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某个时间，学校里不知何时有了一个传闻，说在学校的某个已经被半弃用的小楼闹鬼，有学生在那里竟然看到了长发的穿黑底白纹上衣的长发女鬼。

我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天空一片漆黑，就像一块沉重的黑布，覆盖着这个世界，让人感觉好像随时就会下暴雨一般。

伊灵儿鬼鬼祟祟地带我来到那栋只有三层楼高的小楼面前。

“我能不能再问一遍，我们到底要靠什么来捉鬼？”

我手里拿着手电筒，白色的光照在那楼面上，好歹也是栋三层楼高的小楼，竟然只有一盏白炽灯，也太寒碜了吧。

学校很缺钱吗？

“来来来，阿风你拿几张。”

“什么？”我疑惑地接过灵儿递过来的东西，黄黄的长方形的纸条，上面还用红色的画笔画了些奇形怪状的符号，用手电筒一照，发现是道士符。

“哇，道士灵符诶，请问是传说中的茅山道士亲手制作的吗？”我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故作惊讶。

“啊，几张是网购的，几张是我自己画的。”灵儿正经道，“我画得不好，其实是想都网购的，但是一张符要四块九，好贵啊，又不能吃。”

“······神奇的网店。”我发出一声感叹，“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几瓶圣水，还有银器跟大蒜？”

“阿风，你这就不对了，又不是吸血鬼，那些都是西洋鬼，我们这里是本地鬼好吧，大蒜跟银器是不需要的。”

“那个，我们好歹也是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人，那些学校闹鬼的东西，咱们能别当一回事么？”

“可是都有人在论坛上说亲眼看到了女鬼了啊。”

“谁知道那个家伙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他只是闲得无聊想捏造话题，或者他看到的不是女鬼而是一个路过的女学生呢？”

“就是因为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所以我们才要亲自过来调查啊。”灵儿毫不退让，倒是我开始质问自己，干嘛要答应跟灵儿跑过来，还不如在宿舍躺尸好。

这栋小楼的位置确实不好，从附近的杂草高度来看，学校也不大爱管这里，也不修缮一下，一副古老破败的模样。

“啪！”

就在我观察着四周时，灵儿忽然用力地拍了一下我的脸。

“哎，你打我脸干嘛？”

灵儿突然打了一下我的脸，我一脸蒙蔽地看她。

“有只蚊子，我帮你拍死它。”

“哦，谢谢。”我摸了摸被拍打的地方，对灵儿说，“下次还有蚊子在我脸上，你试着别打它，吻它。”

“······”

灵儿没有回应。

如果让我选择，我会选择回去，不是我害怕，而是觉得这种行为没有意义，当初也是被灵儿强行拉过来的，当时觉得也许会很好玩，现在人真的到了闹鬼的楼前，才发现其实挺无趣的。

幻想的总是欢乐，现实总是无趣。

“来吧，反正就是到楼上看一下就好了吧？”

我深知灵儿的个性，现在已经是不可能劝她回去，唯有按计划行事，把这栋小楼查看一遍再回去。

“一定要记住，一看到那些有邪气的浊物，就把灵符按上去。”

灵儿小心翼翼地跟在我后面，千叮咛万嘱咐我要妥善使用灵符，一个不小心，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很配合地装出一副谨慎的模样，郑重地点点头，对灵儿说，一旦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先跑，不要管我。

灵儿说，不行，真出事了，大家一起跑。

我摇了摇头，说，真出事了，我秦风死不足惜，但你伊灵儿要好好活下去。

她似有点感动，点了点头。

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演员，努力配合灵儿去演好每一出戏。

要说这栋楼确实是有几分诡异，窗户是那种木框的翻窗，有些墙体泛黄，按理说夜里的气温不低，但进到楼里，却觉得凉风阵阵。

整栋楼里，除了一楼的白炽灯，就只剩我和灵儿的手电发出的光芒了。

小楼的面积其实不大，一层楼也就两间办公室，也不知以前这里是干嘛用的，木质的门关着，但没锁，一扭门把就开了，还发出“吱呀”的声音。

“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嘛。”

手电筒往室内照，什么都没看到，除了地面有少些垃圾。

“按理说这里以前也是办公室一类的吧，现在连张办公桌都没有？”我发出疑问。

“我问过老师，这里以前就是职工用楼，后来有了新楼后，就直接让人换地方了。”

“是我也换啦，地理位置这么差。”

我跟灵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尽管四周的环境依旧诡异，但心情还是比较放松的，毕竟，怎么可能真的有长发女鬼这种超自然的东西。

一楼的两间办公室查看后没有任何发现，我们便上了二楼。

本以为二楼也会像一楼一样，两间空荡荡的办公室，没想却有出人意料的发现。

“吱呀~”

随着木门被打开，依靠手电发出的灯光，我们惊奇地发现，那间办公室里，竟然放有两个书架，书架上放着一些书本，除此以外，还有几张方桌和沙发。

“我的天，这里怎么有这么多东西。”

我觉得不对劲，心中萌生起好奇心，其他的几间办公室都是空荡荡的，唯独这里有书架有沙发，难道说······

我抽出书架上的几本书，发现书本并不旧，也没有灰尘，仔细看一下书名，发现有不少作家韩寒的书。

“这可真是奇怪······”

我看着那些书有点出神，忽然背后的伊灵儿发出惊叫，下意识地转过身，灵儿一把钻进我的怀里。

“鬼！有有有有鬼！女女女女女鬼！！”

“什么，怎么了！？女鬼！？”

惊慌中，猛然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形的黑影，它也拿着手电，但我看不清它的面貌，隐隐中，好像真的是个长发的女鬼！

人的情绪总是容易被环境和他人所感染，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漆黑的房间，灵儿的尖叫，忽然出现在面前的黑影。

在刹那间，大脑不再去考虑那是人还是鬼，捏在手中的道士灵符直接胡乱地拍了上去。

“啊！！”

只感到手掌拍到了一股柔软的地方，同时听到一声女生的叫声，但那不是灵儿的，而是······

我觉得那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动作停了下来，忙用手电照射过去，白色的光中，一名穿着黑底白纹短袖上衣的女生轮廓映入眼帘。

数秒钟后。

“秦风你搞什么鬼！！”

顾晓月捂着被贴着道士符的胸，朝我愤怒地吼。

世界，还真是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