的不同在于,天才往往会被普通人同化沦为庸民;而疯子到死都会保持疯癫的才华。

再说,多特蒙德本身就是以杀人为乐的疯魔,相比价值观正常的天才,他更对疯子有好感。

无论是从犽刚狩走出去的两名帝国新将军,还是现在留在这里的老队员,无一例外都有些不正常的地方。例如冰雪将军慕妮卡,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杀戮战斗狂,她无比享受和强者战斗的乐趣和屠杀弱者的**,就仿佛一生都为此而活;而风之将军艾德薇斯在帝国的监狱里流传着她经常造访那里并协助狱警拷问囚犯,用酷刑得出情报后把依旧把人活生生折磨致死的说法。

她们两个都是多特蒙德引以为傲的学生,而又因为是那个计划的产物,慕妮卡和艾德薇斯是上百个儿童中唯二活到现在的,可以说是从小培养到大,多特蒙德差不多已经把她俩当成女儿看待。

关于如何摧毁天才新人心中留存的无意义的善念,他可谓经验丰富,把慕妮卡和艾德薇斯从懵懂无知的小孩子训练成杀人不眨眼的帝国将军,多特蒙德功劳最大。所以对付新人,他有的是办法。

从此以后,威米柯每天都活在内心的煎熬里。

挥刀,杀人,自责;挥刀,杀人,自责;挥刀,杀人,自责……

重复这样的日子长达半个月。

威米柯的话越发地少了,给人的感觉是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孤独而濒临绝望。直到最后一天,多特蒙德从皇宫汇报完工作成果后回来,带给队员一个消息:

围剿工作,宣告结束。

不知该说高兴还是难过,虽说他们擅长杀人而且享受,但连续两个星期的加班加点工作还是很疲累的。至少,从明天开始他们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不过多特蒙德好像不这么想,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接着这个消息后他继续说道:

“虽然圣上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围剿工作提前结束,和我们工作进展缓慢有很大关系,两个星期了!半个月!没抓到叛乱组织一个核心成员!相比之下我们的友军,宰相的儿子所带领的新建帝都第三别动队,战果斐然。负责帝都肃反工作的他连续啃下三块硬骨头,把蓄谋叛乱已久的安德金家族在不动摇帝国根基的前提下清除干净;之后更是协同帝国新任将军之一的霍华德,转战帝都城外,把帝国的心腹大患,占领了席珥洛金山脉的幻想异邦精灵种族驱逐出境……”

“这世上居然真的有精灵???”

圣诞树大呼小叫起来,然后发现自己打断了正在气头上讲话的头儿,他可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赶紧蹲到桌子底下躲避多特蒙德的恐怖眼神。

“蠢货,何止精灵异族,极东之地还有周期性召开传说中的圣杯战争呢!”

多特蒙德被他这么一打岔,连说下去的心情都没有了。他摆摆手掌,示意所有人都可以出去了。

吓得屁滚尿流的圣诞树连滚带爬第一个窜出会议室。

对于威米柯而言,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他深深地松一口气。终于、终于可以,从刽子手的工作中逃离了。他在彻底堕落前险险逃离无尽黑暗的深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多特蒙德的第一次改造计划,因为及时的外因遭到破坏,宣告破产。

当晚,威米柯早早上床准备睡觉的时候,门外再度传来敲门声。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前去开门,不过这次来找他的不再是刀锋,而是圣诞树。

还一脸淫笑。

“嘿,新人,我来找你出去玩啦。什么?今天身体不舒服,那更要出去走走才好得快。停,打住,你要是再推辞,那就是不给前辈我面子,还挺拽的嘛,新人。杀了几天人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啊?亏我还特地过来找你,准备带你出去见见世面……对嘛,这才是兄弟,这才是朋友应该说的话,咱们哥俩个,走嘞。”

就这样,威米柯不情不愿地跟着圣诞树,在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离开犽刚狩的驻地。路上恰巧碰上伏特加前辈,圣诞树不由分说揽住他的脖子,连说带吓地把伏特加也一并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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