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我能够发出的声音细若蚊声，而且摆在眼前的还有半碗凉掉的粥。

“啊，早饭不好吃的话吃桃子吧！”夏夜把袋子放在了地上，再从里面拿出一个很是饱满的桃子，“喜欢硬桃子还是软桃子？”

“硬的吧……”

比起白粥来说，桃子确实能够吊起一点我的胃口，如果是西瓜就更好了。

“你在奢求别人什么呢？”

呼吸屏住了，真的十分厌烦这个声音，我的臼齿紧紧咬在一起，为了不让自己大吼出声，找个机会一定要让这个声音好看。

这副身体是我的，思想也是我的，而且夏夜也表明了对我的占有权，我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所以绝对不会分给这个声音一丁点自己的。

“怎么了？不喜欢桃子吗？”夏夜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水灵灵的桃子，“那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好了，我会尽可能的满足你的要求的！”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哭泣了起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

少年是个很好的人，但是他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

“啊，”夏夜愣住了，他的动作停下了，笑容也消失了，“嗯……”

我就说吧，没有人会没有理由的对别人温柔的，除非……他是个傻子。

“可能因为我是老好人吧！嘿嘿……”他又一次的把桃子递到了我的面前，“我以前的同学都这么说我，而且我本身也不太会说话啦，怎么说呢……看到你总有一种，不去搭话不行啊，的感觉！而且你真的很好看！”

我接过桃子，水滴顺着我的指尖滑落到了手背上，夏夜真是不可思议。

我说：“这个世界里是老好人一定很辛苦吧？有时候还是……小心点好，万一我是骗取你同情心的坏人呢？”

“如果你是坏人那你一定不会选择伤害自己。”夏夜的表情变得很认真，他那清澈的少年音里透着说不清的悲伤。

“伤害自己……”我的视线移到了他的手臂上，伤痕是崭新的样子，明显是最近才添加的，自……残吗……

“你才是啊，”我叹了口气，“手臂都已经不成样子啦。”

“你会介意吗？”夏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

“介意什么？”我有点不懂他提出的这个问题。

“介意我这个样子吗？”他伸出了手臂，新旧伤疤交替着，结了痂的地方看起来就被划去了一大块肉。

一定很痛吧——这样的话是说不出口的。

“为什么会介意……”我摇摇头，“不论哪种伤痕都是活过的证明。”

但有些伤痕是没必要存在的，也是无法抹去的，我啃下一口桃子，清香立刻在口腔里扩散，又脆又多汁。

“好吃吧！”夏夜双手一拍，自豪的挺了挺胸脯。

瘦弱的少年看起来是这么多开朗，可我没有遗忘他的双眼失去高光的样子，简直就像……那天千转头时那样。

不过夏夜和千肯定没有什么必然关系啦，还不知道那个世界到底有多少个人，有些人会不会只是像游戏里的NPC那样存在？

真正的人类其实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