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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提尔！”耶伊拉在房间的尽头喊着，“他可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

可我也不是一般人啊。

什么夺回属于他的冒险啊。邪龙看不上他其实根本就是因为他太弱了吧。

无论他势力有多大，曾经有多强，他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沉浸在酒池肉林里的老海盗。我不信他能比白龙卫队的战士还厉害！？

带着这么一套逻辑，借着酒劲，我举起木刀直接冲向他。

对着脸，下劈！只劈到了空气。

与此同时，我的后背被什么东西用力顶了一下。

老家伙，闪到我背后了吗！？

反身撩斩！又砍空了。

就如同我们两个之间的空间突然被拉长一样，我的刀擦着老海盗的身体掠了过去。还让我的正面完全失去了防御。

进步，突刺，正中我的胸口。

这一击的力道超乎想象。我虽然是野路子刀法，没有真正系统练习过姿势，但对我的下盘本来还是有点自信的。或许真的是力道太强，或许是我之前的一击太过急躁，又或许是酒精对我的影响还没消除。就是这么一记突刺，当场就把我打得失去平衡，即将躺倒在地。

身体自动做出反应。双臂在后脑撑地，调整重心。我在即将倒地的那一刻做出了一个后滚翻，拉开距离的同时恢复了站姿，把木刀横在胸前准备抵挡追击。

头好晕，果然还醉着。这个老海盗是故意选在酒宴之后才来和我打的吧。可他自己比我喝的更多，他就这么自信？

来了！

察觉到我的重心不稳，老海盗直接双手持刀对着我劈来。我举起架在胸前的刀去招架。招架是招架住了，但也只是招架住了。这种被动招架根本无法弹开对手的攻击，反而让他的刀压在了我的刀上，持续对我施压。

一步，两步，三步，我最终还是失去了平衡。可这次，没有让我调整姿势的机会了。

“喝——！”加大力道，大喝一声。

“咳……！”我被重重叩到了地板上。

“就这样？”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得意的成分，反而充满了疑惑和愤怒，“就这样！？”

“提尔！？”

啊……真是丢人。

因为完全没有穿护甲，刚刚对我胸口那一刺所产生的痛感涌上来了。这一摔也把我摔得不轻。左手捂着胸口，右手用木刀撑着地面让自己站起来。

“我没事。”我先回答她，好让她放心。

“格雷特船长！这场战斗根本没有意义吧！”

“有意义，当然有意义！”老海盗扛起木刀，敲打着自己的肩膀，“小子，我可听说你是在唤龙节的比武大会上击败了白龙卫队战士的人。难道你就这点本事！？”

“比武可不会像你这样会挑时间。”也不会只给我一把刀。

“这能叫理由吗！？敌人时刻都有可能袭来！而且都是卑鄙的！这种时候才最应该注意！既然如此，我们就改变一下规则吧！”

他左手横着一挥。四周的墙壁还有束缚住耶伊拉的锁链上全都泛起了暗红色的符文。

感觉不妙。

“你要干什么！？”

“我要让你认真起来。”啪，他打了个响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耶伊拉立即发出了惨叫，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两秒。

“耶伊拉！？”我举起刀对着那可恶的老海盗，“你做了什么！？”

“这里曾经囚禁过古龙。对于那些天之子来说，光是封印住干涉之力是不可能让他们静下来的。那个锁链可以释放出龙属性的脉冲，如同强烈的电击一样。从现在开始，你每被我击倒一次，锁链就会和刚才一样释放脉冲。第一次五秒，第二次十秒，第三次十五秒，以此类推，没有上限，直至你成功击倒我为止。”

这是什么恶趣味的死亡游戏！？

“别胡闹了，你是三岁小孩吗！？你知道龙属性对她有多大伤害吗！？”

“这话要问你自己。决定她是否要受苦的人不是我，是你。”

从修因雷德堡出来以后，她的身体就和雷克希娅是类似的状态了。区区雾气都可以让近似无敌的雷克希娅变成那样。用这种脉冲直接打在耶伊拉身上的话……

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会接受这种规则的！”现在这个状态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没必要意气用事接受这种挑战，“要比试的话改天找个日子，咱们好好比一场！”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还是说？”他把左手举在耳畔，做出准备打响指的姿势，“你想听着她的惨叫直到你接受挑战为止？给你三秒钟考虑时间。三——。”

“……”可恶！他绝对做得出来的！现在到底该怎么办！？SKYPX已经断线了，根本联系不上雷克希娅。只能硬上了吗！？凭我这个晕乎乎的状态，去和那个还算有点实力的老海盗打！？

我瞥了一眼耶伊拉，她正用坚毅的眼神看着我。察觉到我的视线后，她还点了点头。

她在鼓励我，她相信我。

“二——”

没办法了，只能拼了！

“好吧！那就来吧！”我握住木刀，冲了上去。

“哈哈哈！好！”老海盗也冲了过来。

我们的刀在正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刚刚是我没站稳，所以力量拼不过你，现在我有所准备，我不信你还能占到便宜！正如我的预料，几秒后，老海盗就被我逼得后退了两步。

就是现在，一定要小心！

果不其然，老海盗突然闪身去到我的右侧，想要让我因用力过猛而失去平衡。我怎么会上这种当，在感受到他的力量突然减弱的时候我就已经把重心压回来了。同时，准备迎接他的追击。

来了！举刀招架！这次可不是被动招架，是主动迎击，只要他的刀撞上来，我就有自信把它弹开！到时候就轮到我——

结果，等着我的并不是迎头而来的一刀。而是踢向我膝窝的一脚。该死，我的注意力都在刀上！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腿！这不可能啊，我的洞察力有这么差！？

不，不是我的洞察力差，而是现在的我洞察力太差！可恶的酒精！

这一踢精准到位，绝对是练过的，当场就让我单膝跪地。还没等我做出任何动作，另一脚已经招呼过来。沾满灰尘的坚硬靴底在将我推向失败的同时还不忘我在脸上烙下失败者的印记。

第一次倒地。

迅速爬起身，拉开距离。因为这个老混蛋并没有说连续倒地算几次，我可不能一错再错。

然而他没有追来，而是得意地看着我。似乎加了这么一个规则以后，他变得开始享受这场决斗了。

“酒场斗殴这种事我可没少参与。无论是在船上、酒吧里还是宴会结束后，这几乎已经是海盗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所以如何对付醉汉我还是非常有心得的。”

“真是卑鄙！”

“五秒。”

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耶伊拉！”

“我没事……！”

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只是短短的五秒就已经让她气喘吁吁。但她的眼神依然顽强。

“你真的没事吗！？”

“不用担心我……加油……”

“嗯。”

好，第二回合！

既然你跟我来阴的，咱们就互相阴吧！

举起刀，冲过去。

“来吧，继续！”老海盗也冲了过来。

速战速决！趁他还处于洋洋得意的状态，一举拿下！

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开局，我们的刀撞到了一起。

这次，是我先撤开。他加大力道，试探性地将我逼退。

好，就是现在！

我直接扔掉我的木刀，徒手抓住了他的木刀的刀刃。这只是木刀，抓了也没什么问题。但习惯了白刃战的老海盗却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稍微愣了一下。这一下，给了我机会。

扭腰，抬肘，打在那自以为是的脸上。反向扭腰，双手用力把刀夺了过来。他手上没有武器，还被我一肘打得晕头转向，我的计划非常成功！是时候给这场闹剧画上句号了，看刀！

当！

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只是抬手防御而已。就算他的手臂很粗壮，也不应该发出这种声音啊！？而且，我明明是打在了他只有一层单衣的右臂上，为什么从刀上传来的却是这种感觉！？

就如同打在一块铁块上。

这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这突如其来的招架居然直接把我的刀弹开了！？而且我现在的姿势糟糕透了！

一拳，如同重锤般的一拳击中我的腹部，宴会上吃下去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当场就呕了出来，散发着浓烈的酒气。抓住我持刀的右手，转身，用力。我连抵抗的时间都没就脱离了地面，被一记过肩摔狠狠砸到了地上。

第二次倒地。

“厉害，你差点就成功了。”他俯视着我，撸开右手的袖子，里面是一只看上去和普通手臂没有区别，却又好像在反着光的手臂，“在故事传说中，海盗船长总会用铁钩之类的东西来当假肢。而在现实中，拥有一条龙人制作的机械义肢才是更好的选择。”

“义肢……！？”鬼才知道有这玩意！

“十秒。”

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十秒已经到了吧！？”

“才七秒。”

十秒有这么长吗！？十秒居然是这么长的时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咳咳……咳……”

“耶伊拉！”我冲向她身边，结果将近十米的位置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了回来，“耶伊拉！”

“提尔……”

“耶伊拉，我——！”

“不是你的错，提尔……你刚才的表现真的很棒……”

“可我还是失败了！”

“加油……你一定……能行的……”

“……”

她已经快到极限了，呼吸也变得非常虚弱。眼神不再像之前那么有神，但却十分温柔。

没有第三次了，也绝对不能有第三次了。

必须想一个必胜的战术。无论多么麻烦费事，只要能必胜就行！

想一想……究竟是否存在这么一个战术……想一想我相对这个老海盗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对啊，为什么我一开始不这么做？因为对自己盲目自信吗？我真是个白痴！

“继续！”我捡回自己的刀，对着老海盗大喊。

“随时奉陪~”他已经脱掉了粘上我呕吐物的上衣，现在**着上身。这一身肌肉，确实和辛老先生有一拼。

那么开始吧。

在执行我的计划前，我必须削减他的戒心。因此，我选择在较为安全的距离不断用毫无威胁的攻击来牵制他。当然，说毫无威胁是相对他而言的。如果不做任何应对，这些攻击还是可以打中人的。

我还记得耶伊拉给我说过的，伊诺如何战胜娜维塔的战术。在技不如人，体力又具有压倒性优势的情况下，那绝对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而现在，不就是这么一种情况吗！？

牵制，攻击，一击脱离。

我的体力是接近无限的，而这个老海盗说到底就是个凡人。这么拖下去总会展现出疲态。在他误以为我是因为过度谨慎而迟迟不敢进攻，又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的体力已经不足了的时候，我就发动突袭一举拿下他！

我的体力是无限的。我的体力……本应是无限的。

不对劲。

从修因雷德堡出来后，我第一次出现了疲劳的感觉。这种本来都被遗忘的体感突然涌来，反而让我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上来。

等到我反应上来的时候，我的体力已经处于劣势了。

“跑不动了？”老海盗用刀指着不得不减慢步伐恢复体力的我，“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欺负老年人。”

“……”啧，看来我的计划早就暴露了。

更糟糕的是，因为他从开始到现在基本都只需要在原地防御，所以体力消耗并不是特别大。我不光白白消耗了大量体力，而且还几乎没有影响到他，亏大了。

那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应该也是和这个房间有关，和SKYPX切断有关。这样看来，我的能量并不是存在我自己体内的，而是存在……

喂！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我是想在天亮之前结束这一切的，就让我们加快步伐吧。”

这下，轮到对方攻击了。而且是和我牵制型的攻击不同，如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我残存的体力很快就消耗殆尽，被轻松击倒在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