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几条街道，顺着指示牌标注的方向，我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希尔塔斯神殿。

希尔塔斯是从冰雪中诞生的女神，如雪般纯洁，如冰般聪慧，在她的传承中，一直是以身着纯白连衣裙的清纯少女之身为人所流传。而作为供奉她的神殿，自然也是以她的代表色“纯白”为基调建造而成。

白色的大理石，飘落着雪花的喷泉，以及矗立在最中心的雕像.....所有的一切都被染上了纯白的色彩。初入此地，甚至还以为是踏入了白雪的殿堂。

【这可真是厉害啊....】

我站在雕像下，抬起头，看着眼前栩栩如生的雕刻，不禁感叹道。

要知道阿尔塞茵是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城，城内的建筑到处都铭刻着历史的痕迹。而只有这块领地却如同是昨夜刚建好一样，甚至就连一丝灰尘都看不到。

.....

不对，我怎么突然观光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然后走在被白雪堆积的道路上，寻找着卡洛斯的身影。

然后——

【真人？】

是卡洛斯的声音！

【卡洛斯你这混蛋，我可终于找——你怎么了！？】

满怀欣喜的转过头，却发现卡洛斯满头是血的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啊？啊~这个呀，不用在意不用在意，常有的事情了。】

【是吗，既然你这么说——不在意就有鬼了啦！！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变的像骚扰女下属结果对方的男朋友是黑道大哥，最后被套着麻袋欧打一顿的中年大叔一样满头是血啊！】

【这可真是过分的比喻啊，真人。】

卡洛斯表情复杂的看着我，然后他拿出手帕，随意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说道。

【我只是嗅到了情报的气息，所以想偷偷溜进神殿地下深处，结果出来的时候不知道触发了什么陷阱，莫名其妙被丢出来撞到头罢了。】

【虽然你一副爽朗的表情，不过这是犯罪吧。】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真人。情报搜寻怎么能是犯罪呢，这种玩笑可真有趣啊，哈哈哈！】

不，我根本没有和你开玩笑啊

卡洛斯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拍着我的肩膀，我看着他那仿佛是从恐怖片走出来一样满脸是血的诡异笑容，虽然很想吐槽不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难道说情报贩子都是这种思想吗？哇，这是真的恐怖。

【嘛，在这遇见也是缘分。虽然不是在西斯特维尔，怎么样，真人，久违的去喝一杯吧。】

【没问题是没问题啦，毕竟我也有很多事要问你，但是——】

我重重拍了下卡洛斯的肩膀，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在这之前先给我去医院，你这个情报疯子！】

好说歹说把卡洛斯推到医院包扎好后，我们来到了一家露天酒吧。

由于现在时间还早，酒吧的位置基本都是空的。我们随便找了个方便谈话的位置，然后点了几杯葡萄酒和烤肉，互相喝了一杯后，我放下酒杯，向卡洛斯提出了内心的疑问。

【所以，你到底是来阿尔塞茵做什么的。】

前段时间突然无故消失的卡洛斯，竟然出现在了阿尔塞茵，虽然说这个人平常的行为就很奇怪，不过这次也太异常了。要知道对卡洛斯这名情报贩子来说，他屋子里堆积的情报就和他的生命一样，我之前就连稍微碰一下都会引他生气。但就是这样的卡洛斯却抛弃了被压在瓦砾下的情报，来到了这个雪之都。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如果要概括来讲的话....恩，应该是——】

卡洛斯用叉子插起烤肉，然后一边在空中晃着，一边对我说道。

【邪龙尼德霍格之眼吧。】

【什么嘛，原来是尼德霍格——噗！！！！！】

喝到一半的葡萄酒全被我吐了出来，我瞪大双眼，也不顾周围人嫌弃的目光，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压低声音对卡洛斯说道。

【咳，咳咳，你，你刚才说了....咳咳！...说了什么！？】

邪龙尼德霍格之眼，那可是雷克塞顿家族隐藏了千年之久的秘密，为什么他会知道？！

【尼德霍格之眼呀？啊，正确来说是左眼才对。哎呀，本来听说希尔塔斯神殿深处有地下空间还以为是和龙眼之穴相通的，结果拼了老命进去才发现只是个上古时代遗留的避难所，真是亏大了！】

【我不是问这个！我想说的是——为什么你会知道阿尔塞茵的秘密？】

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要知道这个秘密只有阿尔塞茵历代领主和制造出了空间移动魔法魔导器与驱龙结界的大魔导师知道。大魔导师千年之前就去世了，连对王都隐瞒了真相的伯爵家族也不可能把秘密告诉给其他人。再说，龙眼之穴可是处于阿尔塞茵地下三千米的密封空间，除了空间移动魔法外没有任何道路能够前往那边，再加上空间移动魔法被施加了只有“雷克塞顿家族血亲”才能使用的绝对条件。所以，这是本来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但是，卡洛斯却让这不可能变成了现实。

【别摆出这种恐怖的表情嘛，真人。毕竟我，啊不对，是我的“家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是和尼德霍格颇有因缘的，虽然正确来说是孽缘就是了。所以，一些文献中绝对不可能记载的“真实”，我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比如阿尔塞茵的秘密，新月王与尼德霍格不被记载的历史以及.....杰拉斯对阿尔塞茵的执着。】

虽然对卡洛斯口中的“家族”有些在意，不过现在我的注意力全被他后面说的话吸引住了。

新月王和尼德霍格的历史，还有杰拉斯对阿尔塞茵的执着。

尼德霍格是给世界降下灾厄的邪龙，但是继承它的杰拉斯却只对阿尔塞茵散布了灾厄的火焰。

是无意的执着，还是说对杰拉斯而言，阿尔塞茵有着特殊的含义，如果知道这个的话，是不是对杰拉斯的讨伐能够有所帮助。

而且，我也很在意新月王当初到底是怎么讨伐掉灾厄的邪龙尼德霍格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卡洛斯继续讲下去。

【那就，先从新月王，不对，那个时候应该称他为“最初的勇者”杰诺斯才对。】

卡洛斯倒满了葡萄酒，然后一边慢慢喝着，一边说道。

【三千年前，那是充满了战乱与混沌的年代。入侵的魔族，肆虐的魔物，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战争，以及——邪龙尼德霍格的出现。由灾厄和混沌中诞生的诅咒之龙，它生存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世界染上漆黑的恐惧。始祖之龙的力量再加上由人类的恐惧延伸出来的怨念，那时不光是人类，但凡是这个世界上生存的生物都生活在尼德霍格的恐惧之下。被魔族和邪龙折磨的人类即将迎来终结，他们向众神祈祷，不过却得不到回应。因为十二诸神可以为人类提供祝福和庇护，但是绝对不能亲自干涉人类的命运，这是在世界形成之初某个神立下的约束。所以，听到了人类祈祷与哭泣的十二诸神虽然想要伸出援手，不过却无可奈何。最后，某位神想出了一个办法——既然自己无法亲自干涉，那么将自己的力量赐予某个人，让他作为自己的代理拯救人类不就好了吗？于是，他们将祝福降临到了某个人身上。然后，第一位异邦者，也是最初的勇者，杰诺斯诞生了。】

卡洛斯稍微停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外面的落雪，继续说道。

【背负着人类命运的杰诺斯与最初的圣剑诺尔克·施恩佩妮立下了契约，然后为了拯救世界而四处旅行，并留下了种种传说。这次要说的就是其中的一页，邪龙尼德霍格的讨伐。在现有文献的记录中，杰诺斯用唯一能够斩断龙骨的圣剑劈开了尼德霍格引以为傲的盔甲，然后将圣剑刺入心脏，为这被邪龙笼罩的漫长的黑暗时代画上了句号。但是，你应该也知道了吧，真人，这样做是绝对不可能杀死始祖之龙的，因为他们唯一的弱点是——】

面对卡洛斯的提问，我回想起克拉肯在临行之前告诉我的秘密。

和眷属的龙族不同，始祖之龙唯一的弱点，同时也是能够杀死他们的唯一方法。

那就是——

【近乎同时破坏掉“三个核心”....】

和普通的龙族不同，统帅龙族的始祖之龙拥有三颗心脏，正确来说应该是生命的核心与源泉才对。

心脏，左眼以及右眼，如果不是近乎同时破坏掉这三个核心，根本不可能杀死始祖之龙。

即使刺穿心脏，挖去龙眼，只要其中一个核心还在，那么数秒之内被破坏掉的核心就会复原。

【没错，在尝试了数次后，杰诺斯也发现了异样，所以他在最后刺穿邪龙的心脏后就放弃了这次的讨伐。如果是换做普通的勇者，面对怎么样都杀不死的邪龙很可能就无济于事了吧。其实杰诺斯也一样，毕竟人类对始祖之龙的了解太少了，面对那种存在，就算是被赐予了十二神祝福的杰诺斯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但是，那时他却想出了一个平常人绝对不会做出的选择。】

说到这里，卡洛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就像是在聊自己的老朋友一样，愉快的说道。

【他竟然前往了云之彼端，人类本来绝对无法前往的龙居之所，去寻找其他始祖之龙的协助。——“如何讨伐始祖之龙当然只有始祖之龙知道啊！”——他当时是这样说的。很可笑吧，明明尼德霍格也是始祖之龙的一员，就算其他的龙不会协助尼德霍格的破坏，但是也不可能谋害自己的同胞。但是，杰诺斯是认真的，他就抱着这样孩子般天真的想法，靠着神的祝福，来到了云之彼端。然后，在那里他见到了最古老，最高贵同时也是最强大的龙——巴哈姆特。】

【在至尊之龙的注视下，杰诺斯没有丝毫的胆怯，他就像是去老朋友家做客一样，随手打了声招呼后，便直接提出了想要讨伐始祖之龙的请求。“嘿，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看你挺强的样子应该是尼德霍格那家伙同等级的龙、恩！那么为了拯救世界，就把杀死你们的方法告诉我吧！”——本来，说出这句话后，他就算当场被巴哈姆特杀掉也毫不意外。但是，巴哈姆特却没有这样做。是被他的发言吓到了？还是他对眼前这第一个踏入云之彼端的人类产生了兴趣？又或者是最古之龙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当时的巴哈姆特是怎么想的，他没有杀掉杰诺斯，当然也没有答应他的请求。毕竟云之彼端的龙族在很久之前便已经厌倦了人间之事。所以，当时的巴哈姆特向人类的勇者提出了一个条件——“人类之子啊，如果汝可以通过吾等的试炼，吾也不是不可将吾等秘密告知于汝。”——巴哈姆特的试炼是就连龙族都不敢踏入的禁忌之所，那是被称为龙之墓穴的古老禁地，从来就没有龙能够活着从那里走出来。但是，杰诺斯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个条件，而且吃惊的是，他竟然活着从那里走了回来。虽然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甚至手都断了一条，但是他却和约定的一样，再次回到了巴哈姆特的面前，并如约从巴哈姆特口中得到了杀死始祖之龙唯一的办法。面对这个与自己认识中的人类完全不同但是却比任何人都像是人类的存在，巴哈姆特第一次对人类产生了兴趣。在经过一晚上的畅谈后，他们两个便成为了忘年之交。即使是成为马斯的新月王后，杰诺斯偶尔也会溜出王国，前往云之彼端去和巴哈姆特站在云端饮酒谈笑。而且据说杰诺斯在神格消散之前，曾与四个人立下了约定，其中一位就是巴哈姆特。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卡洛斯摇晃着手中的葡萄酒，然后注视着倒映在杯中的自己，稍微停顿了一会。然后他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丝苦笑，然后说道。

【抱歉，不知不觉就说多了。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后，杰诺斯告别了自己刚结识的友人，回到了人类的世界。他再次找到了邪龙尼德霍格，然后借助邪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晓弱点的大意，解放了圣剑真正的力量，贯穿了邪龙的三个弱点。事情本来到这里就应该已经结束才对。但是，在破坏掉了三个核心后，杰诺斯却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由于人类常年来的恐惧、绝望以及自身的邪念，尼德霍格早已产生了变异。被邪念和恶意缠身的它已经超脱了始祖之龙的身份，变成了怨念与灾厄的化身。杰诺斯发现，就算现在杀死了尼德霍格，但是只要世界上的怨念、恐惧以及憎恨没有消失，他就会无数次从深渊中复活，再次让世界染上绝望的色彩。所以，他才选择将尼德霍格的三个核心，心脏，左眼，右眼各自封印在了不同的地方。这就是杰诺斯与尼德霍格的真相，历史中没有记录的真实，同时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在当时杀死尼德霍格的原因。然后是冰霜魔龙杰拉斯，他对阿尔塞茵如此执着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继承了尼德霍格意识而诞生的杰拉斯感知到了阿尔塞茵埋藏着邪龙之眼。所以，他才会对无数次在这里降下龙灾。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尼德霍格再次降临在这个世界。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了，怎么样，真人，对你有用吗？】

卡洛斯的话结束了。

没有记录在文献中的历史，杰诺斯，尼德霍格以及巴哈姆特的往事，还是杰拉斯的目的我都已经知道了。

但是——

【卡洛斯。】

【怎么了。】

我放下酒杯，然后警戒的看着在我面前呵呵笑着的卡洛斯。

不管是笑容，还是他的样貌，眼前的人都和我所熟悉的那个挚友一模一样。

但是，在此时我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明明距离如此接近，但是我却感受到一股压倒性的距离感和异样感。

【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云之彼端不是人类绝对无法踏入的地方吗？为什么你会知道杰诺斯和巴哈姆特的对话？】

【真是的，真人。我不是说了吗，我的家族和尼德霍格有所因缘，正确来说是和龙族有些渊源吧。就算你问我原因，这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情报都记录在了家族遗留的文献中而已。】

又来了。

一如既往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话语，一如既往的风景，一如既往的人。

但是，却总是有股说不出来的异样感。

仿佛是用磨砂纸在脑中摩擦玻璃一样，总有股刺刺的感觉。

就好像，眼前的这个人——

【你.....到底是谁？】

【你在说什么啊，真人，我还能是谁，我可是西斯特维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为了情报就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情报贩子——卡洛斯啊！】

【但是——】

叮——

就在我打算继续追问的时候，耳边挂起的通讯珠突然响了起来。

我看了眼卡洛斯，他笑了下，然后伸出手示意我接也没问题。

虽然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现在也不是时候，所以我暂时放弃了提问，然后接通了通讯珠。

【喂？】

【喂喂！是真人吗！】

耳边响起的是蒂法的声音，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还夹杂着车轮和马匹的杂音，看来她现在是在外面的样子。

我记得蒂法应该是和艾尔一起留在冒险者协会搜集情报才对啊？为什么会传来马的声音？

带着些许疑惑，我向通讯珠另一边的蒂法提问道。

【是我没错啦，倒是你在干什么？听声音你是在外——】

【别管这些啦！！】

我话还没说完就没打断了，只听到蒂法的声音在另一边急促的说道。

【唔唔唔，该怎么说呢——恩？艾尔，你租到马车了？好，我马上联系小雫.....啊，真人，一个个打过去也挺麻烦的，总之你现在来阿尔塞茵的马车租赁广场，我在这等你！还有别迟到了，十分钟以内给我过来！迟到的话就把你塞进马槽里当马粮！】

【你这也太不讲——喂？喂喂？啊，这个混蛋竟然给我挂了！】

耳边只能听到嘟嘟的提示音，看来蒂法在讲完后就很干脆的切断了连接。可恶，那个混蛋圣剑，一会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把谁塞进马槽里当马粮！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你先走没问题哦？】

【是，是吗？】

由于蒂法突然的通讯，我的头脑渐渐冷静了下来、

我看着靠在椅子上，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着雪景的卡洛斯，轻轻叹了口气。

我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卡洛斯可是我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唯一一个愿意主动向我搭话的人、同时也是在我困难的时候无数次向我伸出援手的，我的挚友。

圣剑的事情，雫的事情.....现在想想，如果没有卡洛斯的话，我根本就没法走到现在这一步。

刚才也是，他甚至将连文献中都没有记载的情报不留余地的告诉了我，只是希望能够为杰拉斯的讨伐提供一些帮助。

但是，我现在却怀疑自己的朋友。

【抱歉，卡洛斯。】

【恩？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关系啦！倒是真人你要小心点才对，要知道杰拉斯虽然不及其余始祖之龙的十分之一，但是他和你平常遇到的魔物可不是一个等级的，我可不想以后一个人寂寞的喝酒啊。】

卡洛斯举起酒杯，然后替我倒满后，笑着打趣道。

啊，是啊，卡洛斯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说卡洛斯，你刚才说过，新月王曾在神格消散前特地前往云之彼端与自己的好友立下约定。】

我拿起酒杯，然后露出了一丝笑容，并说道。

【我不是新月王杰诺斯，你也不是最古之龙巴哈姆特，我也不知道那时他们立下了什么约定。但是，我们和他们一样，都是无可替代的朋友。所以，我现在和你立下一个约定。】

我将倒满的酒杯递到卡洛斯的面前，然后对愣在原地的他说道。

【和那时的新月王不同，我绝对会回来的。所以，在我讨伐杰拉斯回到西斯特维尔后别忘请我喝酒啊，朋友。】

【....啊啊....你这个人真的是.....】

卡洛斯叹了口气，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然后他摇了摇头，和我一样举起酒杯，说道。

【那么，我就在西斯特维尔等你了，我的朋友。】

耳边响起酒杯相碰的声音。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我们相视一笑。

无需多言，我转过身，然后随手对卡洛斯摆了摆手后，便前往了蒂法说的地方。

啊，没错，就算为了这个约定，我也绝对会回到西斯特维尔的。

到时候，就久违的让我请他喝一次吧。

带着对未来的些许期待，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然后等我达到马车广场的时候，我才发现，不光是蒂法和艾尔，就连理应在外面调查的雫和莉亚也在这里。

【好慢！真人！】

蒂法瞪着我，然后伸出手，一脸不满的抱怨道。

【我明明在十分钟内过来了！？】

【....啧，真可惜。】

恩，果然还是把这个笨蛋塞进马槽当马粮喂了吧。

就在我准备实施计划的时候，雫向莉亚发出了提问。

【所以蒂法，你把我们喊过来到底是——】

【哼哼哼....哼哼哼.....】

啊，这个样子，我知道的。

我看着露出一幅不可一世笑容的蒂法，并凭着我对她的了解猜到了接下来的话。

【赞美美丽的蒂法大人！诸君！】

蒂法挺起不大的胸部，然后仰起头，似乎沉醉在了自己的魅力之中。

【经过我的不屑努力和认真调查——】

【欸，欸？但，但是蒂法你不只是在和其他冒险者一起吃喝打牌的说.....】

【闭嘴！小艾尔！那，那只是我收集情报的方法罢了！咳咳，总之——】

被意外揭露出自己只是在玩的真相后，蒂法狼狈的咳嗽了几下，然后调整好了表情，继续说道。

【在从外面回来的冒险者那里，我得到了龙族目击的情报，然后地点是——】

身后的马发出一声嘶鸣，蒂法一边拍着身后的马车，一边对我们说道。

【位处阿尔塞茵最长的山洞——巴尔干山洞的彼端，有着“狩猎乡里”之称的霍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