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那是不是有个叫安弈的老师？”当晚谢云牧与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谢集，也就是谢云牧的父亲，突然这样问道。

“你才知道吗？”谢云牧随口答道，“他是一队的队长啊。”

“是嘛，我没注意。”谢集的性格在某些方面与谢云牧非常像，啊不，应该是谢云牧很像谢集才对。

谢云牧的母亲果琴就曾经诟病过这些事，‘谢集和谢云牧都是自成世界什么都不在意的冷淡性格，谢云治身体弱还是个隐藏重度兄控，自己简直就是家里唯一的正常人。’

然而这一家人出乎意料的和谐，大概是因为家庭的存在并不只是为了让人变得更好，而是包容大家都可以不那么好吧。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学校，我有事找他。”谢集斜着眼睛瞅着一边盘子上的最后一个荷包蛋，之后又贼溜溜的收回目光。

“明天不开店了？”谢云牧拿着餐具的手伸向荷包蛋的方向。

“呔！这个蛋是我的！”谢集没有回答大儿子的问题，而是突然大喊一声，飞快的把荷包蛋夹到自己碗里。

谢云牧其实没受到惊吓，而且他也不喜欢吃鸡蛋，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实在跟自己太像了，让谢云牧觉得面前坐着的不是自己的爹，而是另一个自己。

“我又不是要吃那个糊蛋。”谢云牧如此说着，即使他明知道会得到什么回答。

“我又不是在跟你抢。”谢集十分熟练的应道，即使他不会从中感受到什么趣味。

这不是家庭成员之间的平等相待，而是一种仪式，一种维持着温馨富有生气的家庭感的仪式。当然，这并不是说明谢云牧的家庭出了什么问题需要大家虚伪相待，而是他和谢集都知道自己的异常却不想让果琴与谢云治受到不必要的影响，由此而衍生出父子之间心照不宣的戏码。

“所以，有事我转达不好吗？”谢云牧提出另一个问题。

“不开了。”谢集摆手，简洁的表达了必须见安弈一面的决心。

“今天安弈还问我有什么背景可以轻易在二队进进出出。”虽说这也不是谢云牧第一次含糊其辞的应付过去了，但这么拖着似乎不太妥当，“明天你就顺道解释两句吧。”

“我就是为了这事去找他的。”谢集这次意外的没有说垃圾话。

临时插入的对话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随后餐桌上又回到了谢集抱怨自己睡眠不足，问两个儿子有没有继承自己的早餐店的意愿诸如此类的话题，结局当然是被爽快的拒绝了。

对于这两人的谈话的内容，谢云治是不关心的，对他来说除了谢云牧的事之外的基本都是可有可无;果琴则是与谢集共享所有情报，所以她的缄默并不是因为一无所知，而是因为无所不知。

晚些时候，谢云牧一家四口已经睡着了三人，一天即将过去，正是承前启后的大好时光，身处陌生公寓里的惕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发呆。

他是个十分优秀的间谍，优秀到会跟着环境不自觉的转变态度、习惯甚至是露出作为这个应有角色的破绽，但问题是他的任务目标大多是不靠谱的组织，实在是费心费力。

惕最擅长的事情NO.1就是等待，这归功于他耐心的超长待机和他寥寥的几个爱好之一，那就是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