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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生命崩坏

君子三友 照妖镜三代 3553 2019-07-29 04:30

  

心急如焚的宫崎父亲路上连闯好几个个红灯,已经担惊受怕整个下午的他也不管罚款扣分的问题了,就算被吊销驾驶执照也不在乎了。

他快四十了,就只有芥这一个儿子,如果真要出了什么事,以后就……

宫崎的母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以泪洗脸,手里还握着电话,无时不刻地在打电话给儿子,就希望那头能有人接听一下。

然而当车子停在楼下,宫崎母亲从车上跳下来,看见家里的每个房间都灯亮起来时,情绪还是忍不住再度失控,失声痛哭直接跌坐在马路上。宫崎父亲也是双眼通红,忍着悲痛,怀抱最后一丝希望,扶起爱人,夫妻俩互相搀扶着走进家门口……

之后的事情大家也知道啦,不幸中的万幸,他们的儿子宫崎芥并没有出事。或者说,确实出了事,但又被某长者强行续命给救了回来,受到那么严重的伤还能救回来,真的是在鬼门关前绕了圈。

宫崎芥也知道父母的呵斥和埋怨是对自己的关心,父母的担心让他的胸口升起一股暖意,父母是如此爱着

这也是他平日里最让父母省心的地方:不叛逆,不闹事,不乱来。

只不过,平时越是顺从老实的孩子,碰到特殊情况就越容易性情大变,黑化、暴走、崩溃……分分钟的事。

宫崎芥很明显就是这种类型,从他挑战极限攀爬体育馆的外墙寻找Saber的行为就看得出来些许苗头,在他父母眼里,自己儿子是绝对不会尝试那种有生命危险的事情的。

但宫崎就是胡来了一回,事后也没有感到后怕,甚至,还隐隐有点乐于其中的样子。无防护措施的危险攀岩带来的肾上腺素分泌,强烈刺激到了宫崎芥过去唯有在收到绝版的游戏光盘时才会剧烈跳动的心脏。

不过,死亡仍旧是件极其可怕的体验。

在爬墙时没有犯下的致命失误,却在面对苍河月澄的时候深切地感受到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感到一阵严重的心悸,就连腰部都再度传来模糊的痛楚。

尽管在下楼的时候已经检查过左腰,原来被苍河的魔法贯穿的伤口已经不翼而飞,摸起来也感觉不到疼痛,连愈合的痕迹都没有。不用多想也知道肯定是Saber的功劳,应该是使用了特殊的秘法吧。如果没有她,自己这次必死无疑啊……

又被Saber她救了一命,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她才好。

虽然很对不起父母,但他们的话语在宫崎听来真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往心里去。如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圣杯战争的事情,这是场战争,毫不怜悯生命,杀人更有如家常便饭般。苍河月澄,这个名字就像铭在心里,刻在骨上。

那个在穗群原里深受大家欢迎、女孩子们都围着转的校草,对付自己时能够做到毫不留情地下杀手,夺走校友性命连手都不带颤抖的。

如果说,假设,苍河月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暴露了,大家还能不能像过去那样把他吹捧上天呢?要是所有人突然变得畏而远之,甚至处处排挤他,那是否又会显得无比讽刺呢?

现实往往比我们所能想象得更加怪异疯狂,人面兽心的家伙其实随处可见,只不过是我们未曾有机会窥视他们的真面目而已,你永远不知道,那个刚刚和你擦肩而过的路人,内心深处究竟隐藏着怎么样的可怕秘密。

远的不说,就拿宫崎芥做例子。

能想象出来吗,现在这个站在父母面前唯唯诺诺,不敢顶嘴,不敢乱动,不敢反抗的男孩子,却是个能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的家伙。过去表现出来的乖宝宝形象也不是靠演就能假装出来的,只不过是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产生错误的冲击,灵魂深处的欲望没有被激发出来罢了。

转折点存在于未来人生道路的某一处上,或早或晚,终将经过它,届时带给当事人的到底是心花怒放,又或者是痛彻心扉,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可以预料,那就是它所造成的改变,必将影响终生。

……

“啊~”

回到房间的宫崎芥呈“大”字形无力地趴在床上,整个人只想永远地沉浸在这柔软的棉花被单当中。

足足挨了三个小时的狂轰滥炸,渐渐消了气的父母才肯放他离开——不过接下来的还是惩罚,回屋里头自己思过去。

好的,他知道错了。

直到现在耳朵里头还在回响着父母的声音,嗡嗡嗡,耳鸣的症状比想象得要严重。

不对,应该说全身上下都很不适,从刚才被训话的时候就开始不舒服了,只是宫崎芥没说出来,一来是不想让父母担心,二则是自己还能忍受。

结果情况愈发恶化。

整个人头昏脑胀,四肢也变得瘫软无力。

(还是别逞强比较好。)

宫崎这样想着,抬起手臂勉强撑起身体,坐在床上,开始呼唤应该呆在房间里的Saber。

但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任何回应,人也没有现身。

首先是错愕,随即涌上心头的就是情绪惊慌。

“Saber?Saber!”

啊,连眼睛也开始痛起来了。

捂住左眼死死摁住,脊梁骨弯得像只虾,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疼痛感没有退却丝毫,反而跟大火烧起来似的变得更加猖狂。

身体慢慢地栽倒在床上,无声地忍受这份痛苦,在这份疼痛面前,嘴唇轻而易举地就他给咬破了。鲜血流进嘴里,猩甜的味道随即弥漫整个口腔,通过上颚呼吸道直冲如鼻子,强烈地刺激到里面的嗅感受器。手已经不再按压眼睛,转而变成握拳,指甲死死地刺进肉里。太阳穴附近的血管迸现,随着心脏的泵血强有力地抽搐着。

青筋暴起,跳动。

他想放声尖叫,以此来释放痛苦,或者招来家人或Saber的帮助,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不能、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Saber既然没有立即出现,肯定是有她自己的事情要解决;父母刚从他失踪的阴霾中走出来,不能再吓他们了。

“我还能忍,我还可以承受,我!可!以!的!”

这才一会功夫,他的心脏每分钟跳动的频率已逼近150次的关口,而且还在不断往上飙升。宫崎完全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将要活生生痛死在自己的房间里,痛死在这床上。

正常情况下他现在应该疼得昏迷过去才对,可是融入他体内的部分外来细胞正在大肆进攻宫崎的神经系统和循环系统,这具肉体有如脱缰的野马般走向失控,濒临崩坏。

庄扬的血肉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移植后还没有什么情况,但要知道这世上很多事物却存在名为“潜伏期”的阶段。免疫系统从受刺激到发挥作用需要一段时间来反应,宫崎芥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

“让我、我,让我扛过去吧,拜托,求求你,谁都好,只要能够帮到我——”

不知道在向那尊神明祈祷,说不定其实压根就没把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这种无意义的祈祷只不过是用来转移注意力和寻求心理安慰罢了。

如果能够让他现在就拿到圣杯,许下的愿望就是消除这份痛苦。

愿望,愿望,愿望……

许下愿望,实现愿望……

在宫崎毫无察觉的地方——其实就他的左手背,组成杯子形状的三划令咒,已经感应到御主的精神力量,正在逐渐发光发热发烫。和他本人极其紊乱的呼吸不同,令咒的闪耀节奏非常平稳,一光,一暗;一光,一暗……

提问:毫无魔力的普通人也能使用由魔力结晶所形成的令咒吗?

回答:可以。

尽管宫崎芥没有咏唱那段咒语(其实只是单纯装逼用的),但这也不影响他操控令咒。只是具体操作有点特殊,不是简单地发动令咒,宫崎芥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身体的本能采取的是新的使用方式,不是对麾下从者的命令或强化!而是对宫崎本人的作用方式。手背上的令咒也从原本的结晶化状态发生改变,渐渐还原成最初的、某种无比纯粹的基础魔力。

我们需要知道的一点是,宫崎身上出现的令咒并非由他自己产生的,因为宫崎芥是没有魔力的普通人,所以是由圣杯系统特别提供给他的;在发生还原反应后,这结晶化的令咒纹便将回归为基础魔力,那,何为基础魔力?

圣杯是无主之物,它提供给宫崎的魔力,毫无疑问是无所属的空气中的游离魔力。觉醒者的绝对标准就是体内拥有魔力,而能力其实是魔力的附属品——曾经有个理论宣称,能力其实每个人都拥有,只不过需要专门的魔力来激活它。众所周知的是,魔力乃因人而异,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生过一个觉醒者的魔力能够提供给另一个觉醒者的事情,就算是双胞胎或者直系亲属也不曾有过特例。目前觉醒者自行恢复魔力的方法只有缓慢地从空气中吸收游离的惰性魔力,在体内经过漫长的时间转化成打上自己标签的专属魔力。

至于后来魔石的出现,则标志着新时代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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