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状态极不稳定，争取日更。）

“休矿？”我可是刚刚续了猫券。

“不只是休矿那么简单—。”

“现在对矿工来说不就已经是理论上的休矿了么？”

“这次是要彻底休了，整个猎场都要被封锁—。”

“什么情况。”

“从前几天开始雨就停了不是么，从那之后各地的毒沼和瘴气都开始聚集起来了—。”知道我要提问，她立即加以补充，“是的，以前的话这些东西是不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内达到如此危险的浓度的。经理已经通知了区上，爱露们也已经出发侦查了。”

“观测局呢？”

“哎呀—，我可没说观测局什么的啊？”

“别装了，能连我的行动也限制，还能有什么原因。‘毒霞’其实也是经常光顾这片沼地的吧。”

“是啊，不过只是路过，镇子和临近的矿场基本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深处可就说不清了。总之，在确认状况前，所有活动都要暂停，现在在猎场的猎人也要被悉数召回。”

“这次来还真不走运啊。”

“其实这也算是幸运吧—？那东西其实不怎么爱来这附近的。”

“这种幸运还是算了吧。”

“该通知的也通知完了，没事的话我就继续睡了—。”

“问点题外话。”说好不插手的，但他们之间的关系深入之后还是让人忍不住多去了解一下，“你们三个各自都多大？”

“我们三个—？”

“你，小皮，琳卡·兰。”

“我和帕都是十六岁，我大他几个月，琳卡十四岁。怎么了吗—？”

“看身高我还以为你们同岁呢。”

“她们家是十年前从北方过来的，所以比这边人身高高。然后你这只手是想表达什么—？”

“真是辛苦你了。”我把手放到她头上，轻轻抚摸着。

“快住手啊，发型会乱的—。”嘴上这么说，但她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还是说懒得反抗？

“说真的呢，你的年龄也让我吓了一跳。”

“因为爷爷的关系，十岁开始在集会所打杂了。经理教了我不少东西，多亏了他和这些文件，让我能更早了解到一些事。”

所以说留守儿童的交友要谨慎啊。

“不只是外在原因，这是你的天赋。那个经理估计也是查知了这一点才培养你的。”

“是啊，培养出来以后好让自己过快活日子。”

“换句话说，再过几年，你把他顶替了也没问题。”

“啊—，是吗—。先不说我的事了，那个人最近的胡闹有没有影响到你们。”

“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平时的对手基本都是我，所以我可以尽可能控制住事态的发展。她其实很脆弱的，稍微受点挫折就会退缩。以前之所以能闹得这么凶，完全是因为对手是我，窝里横。”

“你还真了解她。”

“这么多年无聊的争斗，其实只是小孩子相互打闹罢了，真正决定我们之间胜败的只有位于中心的那个人自己。我们能做的就是维持现在的关系，和尽可能的从自己的角度帮助他。只不过我觉得距他能自己作出决定的那一天根本遥不可期。”

“你的对手似乎不是这么认为的哦？”

“她虽然非常感性，但有些道理还是在冥冥之中理解到了的。真是的，我们这种奇怪的关系最终也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不过，”她抬起头，半睡半醒的眼睛从我的手掌下方盯着我，“人是我介绍给你的，你可要好好用啊。”

“是是，作为你的棋子，我会帮忙下好这盘棋的。”

“是互惠互利不是么—？”

“好好好，是互惠互利。没想到你已经想了这么多了。”

“和您这么大的人物打交道，不用点心能行么？”

“不是，我是说你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前？这不是很正常的理解么？”

“哪里，你们这个年龄的女孩不还在爱做梦爱浪漫的时候么。”

“那你说说。”她从我手下钻出去，从桌子下面抱起几摞处理完的文件，垒起来足有半米多高，“这堆东西里面哪里能看到爱和浪漫？”

“……”

默默地，再把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抚摸着。

“都说了头发会乱的。”

“真是辛苦你了。”

离开集会所后，先去了岗特老板那里告诉他现在的情况。他倒是很欣然地接受了事实，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刚好明天借这个机会整理一下仓库。不愧是本地人。据说这里如果连续两周左右不下雨，瘴气和毒沼也会积蓄起来，当了几十年矿工的他对这种事早就司空见惯了吧。

然后就是回猎友会了，红桃K应该已经到了，看看今晚小皮能有多大进步。

大门口，和她碰了个照面。

“……”

“晚上好。”很正常的招呼。一个正常的招呼代表着想让一切回归正常的愿望。

“晚上好……”可惜她还是选择了用最快速度离开。

有什么急事？还是在躲着我？我觉得应该是后者。这年龄的孩子一个比一个麻烦，还是不要去追问了。如果都能像那个看板娘一样好说话就好了。

昏暗的棋牌室被几根蜡烛勉强照亮，两个人就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一样，对立在一张木桌两侧。其中的一人，如果光看影子的话会让人产生他不只有两只手的错觉。一阵摩擦声后，他摊开双手，示意另一个人做出选择。

另一个人犹豫了半分钟左右，把手向错误的选项伸了过去。

“应该是中间那个，不是么？”

“啊，大前辈！”

“这种速度你还看不出来么？”

“倒是大姐头，您站在门口的时候我已经转了一半了，怎么还能猜出来……”

“你要去转有球的那个杯子的时候手势会有点细微的不同。速度快的话不怎么明显，速度一旦慢下来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可恶，这个问题还是没克服掉吗。大姐头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天晚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你们两个都是很好的练习不是么，所以我选择保持沉默。”

“大前辈好厉害啊！”

“小皮，刚才我在门口看见琳卡了，她是有什么急事么？”

“没啊，因为太晚了所以就先回家了。”

真麻烦。

“对了，红桃K，你明天白天也过来吧。”

“大姐头白天不去猎场了么？”

“这几天猎场有些异常情况，所以禁止进入。”

“异常情况，那不是很危险么？可奇爷爷还没回来啊！”

“公会已经发出消息召回所有猎人了，这几天就会回来了吧。”

“那就好……”

“放心吧，他已经当了几十年猎人了，这种突发状况肯定能应付得来的。专心训练吧。”

“嗯！”

“那个，大姐头……？”

“没有加班费的。”

“……”

这都这么多天了，已经一周以上了，为何老前辈一直都没回来。他到底去进行什么任务了？上次碰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应该是在做护送任务没错，这次他离开之前也没留下什么线索。

别多想了，正如我自己说的，老前辈已经当了几十年猎人了。在这镇子最黑暗的时期他就一直活跃在这片猎场，没理由在这阴沟里翻船。

还是把注意力放到小皮这边吧。

又错了。

“小皮，你是用眼睛追着目标看的？”

“是啊……但是感觉好快啊……”

“把视线放开点，一口气把三个杯子全都纳入眼底。”

“那样不是就更看不清了。”

“你试试就知道。”

“好吧……”

“集中精神，让你的眼睛尽情去捕捉，用本能来接受这些信息。但不要集中在一个杯子上，而是三个杯子上。你的注意力投入的越多，你能看见的东西就越少，你就越容易被骗。把注意力集中到适当的范围，让你能够同时兼顾细节和全局。”

“明白了。集中……”

“兄弟，要开始了。你可要加把劲啊，再这么下去我可越赔越大啊。”

很好，他按我说的做了。让眼睛跟着杯子走只会让自己头晕目眩而已，目标的移动范围并不大，更好地利用整个视野范围才是要点。近战武器需要注意的是一整个面，不像射击瞄准的时候要集中在一个点一条线上。就算是射击，也只有瞄准的时候才会专注。只不过射击在瞄准的时候追求的是绝对集中。

人单眼的水平视角最大可达150°左右，双眼完全展开加上余光可以达到180°以上，双眼重合可以构成立体感的部分则只有120°左右。如果将注意力集中，这个视角最多会缩减到五分之一不到，差距非常之大。总结起来就是我刚才说的，投入越高的注意力，能观察到的东西就越少。

视觉作为人类感知世界最重要的方法之一，如何正确运用直接关系到在猎场上的生死。观察情况的时候需要分散注意力把视野扩展到最大，近身搏斗的时候投入适当的注意力需要把敌人所有可能发动攻击的部位都纳入眼底，瞄准射击的时候则需要投入超乎平时数倍的注意力将视野缩小到一个点以达到细致入微。

在这个游戏中，所有的障眼法都是围绕着有球的杯子施展的。然而再好的障眼法都需要同时移动另一个空杯才能实现。在速度不怎么快的情况下，只要能同时注意三个杯子的动向，什么障眼法都是形同虚设。

“这个！我看见了，就是这个！”

“哎呀兄弟你终于开窍了！”

“按照大前辈说的，果然看清楚了！”

说到底，还是要靠我的指导。

“怎样，感觉能轻松跟上吗？”

“嗯！没问题，尽管提速吧！”

“红桃K，交给你了。”

“好嘞大姐头！看见兄弟终于进步了不知为何我也高兴的不得了啊！”

开始还指望他能自己领悟出什么，不过能一点就通也算是不错了。

最终，在提速两次后，他再次陷入了失败的轮回。

啊……还是去睡觉吧。好好调整一下状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