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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宣战

君子三友 照妖镜三代 3403 2019-07-29 04:29

  

总而言之,钟悠一追求的“好”,太过于偏激,真善美的价值观是不错,可就人类的本性来说,办不到。太过美好的事物超出人性所能触碰的极限,那是理想中的国度,也是虚无的乌托邦。

退一万步讲,要知道目前连共X主义社会都尚未实现,就开始谈绝对的公平正义美好,未免太滑稽了点。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钟悠一的主张有道理,可是,不符合社会发展规律。意识超前可能成为一代伟人,也说不定会被世人以为是个疯子。庄扬不同意悠一的主张,这里也有部分原因,当然最主要的因素是他也走这条路就没有什么利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拿不到好处,谁走谁**。

我们都知道,与善相对的是恶,走坏人线必然好处多多,看上什么就抢,自己不好出面就派狗腿子去抢,听起来利益最大化,那么庄扬为什么不选这条路,他不是那什么,“自私自利”吗?

非也非也,虽说他好利,但并不意味着他不懂理。自古反派无善终,利益多起来的话,麻烦也同样增长。先不说个各路勇者和正义伙伴,光是众人焦点的聚集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不想抛头露面,这是其一。

不想惹是生非,这是其二。

不想千夫所指,这是其三。

就庄扬的价值观判断来看,坏人线所获利益比不上所受弊端,收获与付出不成正比,所以,拒绝!

因此,摇摆人的位置他站定了。何为摇摆,就是吃完东家吃西家,左右逢源,做双边交易,这样才能既安全又赚钱。好人他帮,坏人他救,到头来不管谁赢都得卖他几分面子。最重要的是,庄扬不害怕清算,大不了撕破脸皮看看到底谁才是吃人的老虎,相信我,以庄扬的真实力,即便是在正邪大战期间充当墙头草甚至大发战争财,两边也不敢找他麻烦,甚至,交战双方还得把他当大爷一样伺候着。

天大地大,拳头最大,利益次之,人情更后。

庄扬很精明,深知其中规则,更重要的是,他清楚底线。只要不迈过去,谁也不能贸然对他发难,制定规则之人也是游戏参与者,如果连他们都不遵守,那其他人更不必说。面对庄扬这个和他们同样精通规则的家伙,他们纵然万般不满也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反正他们也有好处,庄扬的出现只不过意味着从赚一百块变成赚九十块,他们要是找庄扬麻烦,后果就是大家都没得益,何苦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对大家都有好处。

不然?哼哼,后果自负,就像现在的钟悠一。

钟悠一在做的是无用功,这点可以先提前告知大家。那么他在干什么呢,哈,没错,劝说庄扬皈依从善。看,摆明就是来破坏规则的,挖人墙角是允许的,但采取的手段有点……呃,遗憾。

回来学校没多久,悠一便发现教室里的诡异氛围,这会不比之前,钟悠一并未被决斗分散心神,以他的观察力很快明白自己不在的时候同学之间发生过什么。他的情商也不低,懂得什么叫适得其反,就算他在讲台上公开宣布不能欺凌同学也没用。表面上对庄扬的校园暴力或许会消失,可暗地里才叫防不胜防,即便他有心,管起来也是无力。

因此在下课后,悠一特意找庄扬谈了话。

“庄扬,你也看到了,”悠一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这样下去,你会脱离班集体的,你的想法和大家都不吻合,继续下去只会害了你自己。”

“我承认,决斗输给了你,确实是我技不如人,对此我不想狡辩什么,可是,我,不会因此轻易地放弃我自己的道路!你明白我什么意思(以死证道,死有何妨?)。而就算你和我三观不符,应有的保护我不会缺失。我在的时候可以保证你不会像之前那样受到欺负,但是,我无法阻止私底下的流言蜚语,还有大家对你的态度……我不愿看到任何人被孤立被伤害,那样——太可怜了。我更担心受害者日后会出现严重的心理问题,无论是抑郁还是自闭……”

“如果之前班上的同学有做得对不起的地方,这里我代他们向你道歉,对不起。如果你能原谅他们是最好不过的了。此外,也希望你可以放弃错误的观念,敞开心扉,积极融入班集体,我坚信我们一定可以成为志同道合的伙伴,以你的力量,必将帮助到更多人!”

这到底算劝解,还是威胁呢?

钟悠一当然没有威胁庄扬的意思,可在后者听来颇有几分那样的味道:你不乖乖认错加入我们,就等着被大家排挤吧。

呵,呵,呵~

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

庄扬笑了,谈不上标志性,毕竟他其实很少露出这副笑容。而每当他的脸上出现这种微笑的时候,都意味着大事发生。上次他这样笑的时候,他使出了“限制之舞”——继“武装解放”、“限时武装”之后的第三种能力表现模式,并由此犯下了唯有用鲜血才能书写的,严重反人类罪行。

那时他用的是假身份,化名加易容,事后完美地清理掉了自己留下的所有线索和可能泄密之人,做的不可不谓天衣无缝,真的是,没有任何瑕疵。

被蒙在鼓里的不仅有他的父母,还有老朋友钟悠一,谁也没告诉过,谁也不敢告诉。

一不小心触及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庄扬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微笑。

在小学大开杀戒什么的怎么可能,充其量摆出来吓唬吓唬人而已,真是的,真以为他不要面子的啊。之前可以忍,是因为他情绪稳定,现在不行了,起波动了,还属大大的那种,不忍了,就要争口气。

“那就,尽管来吧。”

临时决定撂挑子,光是说话的口气就痞得很,庄扬昂起脑袋,鄙视的高级境界——用鼻孔瞪人。

“区区手下败将,”庄扬在作死的伟大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说教?这么跳的嘛,好像你很有理,这么勇的吗?”

“嘁。”

“放聪明点吧,二傻子,到底谁对谁错你心里没点B数的?!跟我面前装,不服输还欠一顿打?丑话说在前,我不跟你讲什么人情世故,惹火我分分钟教你做人,教室?操场?擂台?哪个你有优势随便你挑,今天我就把话给你撂这了!”

嘴巴跟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冲着悠一骂个不停,越说越激动,不但拍桌子而且脚跺地。

“闭嘴你个辣鸡,少跟我面前瞎逼逼,告诉你,输人不输阵的伎俩对我没用,你尽管去借刀杀人,有种号召全校人来针对我,喊人也是你的本事,我要是,要是……要是哭了的话,该跟你姓,给你当孙子!”

就差用手指戳着悠一的鼻子放狠话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然而无论是伏尸百万还是血溅五步,放在庄扬身上都发生过。

所以说他到底是天子还是匹夫?

被庄扬喷的狗血淋头,好脾气如悠一脸上也有点挂不住,神色发青,面如死灰。关键是,庄扬这番猖狂的发言吼得隔壁教室都能听见,得亏教师办公室不在这片,否则,哎。

此话一出,立时迎来众人侧目。无异于公开宣战,他就是跟悠一叫板,不虚,正面刚,来啊,互相伤害啊。至少就此时此刻,庄扬已经将自己彻底置于女生的对立面,没有希望修复的那种。冒犯钟悠一,就是对她们的大不敬,以后的学习生涯可有他好受的。

那些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而二年(2)班的关键人物是四大天王,他们的反应各不相同。

有对庄扬不屑一顾的:

人悠一都还没开口说话呢,过于激动的班花吴秀姿已经先站出来发表意见,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满是对庄扬的嘲讽和鄙夷。

有将庄扬视作劲敌的:

班长闻义绍虚着眼,安稳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偶尔才在不经意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对峙的两人,心中似乎在暗暗做着什么打算。

有把庄扬当成先驱者的:

最成熟也最知性的黄雯慧沉吟不语,对于几位(义)妹妹的摇臂撒娇也无动于衷,目光同样放在庄扬和钟悠一身上,只不过似乎是关注庄扬多一点。

“由不懂规矩的外人来打破日渐衰退的旧格局吗?他能办到吗?挑战权威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面对无穷无尽的人际压力和固有势力的打击,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万丈深渊啊……”

还有对庄扬刮目相看的:

教室的某个角落,大家公认的坏孩子田流边冷笑边嚼着口香糖,冷眼旁观。

“想不到连我都差点看错了,有意思,起初还以为只是个跳梁小丑,不过就现在看来,倒是个不简单的家伙……行啊,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你,又能走到哪一步呢?我亲爱的新同学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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