Α

放学的路上，乔寒追上了疾走的清羽，几乎是拼尽了力气才赶上她的脚步。

夕阳作为暮色降临前的背景，而清羽被她一路骚扰着，来到了少有人经过的小河边，沿着颠簸不平的小路，头也不回地往前行进。

“喂，清羽，你在班上挺受欢迎的，能教教我吗？”

“有吗？”清羽双手插口袋，长发飘飘的她反而比短发的乔寒显得帅气几分，“你想过为什么，或者你有思考过自己在哪些方面存在不足？”

“没，我觉得我挺好的。”石子被她踢进了清澈见底的河水里，一条黑鱼巧妙地躲开了，“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初来乍到，却像是已经在澳洲住了好几年，一般人可没这个水平。”

“多说话啊。”清羽回过头看她，“和别人聊他们自己，又或者共同的话题，比如学校，比如生活的国家，又比如餐饮文化，其实很多东西都值得去交流，只是你自己单方面屏蔽了，别人当然也不会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了。”

“耍流氓吗这是？”乔寒三两步追上了她，“话粗理不粗。看来你的确比我擅长交流，大小姐的出身果然不同凡响，光是在起跑线上就已经赢了我们这些普通家庭的孩子。”

“懒人没资格说这句话。”清羽轻蔑一笑，而又颇显无奈，“你的问题昨天你父亲私下里跟我郑重阐述了一遍，意思是让我帮帮你，作为你的老乡，也作为你的同窗，我勉为其难答应了，不然我也不会让你追上我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懂个屁。”乔寒蹲下身来，“少拿过来人的语气说教我，你不也一样是学生，成绩好又怎么了，成绩好能当饭吃还是当水喝？”

“你说话的语气怎么跟我叛逆期的妹妹似的，毫无礼貌，没有一点规矩。”清羽迎着风，同她一样的姿势蹲下。

“就那个深夏，她才几岁，牙都没长齐。还叛逆期，笑掉大牙好吗？”

“说的是另外一个。”清羽望着河堤边成片碧绿的水草发呆，“先前跟你提起的双胞胎，有一个很懂事，还有一个脾气特别臭，我老妈说如果管不了，明年就送到我这边来，你看看，我都可以兼任两个小孩的老师了，就凭区区你还敢小瞧我？”

“嘁。”依旧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说了还不信。”

“多管闲事。”

清羽碰了碰她的肩膀，“既然你这么不服我，那我考考你吧。”

“考我什么？”乔寒睁大眼睛，“该不会是那个冒火小球的方程式吧，我不会。”

“我问你这个干嘛。”清羽苦笑，“我考考你都认识班上哪些人。”

“你真无聊。”乔寒捡起树枝在地上画圈，“问吧，答得出来就告诉你，虽然跟那些人不熟，但他们的破事我多多少少是知道的，免得你交友不慎，到时候被别人坑了。”

“你左前方的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乔寒猛地捏紧了树枝，“江…江琛，等等，她不是男的吗？”

“人家只是长得像男生，你没看到她穿裙子了吗？”清羽微微笑道。

“说不定是个女装怪。”乔寒嗤之以鼻，“我跟她不熟，只知道她喜欢运动，好像参加篮球队什么的，应该是她跟你搭话的吧？”

“你怎么知道？”清羽瞪她。

乔寒耸耸肩，“刚开学的时候她也跟我搭过话，我嫌她自来熟，比较吵，就没跟她多啰嗦了。”

“你还真是…观点奇特。”清羽摇了摇头，“人家那是想和你交朋友，你呢，你直接拒绝了她的好意，你说你怎么能交得到朋友？”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朋友。”

“你以为你找未来老公呢？”清羽吐槽道，“姐姐，你的架子放低一点，你会像现在这样孤立无援吗，你知道别人怎么看你的吗，他们认为你孤僻冷漠，不好相处，他们也没说过你的坏话，只是你自己竖起了这样糟糕的印象。”

“如果找到个老公，那也不错，听说防火防盗防闺蜜，闺蜜也不一定是好东西。”乔寒继续狡辩道。

“我不是好东西？”清羽拍了拍沾到裤脚的灰土，“跟你说话真费劲，算了，我回去了。”

“别走。”乔寒拉住她，“把我先送回家。”

“搞半天你就是为了蹭车？”清羽有些气急败坏，“走吧走吧，真受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