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画龙点睛吧。”

“当然。”

渃吟夜用的是中文询问，而长谷雯雨亦用的是中文回答。只是……画龙点睛吗。

“只有被我认可了的我自己的作品。我才会为她们刻上眼睛。而外面的孩子，都是还没有完全成长好的半成品。所以，我暂时不会为她们刻上眼睛。”

渃吟夜的手指舞动着，甚至带出了一片残影，而名为墨漓的人偶则跳起了欢快的舞动。如果不是那缠在身上的丝线的话，长谷雯雨甚至会认为那是一个真实的少女在跳舞。但是……

“每一个这样的孩子，都是我灌注了我全部心血的作品呢……”

渃吟夜的声音莫名的有些寂寥。她扬了扬手，墨漓突兀地终止了舞蹈，然后跃入了她的怀里，仿佛一个冲着妈妈撒娇的小女孩一样。

“你知道么，在霓虹，人偶的写法是“人形”。很精髓的词语，徒有人的外形，却没有人的灵魂。我一直在思考着，怎么样才能赋予我的孩子们灵魂，但是，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呢。”

“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吧。”

长谷雯雨下意识地反驳着，渃吟夜操控着人偶的手法本来就不像是正常人类可以做到的，那么赋予灵魂，肯定也是有机会的。

“不过，我找到了另一个方法。等价交换。”

刹那之间，渃吟夜看着长谷雯雨的眼神里放出了一抹精光。

“等价……交换?”

“能走入千纸愿的客人，心中必然拥有着强烈的愿望。而能上二楼的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做个交易吧，我帮你实现你的愿望，然后，你付出这一份情绪为代价。如何?”

“……?可是，我并没有什么愿望呢。”

“嗯?”

渃吟夜愣了一下，认真地看着长谷雯雨。她的眼中的神情似乎并不是在作假，也就是说，她说的是实话。

“不对吧，在你走入杂货店之前，身上通天的绝望隔着八条街我都能嗅到……现在，你说你没有愿望?像刚才外面的事情，不是应该经常在你身上发生么，你不恨她们吗?”

“绝望?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现在，挺幸福的呀?要说恨的话，也是别人恨我才对。之前的事情，也是我在学校揍了她们一顿才引发的。”

长谷雯雨有些完全摸不着头脑，本来因为遇见了同类老乡，结果对方看起来有些不靠谱啊……绝望，自己现在看起来很绝望吗?

“？？'？”

渃吟夜满脸问号，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她愣了愣，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还是在长谷雯雨清澈的眼神里败下了阵来。没好气地把扑在自己身上的人偶挪到了一边，而长谷雯雨敏锐地注意到了，原先缠在她手上的丝线，此刻已经全部消失了。果然，这个店主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么。

“emmm……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长谷雯雨礼貌地道了个别，留下了渃吟夜在楼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虽然，渃吟夜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做出了一个掐算的手势，半响之后，她的眼里骤然闪过了一丝诡异的光芒，随即，笑眯眯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继续把玩起自己的人偶来。

“你还会回来的，小家伙。你逃不过，命运的线绳的。”

……

“绝望，我？”

长谷雯雨从杂货店走了出来之后，带着诡异的眼神看了一眼裱框。自己？绝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老乡看人的眼光有点不准啊……说起来都这个时候了吗，已经快一点了，得赶紧找个地方吃饭……肚子都快饿扁了。

长谷雯雨晃晃悠悠地向前走去。之前的暴走族们应该是因为警察的缘故惹上了不小的麻烦，至少自己也应该稍微感谢一下这个店长，还是帮了自己不小的忙的。她可不确定自己在一大群持刀暴徒之间讨得了好。之前被厉鬼围攻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

“唔……去吃烤肉好了……”

她瞄到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烧烤店，慢慢地走了进去坐下，开始等待自己这一顿迟来的午饭。

说起来，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杂货店……怎么听都像是小说里的东西呢。她可不相信，所谓的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代价只是这种东西而已。从来不会有免费的馅饼，所有的礼物早在送出之前就标注好了价格。而她现在过得很好，根本不需要什么愿望来实现。

店里的服务很到位，十几分钟后，流着肥油的金黄色烤肉就端了上了。长谷雯雨伸了个懒腰，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抛到了脑袋后面，吃饭的时候，可是很重要的，尤其是现在她肚子很饿了的情况下。

吃一口烤肉，喝一口冰镇的麦茶，长谷雯雨感觉自己宛如升仙了一般快乐。这家店的味道真是不错呢，下一次把伊芙也叫来一起吃好了。她这样想着，一边大口吞吃着肥瘦相间的烤肉。至于其他的事情，明天再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