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么事？为何要警报？”

吴岚蝶与宁玲速度很快，不过片刻她们便装备好了自己的姬武装从居处赶到了南天镇的塔楼上，刚刚登上塔楼吴岚蝶便向满脸警惕的盯着远处平原的哨兵询问起情况。

“战姬大人！”听到吴岚蝶的询问那名哨兵立刻行礼回答，“有人发现前方的平原上有两两三三的骑马人的身影，因为夜色太暗看不清人数多少，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鸣哨警示。”

“不过通常情况下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每个月里都会有小鼓来骚扰南天的野人女真，等炮队那边准备完毕放上几炮吓唬吓唬之后便会自己逃走。”这名哨兵神色轻松的说道，抱着枪的手并没有拉栓上膛的准备，显然他并没有将这些两两三三的野人女真放在眼里，要知道这南天镇里可是坐镇了九名战姬，三千军士，新型拖拽式火炮二十七门，红将军大炮六门，那些女真人得了失心疯才会想要攻打南天。

不只是这名哨兵，南天镇几乎所有的军士都是这样，那些土墙上巡逻的士兵有说有笑的对那平原上那一片夜幕指指点点，有的看向炮台的方向等待炮队的炮击，更有甚者调笑着朝正在组织炮击的炮队军士喊道‘红将军要说话啦’，他们似乎已经预见到了那些野人女真在炮声的轰鸣下作鸟兽散的景象了。

很快，第一声炮鸣便响了起来，毕竟这种夜幕下根本看不到敌人的位置，想要校准角度精确炮击简直是天方夜谭，再说了炮击的意义只是把这些野人女真吓退，击中敌人倒是其次。

“轰——！”

实心的炮弹从炮管中飞出，疾射着穿破来自空气阻扰，拖着长长的呼啸向落地点砸去，伴随着无数碎石与尘土从炮坑中升腾而起，爆炸声像是激荡起空气一般传播至天际，在寂静的夜幕下更显响亮。

红将军大炮可以说是源于十六世纪的老技术了，这种长达三米，重达八千斤，口径一百三十毫米的重炮根本无法运用到当今的野战中去，甚至只是在城内移动便会压坏不知道多少地砖，但是经过了几百年的技术改造，这种前装火炮的有效射程已经达到了五公里，，虽然性能已经全面落后于这个时代，但是放在南天欺负欺负野人女真还是不错的。

果然，当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那些游走在南天镇附近两两三三的野人女真立刻拍马逃窜，一刻也不敢停留，对手的这幅畏缩的模样引得城墙上的军士们一阵哄笑起来，空气中的氛围格外轻松。

“这里的事情似乎解决了，两位大人就回去歇息吧，扰了大人的休憩卑职实在抱歉。”那名哨兵再向远处的平原那边眺望了几眼，接着回身向吴岚蝶和宁玲道。

“走吧，走吧，这外面怪冷的。”宁玲也牵起吴岚蝶的手准备回身，但是吴岚蝶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听这哨兵的话这种野人女真骚扰边镇的事情似乎常有发生，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吴岚蝶越是想要放松却越是心神不宁。

自己最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吴岚蝶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正准备走下炮塔，就在她的视线即将离开偏离这名哨兵的刹那，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眼前的哨兵脑门上窜出一束飞溅的血花，头骨的碎片混合白色与红色的液体洒满了整个高台哨岗，红色占据了吴岚蝶的大片视线。

倒下的哨兵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那一脸轻松的表情固定在生命的最后一瞬间，那双瞳孔早已经看不到丝毫的声息。

“敌袭！敌袭！！！”毕竟是经历过战火的战姬，吴岚蝶立刻高声发出警报。

下一秒，嘹亮的警报响彻了整个南天镇，不同于之前的鸣哨警报，这一次的警报更加急促，更加紧张。

“六子死了，警卫的人干什么吃的？！快放烟花弹！”

哨所里的其他哨兵高喊，他们在紧张与愤怒，战友的阵亡和被袭击的恼怒让他们的脸色涨的通红，几人纷纷摸出腰间改自窜天猴的烟花弹，朝着前方的放去，这种专门用于照明的烟花弹在大萌的军队中列装广泛，当十多枚烟花弹炸开，骤然亮起的光芒几乎撕开了整片夜幕。

仅仅几秒的短暂光亮却让土墙上所有的军士心中一寒，因为在那短暂的光亮中，他们看到了：在眼前的那片宁静无比的平原上趴着密密麻麻的人影，距离土墙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如今近的距离之下，吴岚蝶甚至可以看清那一张张异族的脸上狰狞的表情。

是野人女真！至少上千名的野人女真近在咫尺！

“开火！”

“冲上去！”

大萌一方来不及纠察警卫的失误，而野人女真一方也来不及问责是谁开的一枪。

双方的喊杀声在同一时间响起，一连串的枪身噼里啪啦的响做一团，站在土墙上居高临下的大萌军士不断开枪射击，而在一声令下后，悍不畏死犹如疯狗一般的野人女真则盯着迎头而来的枪林弹雨发起了冲锋。

他们当中只有很少人装备了步枪，更多的人手中提着的是一把两尺长的弯刀，但是他们每个人的身上却还都背着一个白色束裹的包囊，从一侧留出的一条短短的引线让人一眼便认出了这种土质炸药包的作用，他们是野人女真选拔的死士，他们冲锋的道路就是前往地狱的道路，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了死亡，但是他们的尸体将堆积成重建后金的血腥之路。

“天神保佑！大金荣光！”

“机枪不要停！阻止这些野人靠近土墙！”如同疯子凶悍的野人女真也激起了大萌军士的凶悍，双方的拼杀在瞬间便燃烧至了顶点。

这一刻，火炮轰鸣，来自三十多们火炮的齐射喷吐出致命的弹丸，瞄准下方的野人女真冲锋队自由落体。

这片平原之上没有任何掩体，野人女真中一片一片的人被疾射的弹药命中和撕碎，机枪的每一次扫射便能收割走大片的生命，而落下的炮弹则掀起一个又一个野人女真的尸体，或是死去的或是活着的，亦或是完整又或是尸体的碎片。

而就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一座土丘上，一双坚毅而决然的目光死死的注视着那一方喊杀震天的战场。

“这些都是大金的好儿郎……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大金的大业……”

像是再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说给别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