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正的复仇 第一节

不，与其说放过，龙霄一开始就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他对尤艾雪名为复仇的行动，实际上只是揭下她一直以来作为九尾灵狐，作为共存派三杰之一的虚伪的外表。让一直以来作为圣人行动的灵狐，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妖族女性。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我紧张的心情已经放松了下来。

“你的行动还没有结束吧？”

“挺敏锐的嘛，魔眼。”

听到了龙霄的回应，尤艾雪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龙霄，你不打算收手吗？”

“对你而言我已经收手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当然，带上你身边的魔眼一起逃走也是你的自由。”

这么明显的言外之意，尤艾雪也能感觉得到。

“只是‘对我而言’吧？”

“没错，我说了，对你的复仇已经结束了。

艾雪，确实当初我没能战胜刘七，你起了决定性的因素。

不过，从当时我就隐约感觉到了你内心中压抑着的另一面，毕竟我们相处了那么久，我也还记得，第一个为只身一人在瓢泼大雨中撑起伞的也是你。

如果你真的只是一个向往着正确的人的话，就不应该明知道我是被整个共存派视为‘不详’的黑龙，还向‘错误’的我伸出援手，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恐怕至今依旧默默无闻。

所以，唯有对你我无法从内心深处完全地憎恨。当扒下你那张‘正确’的外表之后，你的事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那些从我出生开始就将我视为不详的妖族；那些孤立我，瞧不起我的妖族；那些践踏我的努力，在背后讥讽，嘲笑我的妖族；还有轻易被捧到共存派的顶点，借着民意将我践踏在脚下的——刘七。

和你不一样，我永远无法原谅刘七，以及整个共存派妖族。”

至少在我看来，龙霄从小长大，几乎可以说是诸事不顺。

有着极强的实力，但却得不到共存派的支持，最后领袖的选拔，实际上只是龙霄在不懈的努力后，差距与刘七最接近的一次。

但在此之前，明明是有着对等实力的两个人，却因为先天作为不详的黑龙被区别对待，连一次跟刘七同台竞技的机会都找不到。

抱着这种怀才不遇的心情，在无数次挫折中长大，他将每次失败作为前进的动力，但直到最后的共存派总指挥选拔，现实却背叛了他的努力。

他很清楚，总指挥的选拔是最后一次和刘七交手的机会，失败之后，他彻底陷入了绝望。

如果说之前每次失败都化为了前进的动力的话，那么在这最后一次失败后，所有的动力都化为了憎恨。

“可是，事到如今，就算你消灭了共存派也不会有改变的啊。”尤艾雪喊道。

“我知道，不过复仇本来就是这样。

我并不是为了改变过去失败的结果，仅仅是让这些人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罢了。”

“可是——！！”

“怎么了，艾雪，你不是已经放弃你的‘正确’了么？事到如今，比起在这里跟我叙旧，不如早点跟你中意的魔眼一起回去。”

“不行！”尤艾雪毅然拒绝道。“确实，就算我不再是共存派的领袖，就算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妖族女人，但就算这样，共存派也是我的家乡。

无论刘七还是你，都是我宝贵的家人，事到如今我怎么能眼看着自己的家被这样毁掉啊！”

“是么。”龙霄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冷酷。“我能理解你的想法，确实，这些被我憎恨的人，也是你的同伴，是你的家人，而且我其实也没想到，你到现在也把我视为家人。

不过，正因为这样，我的想法你也能理解吧。

我不打算收手，如果你执意要阻止我，就唯有战斗一途。

而如果你这样选择的话，这次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只是做个样子了，你会明白自己的选择有多么不自量力。”

“我——！”

对尤艾雪来说，共存派和刘七都是她重要的人，失去了他们，就像失去了自己的归宿一样。

但尤艾雪也知道，她根本不是龙霄的对手，和龙霄战斗的话没有任何胜算。

一直作为旁观者倾听两人谈话的我，也终于不再沉默。

“退下吧，尤艾雪，后面的事交给我。”

“陆羽！？”

“好歹也是像白马王子一样亮相，不帮上忙就白来一次了不是么？

要保护自己的家乡，你的愿望我已经了解了，后面的事请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