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能做的，就是被孙子推着，在屋外晒晒太阳，或者静静宁听这些年从未听过的大自然的声音。

解清廉穿好西服，推着爷爷的轮椅慢慢来到中庭，不巧的是天空很快就漂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淋湿了这座房子解清廉也不得不推着爷爷退回房子里，让爷爷从窗户里眺望远方。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可这明显不是好时节，更不是应该下的雨。

“小廉……以后，解家就拜托你了。”

老人微弱的楠楠着，望向那一滴一滴剔透玲珑的水滴。

“嗯……放心吧爷爷，我一定会打理好解家的！”

少年用力点头。

“行了，小廉你先去忙你的吧……让爷爷精会儿……”

少年离去的脚步声渐渐微弱，老人盯着窗外，蓦地把头埋在双臂间，和窗外一样剔透的泪水在他苍老的脸上流淌。

他不想让孙子看到他的英雄迟暮，更不想让孙子接手这个污浊不堪的家族。

可他没得选择。

“对不起……小廉……爷爷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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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去……你他妈的给老子去死吧！”

老表狂叫着按下顶住黎夜笙脑袋的M1911的扳机，暴怒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疯狂化作野兽吞噬他的思维。

这次的绑架是老板策划很久才精心实施的，为了完全压制甚至控制楚墨兮父亲楚凌的公司老板不知废了多少心思与财力都未能成功，不得已才除此下策。

眼见到手的鸭子飞了，飞得无影无踪，自己也要收到牵连，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丢掉性命，老表怎能不怒？！

他现在就想想杀牲畜一样杀掉眼前的小子。

“彭——”

枪响了，意料中的鲜血并没有溅出。千钧一发之时，一只手抓住老表的手往旁边一扭，枪口自然对不准黎夜笙的脑袋，射偏在了地上。

老表还没有反应过来，黎夜笙一翻身双手扭住他的手，用枪抵住老表自己的脑袋，然后，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这一次，鲜血飞溅。

“啊……时隔九年，又一次见血了啊……”

他好像不陌生这血液从子弹口喷出然后溅落在地缓缓流淌的骇人景象，不咸不淡地说着玩笑话，低垂的眼帘扫向接着包围过来的二十多人。

“你们……也是他的同伙儿？”

“是。你死定了。老板刚才的命令杀无赦。但看在你在我们的追捕中活下来的份上，给你五分钟说遗言。”

“五分钟……吗？”

他笑了，他先是仔细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肩膀，血流的有点多，肩膀都快疼到爆炸。身上也全是火辣辣的伤感，总之身体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差。

“我说……你们是想……杀了我？也就是……杀了我弟弟？”

“是的。虽然不知道你的话为什么这么怪，但是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啊啊啊……我懂我懂……我那老是讲垃圾话，总是那么聪明的弟弟非常讨人厌我也是明白的……”

他晃晃脑袋，仿佛陷入了某些回忆当中。“可是我的弟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啊……我噬杀，他总是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又没死怎么成佛？”

“还有，我一个人寂寞孤独，他总是和我聊天……可他和我聊的话题总是不堪入耳，什么那个女生胸大，哪个女生屁股翘……最多的还是那个叫楚墨兮的女生……真是听的我耳朵都起茧了。”

“虽然他废物又烦人，无能又磨叽，可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有觉得他烦过……我在想是不是我也傻笔了，可是到最后我才想明白，他是我的弟弟啊，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他不开心了，我就开导他，讲蹩脚的笑话让他开心。”

“他喜欢哪个女孩了我就耐着性子听他讲这女生哪里好哪里好，简直就像在听说书。”

“他被欺负了，找我这个哥哥诉苦，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为弟弟出头，我不管是我弟弟错了还是你们错了，我弟弟很伤心，这个理由就足够我站在你们面前，然后和你们刀剑相向。”

“我不管是谁，是什么，怎么样，我只知道，我弟弟受了一点委屈，我这个哥哥一定会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他说完这段话，目光挑衅地看着这群骑手，露出了和黎夜笙疯癫的完全不同的笑容。

那是狂妄的笑容，那是绝对自信才会拥有的笑容，那还无所畏惧才会有的笑容！

“五分钟？别说半个小时了，就算你们一辈子，也不可能动的了我弟弟一根寒毛！”

“彭——”

“彭——”

“彭——”

“彭——”

“彭——”

话还没有说完，他手中的M1911已经吐着火舌，射出五发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