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顾生。”
看见那个蹲坐在门前台阶上的人影，庄扬先和他打声招呼。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那股气场是错不了的。同样顾生也认出走近的庄扬，却没有出声回应。
庄扬干脆地坐在顾生旁边，不多废话直切正题：
“事情怎么样了？”
顾生闭眼沉思，没有唉声叹气。忽地睁开双目，乍一看还以为有明晃晃的刀子在眼眶边上乱舞，他交叉的十指拉动关节发出“啪嘎”声。缓好久他才勉强平复下心情，回答庄扬刚才的问题。
“很糟糕，”他满脸忧愁地仰望天空上的黑云，“完全没有头绪，找不出对方的身份。不过，对方已经打过电话，只警告我们绝不可以报警后让我们听到小雪的声音就挂断了电话。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要求，也没有说何时再打过来。”
“确定是她本人吗？”
“嗯，”顾生点头，然后说出一句颇有萝莉控嫌疑的话，“我能听出她声音中骨子里那种坚强与镇静。不会错的，绝对是她，我能感觉到她正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
庄扬注意到他的拳头在颤抖。
“如果……如果那帮家伙敢动小雪一分毫毛的话，我，我，我……”
“冷静点。”
庄扬明白必须做点什么，出言提示道。
“这叫我怎么冷静啊！！！”
“拿出你面对原生兽皇帝时的冷静！”
顾生差点就跳起来了，不过庄扬的下句话让他有如头上倾泻下一桶冰水，居然真的因此冷静下来。他急促地呼出好几口浊气，坐下去，手抱着头，脊梁骨都弯缩，脑袋深埋下去。
庄扬没有劝他振作，而是问起别的事情。
“你们的对策呢，不要告诉我，张校长就真的只坐在沙发傻傻等下通电话打来。”
“老爷秘密联络了他信任的行内人士，现在应该已经到宅邸提建议了吧。”
庄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话说，你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能出来，如果是侦探或警官怎么也会禁止有关人员离开张家吧？虽然不是你，但他们这么信任你？”
“夫人她，呃，就是小雪的母亲，能力和测谎有关，她和小雪都很相信我，所以老爷允许我外出，或许他认为，我的秘密中有能找到小雪的黑路吧，就算是非法也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庄扬嘴上说着“哦哦哦”、“原来如此”之类的废话，实则心里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只是萝莉，在人妻少妇界都颇有影响力啊——咳咳咳！”
如果顾生会读心术，那今天大概就是庄扬的忌日了吧。还好这家伙的渣性不至于烂到骨子里，果断摇头将以上思想抛在脑后。
“既然你都打给我，怎么说也得帮点忙啊……”
庄扬吹出悠长独特的口哨声，夜色之中，蹲守在外围警戒的白色生物飞奔而来。最后一跃跳进庄扬怀中。庄扬摸摸它的额头让它安分点，然后微微带点笑意说道：
“伏良，还记得吧。上次我们喝酒的时候你也见过它。”
顾生点点头。
“那么，要不要，来试试？你有没有随身携带……小雪姑娘使用过的物品？”
“欸？”
看着庄扬不怀好意的坏笑，顾生顿时感到压力极大，他擦擦并不存在的冷汗，声音压得很低，羞愧地低下头：
“好、好吧，确实有。不过，庄扬你能不能转过身去，我给它——伏良闻闻。”
“不会是什么私密物品吧？”
庄扬斜眼追问道。非常清楚地看见，顾生居然，脸！红！了！看来庄扬是猜对些许，但他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乖乖起身转过头去，说不看就不看，耿直诚信的男人说的就是庄扬他哒！
“等等！”
“嗯？怎么了”
“我们还是去学校一趟，从校门口开始搜查起。到那再让伏良记住小雪姑娘的味道。”
“好。”
……
到达神䴥，庄扬放下伏良，再次转身让顾生偷偷拿出带有张小雪味道的贴身物品给白狼闻。
说实话，让伏良充当警犬嗅味寻人，其实庄扬也没底。一是伏良从未接受过系统的培训，光靠人和狼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不确定伏良是否理解自己的意思，追着张小雪的味道奔跑；二是，神䴥校门口的人流量还是很大的，如果是以前的话还好，外宿生少得可怜。但近来出入的学生数量暴涨，很难说，但也只能看它的表现。
记住气味的伏良低着狼头，鼻子靠得路面极低，都快亲上去了。东闻闻，西嗅嗅，在无数股混合的气味中寻找关键的那种……庄扬和顾生所能做的，唯有等待。
……
伏良猛地仰起头，眼眸中红光一闪，突然迈开四足飞跃跳出半米开外。庄扬和顾生相视而看，同时点头跟上伏良的步伐。
离校门口外三百多米远的地方，两人看到在前边的伏良停下，困惑的他们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只见伏良低头绕着地上的东西团团打转，顾生当即伸手捞起那件物品，借着月色才看清楚。
“这是……拉链？”
“我看看。”
庄扬接过递来的东西，反复打量，反问顾生：“是不是小雪姑娘留下的提示？这是她书包上的拉链吗？”
“我、我不知道。该死，我没有太注意她的书包上的小挂件，我……”
顾生的语气充满说不出的懊悔，庄扬摆摆手让他不要太执着于后悔。
“人之常情，你又不是活在影视剧里的角色，连小雪姑娘有多少根头发都一清二楚。不记得也没事，拥有超人般记忆力的都只是小说虚构出来的全能男主角。我们就假设它是小雪姑娘书包上的拉链好了。”
“可为什么小雪她不留下更明显的道具？我知道她带有手环，如果那个的话我绝对不会认错。”
顾生很着急，但他担心找错人的话岂不更浪费时间？
“嗯……我想想。”
他用食指的近节指骨处搭在人中部位，思考过后给出几个可能性较大的答案。
“首先，她是被绑匪开车载走的，那种情况下光是找到合适的时机从车内扔出标志物已经很困难，随手刚好抓到书包拉链不假思索丢出来的；其次，扯断手环用来提示太过明显，绑匪很容易就看到她没有了手环或其他首饰，何况还有被贪心路人捡走的风险，而金属拉链这种东西就算有人捡起来查看也会丢回地面；最后嘛……”
“最后什么？”
顾生已经没有惊讶的多余想法，或许是因为和庄扬接触不长所以总是很敬佩他，假若换成S班的其他学生，怕不是会对庄扬的表现齐齐大喊一声：我TM虾（吓）堡（爆）啊！惊了，什么时候庄扬这家伙也转职为智力型人才了？还每个推测都挺有道理的？是不是作者强行让他智商上涨啊？超没超过50啊？
然而庄扬并不在乎外行人士对自己的嘲讽：“最后嘛，呵。”
“这是宫崎英高的阴……呸呸呸，这是绑匪设下的陷阱，故意留下来引诱别人追踪的物品，虽然我很难相信绑匪智商这么牛逼，但这种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顾生陷入沉默，半晌过后他眼睛直盯庄扬，似乎都有血丝了。只听顾生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得、去！”
“是啊，”庄扬没有和他争辩，“我就等你说这句话了，就算真是陷阱也得咬他们的钩饵啊，因为这可是唯一的线索啊！”
“庄扬，你……你其实没必要跟我去冒险的。”
顾生忍着感激，但他却不想连累刚认识的朋友。如果这是阴谋，那他怎能让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废话少说！”庄扬的脾气也是爆的，“即便是地狱我也同你走一趟啊，朋友！不要对不起这两个字！而且，上次喝酒时你和张绍莱兄弟给我的建议可是意义重大啊，怎么着也得回报一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