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理芬托视角）

黑暗。

火。

数不清不知名的东西缓缓缠绕。

梦。

是梦。

天幕好像梵高所画，又好像小孩子的蜡笔画，不同刺目的颜色被涂抹其上。

耸立在天地间的巨木干枯，上面熊熊燃烧着火焰。

这个梦，以前做过。

就好像许多次的因果相交一样，我清晰的明确自己做过相同的梦，也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梦中。

但是如此的清楚，反而给人一种错乱感。

真的是在梦中吗？

缓缓前行。

漫无目的的走着。

一切都在燃烧，黑色的地面平滑的好像镜子，清晰的映照出天幕。

天空中仿佛蜡笔化成的星星正在毫无规律的肆意移动。

憎恨？

恐惧？

连憎恨都已经不复存在。

连恐惧何物都一无所知。

这方天地，和我一样，是残次而破败的产物。

持续走着。

周围燃烧的事物不断被略过。

沿着一条路，直走。

明明漫无目的，却好像一切都已成定局。

三只腿的黑猫趴在路边看着我，脑袋扭转了一圈。

黑色的鸽子立在树上，发出刺耳的叫声。

默默看着我走着。

路的尽头。

出乎意料。

本来以为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就算有也会走很长时间，但是却意外的近。

就好像只是单纯的选对了方法，于是就一路畅通无阻。

一栋和式的宅院。

没有丝毫突兀之处。

但是在梦里，这就是最大的突兀之处。

推了一下大门，大门敞开。

就好像自己有生命一样。

走进宅院，铺面一股浓厚的熏香气息。

绕过屏风，穿过走廊。

空无一人。

这里本就不该有人。

等待的人正在院落正中央的天井处。

捻熟于心一般，好像来过无数次——总之没有丝毫的迟缓，来到了庭院中。

硕大无朋的月亮占据了整个视野。

入目的竟然是平静的水面，一朵莲花开在湖泊中央。

更引人注意的是坐在湖边对月独酌的男人。

穿着有些像汉服和服，然而实际完全不同的宽大长袍。

有着令女子都嫉妒不已的绝世容颜。

侧卧在湖边，身旁的香炉升起袅袅炊烟。

手里的烟管做工精细，升起的烟与香炉的烟混合在一起。

波斯猫一样凸显着慵懒的翠绿色双眸，带着一副儒雅的金框眼镜。

“我还以为是谁呢，果然是你来了。”

男人吸了一口烟，起身盘坐，面带笑容。

“还是现在的你看上去好一些。”

不知所谓的，男人突然开始对自己评价起来。

难道我们之前见过吗？

不可能。没有任何记忆。

“你是谁？”我问眼前的男人。

男人微微一笑，示意我坐下。

“我是谁啊……”男人吐出一口烟雾，带着上好烟草的味道。

“ 俯仰无愧，得失不惊，生死几千年中，荣辱几点墨迹。待得看穿沉浮，终归不过流水事，我身一石子，自沉天地间，与我何相干……”

男人拿起酒杯，对月轻吟。

“听不懂。请说白话，翻译成英语更好。”我皱眉打断他。

被人打断，男子不但不恼怒，反而放声大笑。

良久，笑声才停止。

男人用翡翠一般的眼睛看着我。

“我本没有名，而世人敬我畏我，称我为神，我也就有了名。”

“我是卅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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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有彩蛋哦。

卅鞣吟诵的是《石头言》，节选自《九州缥缈录》。

本来想自己写首词的，但是感觉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