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开幕式

急促的警笛声刺激着人的理智。

红色的冲击性色彩令人目眩神迷。

‘禁止进入’的横幅拉满了街道，仿佛是分开了日常与恐怖的境界。

庸碌的往来人流视之不见，所谓的禁止进入的意思更妙的解释便是视若无睹。按往常一般的行事，这便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了。

直到他们发现，这样的‘现实隔离’以复数以上的形式大量的出现在他们的身边。

惶恐，也就爆发了。

异常不再潜伏，原本隐没与物理和心理的双重妨碍下的神秘化作了实体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请问您对于在冬木市中出现的这一连环凶杀案有什么看法呢？”

那是一个与其担当冬木市警视厅厅长职责不如更适合于进入养老阶段的男人，身材虽然宽大，但却老态毕露，头发斑白，皱纹更是堆满了他的额头，双眼虽然依旧迥然，但是神色间的疲惫却更是不假掩饰。

“请问这桩前所未有的恶性案件的发生是否代表着警视厅的不作为？请问您是否还能对死者还有死者家属负责吗？”

纷杂而喧闹，镜头甚至都因此而有些摇晃，各式各样鱼龙混杂的人员还有他们代表的态度与角色驱使他们出现在这里，并开始扮演这场闹剧中的一份子。

“据悉，哪怕是距离案发直至现在，整整14个小时来，警视厅都未曾发现任何有关于凶手的情报，在当今社会，纳税人的生命安全甚至都得不到最基本的保障，这样的警视厅，究竟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大胆的记者拉开了摄像机，镜头的推移推移中，那年轻记者脸上的绒毛还有那病态的潮红都在光线的作用下显示的一清二楚。

接着便是那虽然被镜头容纳，但却依旧膨胀的快要炸裂开的呼声与亢奋。

“我们只想要一个公道！”

“无能的废物都去死吧！”

“都离职吧！混蛋！这里不需要你们！”

人山人海，很难想象再这样的一个小城中，民众还能够爆发出这样的能量。

而那位厅长则是像一个木头人一般，似乎哪怕是拷问架上的恶徒都要比他有活力的多。

紧闭着双眼，面对着他人的批判，或许是了解到了辩驳的无力了吧？

但哪怕如此，他也低下了整整数十年来都不再低下过的头。

“我很抱歉。”

而对此，有的只是如同投入了催化剂般更加激昂的人群已经仿佛斗胜了的公鸡般的年轻记者。

“呐...如何。”

原有的声音都在这停顿，只剩下了这句似乎在耳边响起的呢喃在幻神柩的听觉中不断放大。

其余的四感仿佛受到了剧烈的刺激一般，逐渐的开始被唤醒。

而比起听觉，最先恢复的便是那轻易可睁开的双眼。

入目处是一个破旧而昏暗的房间，唯一的光源便是那被定格住画面的老式TV。而除此之外仅剩的家具便是面前那像极了得了白癜风的老人皮肤一般的破沙发。

“喂...你有在听吗？”

有什么拍了一下幻神柩的脸颊，无神的淡金色双眼看去，才发现在自己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咳！咳咳...”

刺鼻的血腥味塞入了幻神柩的整个鼻腔，这让他甚至有些怀念起先前那丧失了嗅觉还有味觉的时光。

那比之屠宰场都要浓重的多的血腥味很难理解是怎么形成的。

幻神柩痛苦的咳嗽着，而在此之余，更多的是迷惘。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面前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还有...

“即便你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玩具，也不允许你如此的无视我啊。”

冰冷而又坚硬，同时轻而易举的刺穿了他的胸膛。

并非是第一次，但和以往都不同的是，像这样毫无反抗的被他人用武器刺伤却还是第一次。

与那份愕然想必，痛苦甚至都随着神经的那部分被切断了。

“你...”

那张脸最终变得清晰、明了，而最终化为痛苦与愤怒交加的憎恶伴随着记忆的涌流一起冲突着幻神柩的理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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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几朵云彩如纱般掠过，半月在那之后高挂空中——这也是在现今社会中少数的不会因为光污染而被遮蔽光芒的美丽星体。

这是个安静的夜晚，除了闹市区时而经过的车鸣声外，便仅余虫声，而这实在是无伤大雅，这或许该得益于冬木市这座小城和那些工厂车间的钢铁交响实在搭不上干系。

夜晚候人入梦，大多数人都在这温柔的黑暗之中休憩沉眠。但在这个和往常并不大一样的夜晚中，于那匍匐在深空之中的恶徒看来，这静谧安详的夜晚却不再是庇护，而是野蛮与鲜血的从犯。

他们对黑暗讳莫如深，但若能让他们嗅到甜腥，剩下的便只有从善如流的加害。

直到他们那疯狂的身体之中不再存有扭曲的灵魂。

当第一名牺牲品的惨叫声在只有他们才能察觉到的领域中响起，那狂欢的进程便在毫无预兆和准备中径直推向了高潮。

一个又一个，仿佛早已约好了一般。

主神的注视他们视若无睹，那催命符一般的任务更是被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视作了调剂，拿起不知谁给予的屠刀，剩下的便只有让人侧目的暴行。

仿佛是造物主在一开始就设定好了的程序。

哪怕是在众多生灵中崛起，以理智与智慧之名自居，建立了文明的星火的人类也不外如是。

当危机迫近，那生命本能的‘野兽’便会狂暴，索求着生途。

哪怕在它面前存在着道德、法律亦或是真理，都会被其碾碎。

更别提在生死之间往复不止的轮回者。

因为死过一次，体会过那种出身、成就、生平、所珍视的一切都随着名字在世上烟消云散的痛苦，所以才更容易选择放纵于野兽般的自我。

没有谁想要再死一次，体会那种在一切都不存在的，甚至连‘死后’这一可能都不存在的惶恐滋味了。

而很不幸的是。

此刻出现的这群人，恰好都是与那种姿态仅剩下一步之距的疯子们。

PS：梦游ing（事后：神TM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