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再见
第五十五章再见
静静的坐在王座之上，赤瞳的黄金之王端起了就被，但是很快又再度的放下。
酒液在杯中荡漾着，随着酒杯与王座的碰撞而发出了清澈的响声。
而让王如此心绪不宁的根源却是连王本人也无法得知。
仅仅是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断的觉得精神恍惚，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一般。
但是也正是因此，王者感到了迷茫。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就好像突然在噩梦中惊醒一般。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妙。
两个月前，吉尔伽美什和幻神柩决裂了。
可以说是被幻神柩单方面的，不带任何解释和质疑的斩断了两人之间的羁绊。
以往的一切都化作了烟云。
或许吉尔对于幻神柩一直以来的憧憬不过是一厢情愿吧？
当时那毫不留情的侮辱和嘲笑，如同尖刀一般在吉尔的心中留下了最深刻的伤痕。
当晚的一切似乎都如同刚刚发生一般。
幻神柩当时的每一句话吉尔都记得一清二楚。
虽然现在仔细想来能够反驳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但是当时幻神柩的态度还有嘲笑却如同一根尖刺一般洞穿了吉尔，使得她踌躇着，没办法再做出抉择。
想去找幻神柩说清楚，但是幻神柩当时那厌恶的仿佛永远都不想再看见吉尔的眼神让吉尔终究还是止步不前了。
即使吉尔清楚着，当时幻神柩绝对不是出自真心的说出那些话的，毕竟一直以来的相处都无疑是最好的答复。
可是尽管如此，吉尔却害怕下一回会再一次的被幻神柩拒绝，毕竟在搞清楚幻神柩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会有着那样的表现之前，幻神柩的做法无疑是有意的在分裂和自己之间的羁绊。如果不了解到原因，无论去做多少次都是毫无意义的。
.............
拥有了世界上最强的力量，巴比伦宝库，现在被吉尔改名为王之财宝，那是即使是神灵也会畏惧的恐怖力量。
但是这个强大的力量在现在的吉尔看来却是如此的空洞无力，就像当时。
虽然吉尔拔出了乖离剑却也完全无法触及到那个人的手。
拥有了全世界的疆土和财富，吉尔伽美什是世界上唯一的人类之王。
但是空有这无谓的头衔，和毫无实感的领土，财宝的冰冷也无法带给自己任何的温暖，即使那耀眼的外表如何璀璨，但是却也改变不了那无心的本质。
拥有了这人类之身能够拥有的一切，但是吉尔却悲哀的发现，到了最后，自己甚至连唯一的期望也无法达成。
但也正是因为吉尔到了这样的一个高度，她才发现了，她和幻神柩之间那不可触及的屏障。
两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虽然幻神柩的出现从一开始就带着浓重的神秘感，但是随后幻神柩表现出来的能力在现在掌握了王之财宝的吉尔看来也是无比的不可思议。
幻神柩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这一点甚至从一开始就不得而知，原本为了不让两人之间会产生隔阂的友善的默契如今却成为了两人最终无法触及的根源。
从此吉尔的表情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冷淡，而且更增添了一种漠然，她的脸上不再会露出笑容了，剩下的只有平淡和经历了一切才拥有的从容。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他人所看见的表象，实际上这真正与‘王’之名相适格的外表之中是一颗已经支离破碎的心灵。
......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曾经在这两个月来无时无刻不出现在吉尔的梦中。
“是本王喝醉了吗...恩奇都为什么会来这里？”
直到吉尔的视线中对上了那道黑色的身影。
那副漆黑的装扮正如吉尔第一次见到幻神柩一般无二。
而那个发色也不再是原有的苍白而是如同往日一般的漆黑。
“恩奇都？！”
话语间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似乎对于幻神柩的突然出现没有丝毫的预料。
“没错，是我...好久不见啊，吉尔。”如同对好久不见的好友打招呼一般的语气，幻神柩微笑的挥了挥手。
“为什么...你现在会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这里？”
吉尔可就没有幻神柩这么悠闲的心情了，惊讶，羞恼...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吉尔的心中激荡着，但是却又无法宣泄而出。
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了。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那件事恩奇都也一定有着自己的苦衷吧，无论如何我也不觉得那样的恩奇都是真实的。]
[之前的就让他过去好吗？]
[即使如此我也依旧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一直都爱着你...]
[我很想你...]
但是这一切到了嘴边，吉尔的高傲和自尊心又使得她强行的将这些念头都扼杀了，最后也就仅剩下了这么一个冰冷生硬的话语。
几乎是刚出口的同时，吉尔便紧咬住了下唇。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或许自己是应该生气，但是在此之前不是应该好好的体谅对方吗？而且对方既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好好的进行交谈才是正确的回答不是吗？
要和幻神柩和好如初。
和那个一直帮助着自己，在自己最孤寂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如同英雄一般出现，并且为自己带来一切的人和好如初。
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心意。
那没办法传递初的爱。
直到吉尔此时再一次的看到幻神柩她才最终醒悟了...
如果真的能够如同往常一般再度的陪伴在他的身边，无论怎样都好。
真的，就算无法以妻子的名义和他结合在一起也好，只要他还存在着，和自己一直存在于这个乌鲁克之中，成为乌鲁克永远的双王的话...
她可以放弃能够放弃的一切。
力量她可以放下，无论是王之财宝还是其他什么。
因为只要有着幻神柩存在，那么无论是什么困难，吉尔都相信可以度过，因为幻神柩有着这样的力量。
愿望她也可以放下，无论是成为最伟大的王还是反抗这个命运，去建造巴别塔向诸神宣战什么的。
因为这个愿望在吉尔的心中早已经不再是第一位了，或许幻神柩之前的‘背叛’才第一次让吉尔清醒的认知到了幻神柩在她心中的地位。如果要说愿望的话，她现在只希望和幻神柩呆在一起。
“啊...果然还在生气啊...吉尔，至于这幅样子吗？嘛...因为一些原因我原本的身体生长的时间被放缓到了极致，而现在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符合我年龄的姿态，不过就是有着时间限制罢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吉尔的耳中，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但是已经被溢出的水雾瞬间噙满的双眼已经说明了吉尔的心中并不和外表同样的平静。
“真是的...这个时候跑过来，上次的事，我可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啊，恩奇都，像这样突然一下冒出来简直就是犯规啊！”
“啊，我可没有丝毫想要挑衅你威严的意思呢，只是我现在却是不得不出现了啊...因为实际上这却是我们最后见面的时刻了呢。”
默默地走到了王座之前，幻神柩的视线也随之与吉尔那茫然的眼神对视在了一起。
“最后的见面？这...是什么意思...”仿佛有什么难过的东西在这个时候扼住了吉尔的喉咙。
之前的彷徨若失感也越来越重了，一种莫名的预感出现在了吉尔的脑海中，直到幻神柩刚刚的话语出现为止。
“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一样，是时候该说再见了呢。吉尔！”，再度露出了那几乎从来没有露出过的温柔微笑，也同样是第一次的用手开始轻柔的抚摸起了吉尔那如同绸缎一般细腻的金发。但是话语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闯入了吉尔的心中，将吉尔所有的希望和期待完全的碾成了碎片。“我要离开了。”
“你...”
思绪在这一刻于吉尔伽美什的大脑中断掉了。
“还记得我一开始见面时说的话吗？实际上我真的不是什么恩奇都，我呢，真实的名字叫做幻神柩。”
吉尔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但是幻神柩也没有任何的在意，只是凑近了吉尔，然后将对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我呢事实上对于你们而言真的算是个先知吧，就比如说接下来，马上会有神带着天之公牛出现降临乌鲁克来找麻烦这种事我也是知道的。”
“我并不属于这里，终究会离开的，当我做完了一切之后，我也将会离开。我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之前才那样对你，如果可以的话，现在还请接受我的道歉。”
“对不起...吗？你...你这家伙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吉尔的眼中闪烁着，幻神柩从未见过的神色，那是真正的愤怒。
即使是比之上回也丝毫不逊的愤怒。
“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多东西...但是我根本就不懂啊，而且我也不想明白，什么必须要离开，完成要做的事，什么先知！什么恩奇都！什么幻神柩！这些东西我都统统不在乎啊。”
吉尔从幻神柩的怀中挣脱了，然后紧紧的用手抓住了幻神柩的肩膀。
说出了那一直以来都想说出的话，在泪水和愤怒之中。
“我只想呆在你的身边啊！我爱着你！至于你的身份，你要做的那些东西我也完全不像知道，如果你要离开的话就带我一起离开吧！像这样一个人自说自话，自己做出决定究竟是想干什么啊！？我要问你啊！恩奇都！或者什么幻神柩，一直以来，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什么？”
..........................................................................
少女的话语回荡在幻神柩的耳中，甚至让幻神柩感到了目眩的感觉。
与对方通红的双眼和那澄澈的如同镜面一般赤红的双瞳对视，幻神柩甚至不止一次的打算移开自己的目光。他实在无法再度面对吉尔了。
少女的情感、少女的决意、少女的心灵...这些东西没有任何阻碍的传达到了幻神柩的心中。
也正是因此，幻神柩现在也完全的哑口无言了。
或者说当吉尔那句，[如果你要离开的话就带着我一起离开]的话传入幻神柩的耳中之后，幻神柩就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没有人比他更理解少女这句话其中的分量，那是真正的可以为了幻神柩而抛弃一切的决意。
至今为止两人的努力才获得的这些东西...还有幻神柩本人，在两者的取舍之中，吉尔没有任何迟疑的选择了后者。
之前的想法也直接被推倒，因为那已经毫无意义了。
幻神柩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地位在吉尔的心目中竟然达到了这种程度...
他清楚吉尔想要向众神们复仇的愿望，如果没有了人类之王这个身份的支撑，要向众神对抗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但是现在为了自己她却连这个愿望也抛弃了。
然后便是少女最后的质问了。
在他的心中，吉尔又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朋友？伙伴？恋人？
三者都有着一部分吧？但是要说的话果然还是家人吧...
或者说对于幻神柩来说也只有这个选择才是最终的。
无可替代的家人，就和初音一样。
“你...难道不恨之前的我对你做出那样过分的事情吗？”
幻神柩低下了头，说出了毫无意义的发言。
“恨...吗？”吉尔闭起了双眼，然后又再度睁开，温柔的看着幻神柩说道：“或许我也才刚发现啊，我早已经怨恨你的能力。在这一点上...或许我真的一点也不像一个王者啊...”
“是这样啊...不过...”
“吉尔啊...或许我也失去了回应你的能力啊...”
“抱歉...不，或许现在道歉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意义...但是现在的我，真的...真的真的没有任何办法来回应你。”
真的如同一个和外表无二的小孩子那样，在吉尔心目中甚至一次都没有露出过悲伤表情的幻神柩却哽咽了，就在她的面前。
吉尔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无奈迫使他会变成这样。
一直以来都肩负着一切的幻神柩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对于吉尔来说简直就是颠覆性的，不过下一刻吉尔便理解了。
“不仅仅是你被命运束缚着，想要挣脱啊吉尔，我也被一个巨大的命运漩涡支配着...甚至连呼吸都快要无法做到了...”
“不...不会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为什么无论是什么都要一个人承担呢？....”
声音戛然而止。
或许不止是声音，包括这个世界也在这个时候凝固住了。
化为了黑白两色。
“封绝！”
远方，天之公牛还有大量神灵的气息传达了过来。
为了保全这里，幻神柩第一次使用了规模大到足够将整个乌鲁克都攘括其中的巨大封绝境界。
除了那些被幻神柩标记为敌人的存在之外，其余的一切都被停止了，剥离的空间境界与其成为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再见了，我的家人——另外...我也喜欢你呢，吉尔！”对着一个静止的，仅仅只是将一个躯壳影像投影出的吉尔，幻神柩抹去了自己的泪水，笑着说道。
这一次如若就此分开，那么再度相见之时也就只有数千年之后的圣杯之战了。
叛逆之刃被幻神柩从魂咒之中的虚空取出。
完全的释放者浑身的神力和高等神性，恣意张扬的跋扈登场几乎没有任何隐藏自己的恶意。
面前从天空中如陨石一般堕下的是一头足有百米有余的金色公牛，虽然也是很恐怖的体型，但是对于曾经亲自面对过大小比之恐怖数十倍的芬巴巴的自己而言，这也不算什么了。
但是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话幻神柩也不会如此仓促的开启封绝。
如同撕裂大地一般的恐怖冲击从它接触的地面开始蔓延而出，一时间仿佛发生了毁灭性的地震一般，几乎只是瞬间，几乎小半个乌鲁克便成为了废墟。
如果不是处在封绝之中释放的，在外界的话，这造成的将会是数万人的死亡。
没有着芬巴巴那无法走出森林的限制，能够在任何可以看到天空的所在降临。
这便是神灵的天罚之兽，天之公牛。
接着除了天之公牛外，便是那足有15位数量的神灵了，清一色上位神还有那位幻神柩已经见过的太阳神...沙玛什以及天之公主伊什塔尔，这种声势即便是对象是幻神柩，也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绝境。
“这还真是了不得的阵仗啊，不过这一战，我可没有任何会输的预感啊。”
“神圣觉醒！”
“而且...我也必将会坚持到最后，已经说出了再见，那么便绝不是永别！”
————————————————————
消失了...
无论是什么地方都找遍了，但是却完全找不到任何有关于恩奇都的消息。
就仿佛他根本就是一个存在于梦境之中的人物，随着现实而化为泡影。
而且最让吉尔惊恐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对于恩奇都的所作所为不大清楚了，而且如果吉尔去问恩奇都的去向的话，他们都会说因为自己和恩奇都一起杀死了天之公牛所以神灵震怒，安努亲自下达了神罚，要求他们两人之间必须死去一个，而恩奇都选择代替自己死去了。[这里指的是原本的神话剧情，不了解的可以去看看神话故事XD，虽然随便前面提到过这一部分的剧情。认真看的同学应该知道。]
这和自己了解到的事情完全不一样。
虽然恩奇都也在自己的面前提到过天之公牛这个词，但是吉尔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任何战斗过的记忆。
难不成自己的记忆被篡改了？一直以来的也都仅仅是假象？事情是如其他人说的那样？
【不仅仅是你被命运束缚着，想要挣脱啊吉尔，我也被一个巨大的命运漩涡支配着...甚至连呼吸都快要无法做到了...】
十分突兀的吉尔想起了这句不断在自己脑海深处回想出的这句话。
随即吉尔下命动员了所有的力量去寻找幻神柩曾经出现的踪迹。
最后一个惊悚又恐怖的发现，让吉尔确认了自己一直以来记忆的真实，还有莫名的恐惧...
此时摆在，吉尔面前的是一个残骸...一个银色的，看上去十分熟悉的残骸。那是一把剑的剑首的残破部分，如同骨骸集合一般的形象看上去诡异异常，人类的半身与恶魔的半身结合在一起，裂痕布满了其上，就像是被突然爆发的力量给瞬间破坏了一样，而且那股力量一定是完全无法回避和抵御的那种。
这个残骸原本的主体有着一个名字。
那是幻神柩最喜欢的武器。
叛逆之刃！
幻神柩死了吗？
“不...一定，那家伙一定会回来的，不过是稍微有些迟罢了。”吉尔自我安慰着，虽然发现叛逆之刃的碎片让吉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悸，但是现在也只能够这么想，就比如当初在和芬巴巴战斗一样。
“现在应该好好的向那群高高在上的神灵们进行讨伐才对，无论是为了恩奇...幻神柩，还是我自己。”
.............................................
乌鲁克篇章完结了，总计五十五章。
最后的结尾想了好多次，也改了好多次，╮(╯▽╰)╭，残念满满，搞得上传的时间也诡异了许多，（不准吐槽混蛋！）
嘛，不过不用在意细节。不过这样一来随着乌鲁克卷的结束，第四卷，也就是幻想游戏第一部的完结卷到此也就结束了三分之一。
那么请诸位继续期待接下来的剧情吧。
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