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剂似乎达到了他所预计的样子。老师愉悦的拿出注射器，我的目光随着他的手移动着，冰冷的试剂注入身体时疼痛不过是被钉子轻轻碰到的程度。

令我意外的是，很久都没有用过的门铃在今天响了起来。

“啊！惊喜到了！”老师将注射器扔在地上然后踩碎。

打开门后，我看见了四五名衣着正式的男人。

“虽然他们相貌都很丑陋，但这都是为了夏夜哦。”老师愉悦的像是忘记了注射器没有用处这件事。

“这次真是不错的「试验品」啊……”一名男子开口了。

“是完成品，”老师急于纠正那名男子的错误，“请随意使用。”

大脑一时无法处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属于我的意识停留在了男子将手放在我的头顶。

仿佛要溺水一样的，嘴中被塞入了散发着宛如腐烂后鱼的气味的物体，并向我的喉咙深处进发。

还有无数双手在我的皮肤上划过，像蚂蚁大军在进攻我的身体一样。

呕吐感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停止，但我依旧没有感觉到疼痛。

双眼中的泪水也是因为喉咙无法承载异物而通过泪腺迸发出的，并不是因为疼痛。

这让我在难受万分的情况下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我终于失去了疼痛。

“从古至今，人类的一切行为都被限制着，限制人类的东西名字名为「疼痛」，只要人类脱离了疼痛……”宛如梦呓般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回荡，带有一种魔力似的，此时此刻，我的身体里里外外都失去了疼痛，无法合拢的嘴所得到的也只有肌肉发酸的感觉，被冲击的喉咙里是粘稠的感觉，像是腐烂的蜂蜜粘在了喉咙里，那些男人在耳边叫嚣着什么。

若是让他人感受到疼痛的美妙，我是不是能够找回——

我不禁这么想，脑子昏昏沉沉的，上下起伏的身体也渐渐失去了让自己撑住的支点，想要将这具躯体玩坏也无所谓——因为我不再会因为疼痛而感到恐惧。

冰冷的寒光在眼前闪烁着。

那是一直都摆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果刀。

很小的一把刀，但却闪着令所有人都害怕的光芒。

是死亡的光芒吗？不，至今为止人类所真正惧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死亡前的痛苦。

不管是身体的痛苦还是心灵的痛苦，人类都会去惧怕。

那么，我呢。

现在的我，还属于人类吗？

意识在模糊中清晰起来。

冰凉的触感从手中传来，还有不明的喊叫声冲击着鼓膜。

可是我什么也听不清，视野也被一种原始的红色所覆盖住了，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大脑中回响。

我还是人类吗。

我还是人类吗。

我还是人类吗。

我还是人类吗。

我还是人类吗。

我还是人类吗。

……

你是人类吗？

“哈哈哈哈哈……干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老师一边拍手叫好一边从口中吐出鲜血，“哈哈哈……我就知道…以后的社会必须由你这样的……”

啊……好冷。

我浑身失去了力气，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抬头看向生锈的铁栅栏，窗外的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晦涩。是乌云吗，是要下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