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沃伦·琼斯（2）
正午，到了该吃饭的时候，沃伦·琼斯理所当然地就暂停下手头的工作而来到了食堂的大营帐。在这里，原本准备打包回去的他却因为某个身姿而改变了主意。那不是别人正是约修亚·明。
在众多长桌的一角，其人正在以有些颓废的姿态静坐着，面前放着盛放不多且尚未动过一口的食物，而身上也不再是那身黑色的制服而是有些土气的步兵队用来野战行军的迷彩衣。
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对此，沃伦岂止是一清二楚甚至是还觉得有一些小小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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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什么啊！”
坐在驾驶舱内进行模拟训练的约修亚忍不住地发出了大声的咆哮。沃伦·琼斯将埃尔文·伦德海特的驾驶数据导入之后所呈现出的正是现在这幅场景。
快！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甚至是都已经丧失了方向感，如同沉溺在了失重的宇宙之中。
天地颠倒！左右逆反！绿色是树吗？蓝色的是河流吗？不断晃动的影子是敌人吗？
约修亚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那被装进了滚动着的球形笼子内的仓鼠一般，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在旋转着的，转得人头昏脑涨。
然而这种视觉刺激却还并非是最为致命的，真正令约修亚承受不住的是由精神传感器不断灌入脑海中的情报。那是属于埃尔文的意识与精神的副本，是现在他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上的太过高级的存在。
不好！
很快，一股翻涌的感觉就自约修亚的胃部升腾了起来。他立刻就认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也有意识地去控制，但眼睛所见到的东西以及大脑所感受到的东西，这一切都让他实在是无能无力。
“呜哇！”
最终，大口一张，约修亚将从胃里翻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地喷了个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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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殿下。好受点了吗？”
食堂内，取了餐的沃伦·琼斯如预计的那样来到了约修亚·明的面前，而后者见状也就抬手瞥了一眼过去。
“还好吧。”在确认过沃伦的身份后，约修亚也就带着有气无力的声音而再度低下了头，“从医务营那里拿了点药，现在正处于恢复中。”
“那就好。”沃伦边说边开动了眼前的午餐，“抱歉！看来，体验大队长的驾驶对你来说还是有点太早了啊！”
“大概吧。那个人的战斗我先前也见识过一次，的确是很厉害很令人震撼，但没想到居然会厉害到这种程度啊。说实话，那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其实说来也简单啦。你看到的那种动作实际上就只是对姿态控制喷口的应用罢了。”
“姿态控制喷口？”在诧异的同时，约修亚也不禁想起了埃尔文和罗诺洛瓦公爵之间的战斗。那个时候埃尔文的机体的确有除了主推进器之外的不止一处地方发出红光，现在想来那些应该就是姿态控制喷口了，“可陆战型MA不是没有装载那种东西吗？”
“通常的是没有啦。不过嘛……”沃伦诡笑了一下，“宇宙人卖给我们的东西呢，实际上只是原版的劣化品罢了，而不是特意为了在地球上作战而全新设计的结构。所以，只要你们驾驶员有这个要求，我们技师就能想办法把拆掉的东西再给装回去。”
“原来如此。”约修亚表示了解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要是我也把机体按上姿态控制喷口是不是就也能像中校阁下那样活动了啊？”
“那怎么可能啊！”沃伦直言不讳地说道，“这种事是知易行难的。实际上，在我们大队里能够将姿态控制喷**用到那个地步的，截止到现在也就只有大队长一个人而已。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这种事情不试过怎么知道啊！”约修亚有些不服气地叫喊了起来，“迄今为止没有能做到的人，说不定就是因为迄今为止都没有我在呢！”
“呃！”面对约修亚多少有些傲慢的自信心，沃伦情不自禁地就露出了质疑的表情。
“喂！你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就追加姿态控制喷口无论如何也实在是太早了。不如你就先从模拟开始如何？”
“说得也是。那就从模拟开始吧。”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就从下午开始研究吧。”
“我们？”约修亚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当然是我们。机体是要按照你的习惯来整备的，你不来，难道让我按照我的习惯来设定吗？”
“的确。”约修亚接受了沃伦的说法，但脸上却也浮现出了为难的神色，“不过，我今天下午有别的安排啊。”
“什么安排啊？”
“格斗训练。是邱岳上尉的指示。不过，说实话我不太明白这到底和提升驾驶技术有什么关系。”
“多半是有关系的吧。”沃伦边想边说道。
“什么关系啊？”见对方似乎有些眉目，约修亚也就赶紧追问了起来。
“你知道在MA里真正让它动起来的是什么设备吗？”
“精神传感器，操纵杆，脚踏板，还有各种按钮？”约修亚掰着手指数了起来。
“不！”沃伦干脆地否定了，“实际上的必须品就只有精神传感器而已。像操纵杆、脚踏板什么的，其实都是没必要的。换句话说，MA是理论上只靠意识就能驱动的东西。”
“那为什么还要安装操纵杆啊？”
“似乎是心理上的问题。人比起意识这种无形的东西，更倾向于相信操纵杆之类具体的东西，通过有形的媒介而使无形的想象力强化至驱动机体所需的水平……大概就是这样吧。太困难的东西我也不明白。总之，驾驶员的基础教程说穿了就是厚厚的一本自我心理暗示用书，实际上还是人的意识在操纵。要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个人的战斗能力多少是会反映到机体的实际运动上的，像是四肢的协调能力，不同状况下第一时间应当采取的应对意识什么的。而既然如此，那格斗训练之类的训练就也是有用的了吧。就好像是你要是会了空手道，机体也能使得出来的样子。”
“这样啊。这么说来倒也就还有些道理呢。”约修亚一边消化着沃伦的话一边缓缓地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你那个格斗训练是邱岳上尉亲自教你吗？”
“怎么可能？”约修亚冷笑了一下，“那个人已经是完全打算将我打发给别人了。”
“果然！毕竟邱岳上尉从来就没有指导过别人，想来也不可能会在你这里破例。那么，既然不是他本人，那又是谁啊？”
“说是安东·艾米连科中尉。”约修亚平淡地说出的这个名字却是在沃伦那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你要死啊！”一瞬之间，他就是这样地尖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