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骑士论

“盖因大人，敌人已经出现，是外城的西侧，哨塔的哨兵共计五十人已经全部死亡，对方最少预估在百人以上，是精锐，在那个方向只有五名骑士和300名普通的防卫兵。”

城主府内，正端详着伦底纽姆附近地形的沙盘的盖因皱着眉头听完了斥候传递来的情报。

“我知道了，你把我的命令都传达下去吧，第一要务首先是疏散人群，朝着梅林大人预先准备好的安全所撤离。现在梅林大人在外城城墙设下的防护魔术还能够撑一段时间，召集城内的守备军，准备迎敌，其余防线只留下最低程度的警备，以防其余方向出现新的敌人，另外你拿着我的佩剑，通知那些家伙，卡美洛骑士团准备出击！”

对方进攻的方向是伦底纽姆的西侧，这一片方向有着很多丘陵和林木的遮挡，的确便于潜伏，但是直到这么近，这里的斥候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也实在有些奇怪。

得益于梅林之前留下的防御魔术，最起码可以抵御一段时间。

盖因不认为，如此隐蔽的敌人潜伏至今会连一个防御魔术都没办法抵抗，尤其是在得知了对方全灭了一个骑士团的情况下。

这也是梅林告诉他的。

所以此时的盖因不会有任何的侥幸。

对方就像是一个隐藏之深难以想象的匕首，此时的出现一定是极其致命的。

郑重的将自己代表着卡美洛近卫骑士团团长的礼仪剑交予了这个斥候，盖因也下达了全力出击的命令。

原为尤瑟麾下最强大的利剑、曾经于众多不列颠王国中间脱颖而出，唯一一个击败了高卢人的骑士团，卡美洛近卫骑士团此时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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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此时天穹都被一片深紫色的光芒所覆盖。

最开始只是一个点，接着如同蛛网一般的架起，不断蔓延开来直到将整个伦底纽姆覆盖。

“是梅林吗？”阿尔托莉雅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如此的巨大的魔术即使是她也从未见过，但是如果说，在这个不列颠上还有谁能够做到的话，那么阿尔托莉雅只会觉得是梅林。

那个看上去如同迟暮老人，而且如同邪恶地精一般矮小，并且性格差劲的老巫师。

[虽然不知道这个魔术有什么用处，但是似乎是用来抵御那些人的进攻吧？]联系到了刚刚的警铃声，阿尔托莉雅如此想到。

不过现在自己应该干什么呢？

阿尔托莉雅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身女孩子的装扮，突然有些怀恋起了冰冷的铠甲还有剑。

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过不是那些行人，平民、商人、还有贵族、所有的人都早已在刚才退走了。

多起来的是穿着链甲的城卫兵。

他们每一个人都很严肃，而且身上也散发着一种阿尔托莉雅十分熟悉的肃穆。

阿尔托莉雅知道，他们即将要走上战场。

虽然不知道敌人究竟有多少，又或者有多么强大，但是阿尔托莉雅知道的是，敌人绝对不简单。

在这个情况下，阿尔托莉雅却什么也做不到。

“女士、这里很危险，请尽快离开吧，在城主府的地底下有着梅林大人预留下的庇护所，在那里是安全的。”

一个城卫兵中间看上去好像是十夫长的人好心的来到了阿尔托莉雅的面前，对她劝道。

“恩。”对此阿尔托莉雅只是黯然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城主府在那里吗？需不需要我派人带你你去？”

“不用了，我知道的，谢谢。”阿尔托莉雅并没有接受对方的好意，不过她也没有说谎，她曾经被梅林带到城主府过，当初她还不知道为什么梅林明明没什么必要，但却依旧在那里呆了整整一个下午。

看来那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而做准备。

城卫兵们离开了，街道上又只剩下了阿尔托莉雅一人。

阿尔托莉雅心里有些发紧。

自己这样逃跑算什么一回事？

明明都为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而努力的锻炼着，并且最终成为了预备骑士。

但是却毫无作用吗？

阿尔托莉雅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她不止一次的想要找到这里的器械库，然后穿上战甲带上利剑与这些士兵们一起去拼杀。

但是理智却又不断的阻止了她。

现在她是一个女孩子。

如果现在出手的话，那么自己之前的那个男性的身份也就毫无意义了，对方也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联想到自己的男性身份，到时候，自己就会被逐出骑士训练团。

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还有现实的冰冷此时摆放在了一起。

阿尔托莉雅的内心在不断地挣扎着。

“你在这里干什么...”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了。

“梅...梅林老师？”看着背后这个矮小的老巫师。阿尔托莉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结巴。

明明之前阿尔托莉雅还想着如果再看见了把她丢下的梅林一定要好好的说教一顿。

但是看见了此时的梅林她却说不出话来了。

面前的这个老巫师的身上似乎有着一种与寻常不同的，压抑的气息。

“你在这里干什么？”

再度重复了一次之前的话语，阿尔托莉雅似乎都能够想象对方此时面具之下的脸正在皱眉。

“...”阿尔托莉雅觉得面前的梅林和平常的他完全判若两人了。

如果不是对于梅林平常一些行为的细节都很熟悉，阿尔托莉雅甚至会觉得面前的梅林是其他人伪装的。

“梅林老师...有人进攻伦底纽姆了。我想...”

“这和你无关...”冰冷的打断了阿尔托莉雅的话语，梅林直截了当的说道。

“可是...可是我无法在这个时候无动于衷，像一个软弱的家伙一样呆在地底！”似乎是被梅林的冰冷刺痛了，亦或者是身处的这个环境让她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过去。此时的阿尔托莉雅也一反常态的朝着梅林反驳道。

话说出口，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自己语气里的强硬。

“但是你在这个时候又能够做到什么？你能够挡住那些家伙的进攻吗？还是能够保护这个城市？你不是救世主。你无法挡住他们，那些家伙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恐怖百倍，可以说现在的我都不一定能够有信心轻易的击退他们。”梅林毫不客气的将阿尔托莉雅的实力贬的一文不值。“如果连我和那些城卫队已经骑士团都没办法阻止他们的话，你又能够做到什么？不，你能做到的，只有送死！”

梅林指着西面的天空，在他指向的地方，天空中的紫色光幕轰然崩碎。

防御魔术被破坏也意味着双方终于将要正式的交战了。

“你的力量，在这里根本毫无意义。”梅林下达了如此的结论。

“...”

阿尔托莉雅浑身气得发颤，但却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反驳。

数年的努力在此时似乎都被梅林给扔在了地上，接着践踏为了碎片。

冰冷无情，如同敲破了如同玻璃般脆弱的幻想的铁锤。

“知道了这一切的你应该明白了吧？好好去庇护所想清楚吧，不然的话你的骑士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

刘海无力的搭下，梅林看不清阿尔托莉雅此时的眼神。只是转身朝着战端开始的方向走去。

“你错了，梅林老师...”

“？”梅林适时停下了脚步。

“我还真是个蠢货啊...明明答案就在面前，但是却想了这么久...”

低声的述说着好像毫无关系的话语，阿尔托莉雅无声的捏紧了双拳。

“你说我错了？难不成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

“或许我的力量在这个战斗中看起来可有可无，但是这不代表我就可以畏惧战斗。”阿尔托莉雅抬起了头，虽然依旧有着些许愤怒过后的余韵，但是此时的她却显得神采奕奕。

梅林：“但这不是你的战斗。”

“这是我的战斗！我居然还迷惘了这么长的时间...仅仅因为担心自己以女性的身份出战，会被看穿底细，因此被逐出预备骑士的序列之中，这样的我实在是太可恶了...”

“难道你现在不害怕了吗？成为骑士不是你的梦想吗！你真的宁愿付出这个代价也要参与这个不属于你的战斗？”说出的话是毋庸置疑的诛心之言。但是梅林却毫不留情的将它指向了阿尔托莉雅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没错！不过我说过，这个战斗是属于我的。”阿尔托莉雅那圣青色的双瞳中似乎在燃烧着什么，这个被点燃的力量正是让她下定了决心的意志。

“因为我是（预备）骑士！”

“我想要成为骑士是为了守护不列颠，守护卡美洛、守护住身边的一切。”

“只有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群家伙因为自己的私利而将这个城镇破坏，我必将为了这份确立在人民的正义而战斗。我无法忍受自己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成膜”

“这才是我想要做到的，这才是我想要成为的骑士！如果连这最起码的守护都无法做到的话，即使我保全了自己也会憎恨自己一辈子，即使真正的成为了骑士那又有什么意义？”

大声的将自己的决心付诸于语言，说到了最后阿尔托莉雅甚至有些喘息。

梅林静静的听完了，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又再度问道：“如果那些敌人根本不是你能对付的呢？你说不定会死...”

“再怎么样我也比那些城卫兵强吧？至少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有些自信的，既然那些城卫兵都可以为了城市而贡献自己的力量，那么我又怎么会害怕？这并不在于我的力量能否发挥作用，而在于我是否会付出自己的力量。”

“骑士从不惧怕牺牲...”

阿尔托莉雅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