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我长着这对糟糕眼睛的原因……”

蔡姬虽然还是闭着眼的，但是她伸出两个手指指向了自己紧闭的双眼。

“妈妈不喜欢我，我从她嘴里听到最多的话大概就是‘丑八怪’了吧。”

“难以想象居然有一个人说你这般美丽的人是丑八怪。”

蔡姬听到这话终于笑了出来。

“没想到余先生这种冻豆腐脸还会讨女孩子开心啊。”

余生不再讲话了。

“妈妈总是要找些事情来干的，毕竟每天都呆在家里会无聊嘛，所以我自然就是她取乐的工具了，她经常打我，可是爸爸很喜欢我，所以她不能让爸爸知道。”

她说道这里像是想起了当时的恐惧一般咽了一下口水。

“她就从来不打我的脸，虽然她最讨厌我的脸。”

“你为什么不去上学呢？”

“我，我没法入学。”

蔡姬说这话的时候难免有些难过。

“那个时候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太愚昧了，他们说我这可能是传染性眼病要是传染了其他的小朋友就不妙了，所以没有任何一所学校要我。”

她叹了口气。

“这种情况直到城南那家医院开了之后才得到了解决，那家医院给我开了证明我才能够上学，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你爸爸是什么时候发现你每天挨打的？”

“那天应该是吃晚饭的时候。”

她好像进入了一段令人不悦的回忆，她还闭着眼睛，就像是回到了那一刻一般。

“因为没有钱的原因妈妈已经有几天没有碰到毒品了，所以她中午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毒瘾的作用，她非常暴躁，自然了，倒霉的就是我了，我被打的挺惨的。”

蔡姬或许是因为躺在余生的怀里，所以并没有多么恐惧，说到这里时反倒是释怀的笑了起来。

“不过在我看来，她还是没啥大问题，因为她依旧知道不能打我的脸。”

“如果她没打你的脸你父亲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到了晚上，或许毒瘾表现就不同了吧。她变得特别虚弱，晚饭都没法起床来吃，只是躺在卧室的床上，时不时的哀嚎着。

因为今天的下手可能比较重吧，我用筷子的手总是没有力气，爸爸就看出了一些端倪。于是他就拉着我的手问我痛不痛之类的，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我胳膊上的淤青，紧接着那天他们就吵架了……”

蔡姬发出了难过的沉吟。

“所以说大人实在是太笨了，他们大人吵架，遭殃的是小孩子，不仅要忍受着惊吓，而且第二天等他人一走，妈妈就更加变本加厉了。”

她说。

“当时爷爷身体也不好，爸爸有一张卡里存着他的一部分积蓄，是专门留给爷爷治病的钱。妈妈在家总是东翻西翻，不过我猜她或许是想找到曾经可能不小心掉落到哪里的毒品，不过是不可能有的就是了。但是她找到了意外的惊喜，就是那本存折，我当时不知道那是用来干嘛的，是听他们吵架我才知道的，总之妈妈当时就出门了，爸爸是一个无论将什么密码都设成我生日的蠢爸爸。”

她咬牙切齿的说着。

“爸爸为了给爷爷治病背了很多的债，不过没多久爷爷还是撒手人寰了，两人就那么吵着直到后来有一天，爸爸拿着家里所有的钱，说是要存到一个妈妈不知道的账户里，然后要留给我治病，那天妈妈当着爸爸的面打了我，于是，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蔡姬笑了起来。

“从那之后我算是解放了吧，不过也因此更加害怕长大了，因为他们老是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太可怕了，我害怕变成大人……”

“如果，变成大人并不能让你感到快乐，那就当小孩子好了，总会有喜欢小孩子的人出现的。”

余生的话多少有些振奋她心的作用。

“来，睁开眼睛看看吧，我的小女孩。”

“我，我不敢……”

“睁开吧，我确信你一定看得到，而且一辈子也忘不掉。”

蔡姬就在半信半疑中睁开了紧闭许久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