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游戏竞技 格林娜的少年兵时代

木偶戏

  

看着那台机器从火中走出,克鲁格头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绝望自然而然的涌上心头,但是他的自豪却不允许绝望的蔓延,他用尽全力从腰间拔出了手枪,然后又用双倍的吃力把它抬了起来,瞄准近在咫尺的翼骑兵,扣动扳机。

子弹叮叮当当的打在翼骑兵涂满了战尘和烟灰的甲壳上,那些清脆的声音无不宣示着未能击穿这一令人失望的结果,但克鲁格依旧朝着它打光了自己的弹匣。只是那个庞然大物好像在目送他被拖走一样纹丝不动,幸存的陆战队也开始乘此机会向更深处转移——他们也下定了决心,就算继续下去打游击也不会投降。

翼骑兵却还是无所作为,眼看着这群伤残们一瘸一拐的转移。

难道康纳利转了性?还是他以为胜券在握所以跟他们耍耍?其实他在驾驶室里比谁都更着急。

“系统强制自检进程44%”。

“剩余下载软件178/255”。

“主要武器弹量剩余5578(左手)/6754(右手),次要武器剩余弹量0……”。

看着这好似电脑系统更新一般的满屏代码,康纳利的眼前似乎也开始了走马灯,刚才的巨大损伤使系统强制进入安全模式,然后就是无法跳过的自我诊断,他不明白一台用于战斗的机器为什么会有如此睿智的设定,难道说在冲破敌军防线的时候被打个半残还要在火线上重启自检吗?怪不得这机甲的原产地都一起被灭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的手下的士气远远没有机甲的甲胄坚固,一看见他倒下了就马上四散奔逃,只是目前系统封闭的康纳利看不见自己身边连个友军都没有,要是他看见了这一幕估计得当场吐血。

当逃兵他是专业的,可逃兵溃兵也有个组织度,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练出来的人马居然屑到逃兵都自愧不如。

另一边的陆战队残部则抱成一团远离这个大黑铁塔,这里的抱成一团不仅是字面意思的,剩下的七八个人残手的搀着断腿的,伤眼的抬着被打穿肚子的,还有一个小姑娘拖着个魁梧大汉,一群人与其说是在蹒跚更像是在爬行。

“我们继续往里退,找个安全地方安排伤员”,那个伤了手的陆战队一边扛着一个同袍一边往里挪步。

“那个傻大个在等什么?”

“管他的,能跑几步算几步,我眼睛看不见,谁知道咱们还有几支能用的枪”。

“算克鲁格长官手里的还有四支,我还有两颗炮弹”,格林娜拼尽全力从牙根里撬出这几个字。

“行啊小妮子,咱们到最后还能有个光荣弹”,伤了眼睛的陆战队员笑着拍了拍肩上的同袍,那人冲他干笑了两声作为回应。

“到时候可别离太远了,你个瞎子还得让我给你指道呢”。

“你个瘸子不也得要我背你吗”。

“大家……大家不要这么说,不要放弃”,听着这些人风淡云轻的开着似乎无关生死的玩笑,格林娜几乎是下意识的去给他们打气,可周围的人只是轻叹一声。

“下回一定”,他们继续坚定的向里面走着,直到充满威严的一个声音喝住了他们。

“停下”,克鲁格拍了拍格林娜仍抓着肩章的手示意她放下自己,然后颤颤巍巍的站直了身子。

“不能再往前走了”,他撕开掉了自己的袖口,给格林娜围住了口鼻。

“唔唔唔?”

“你们没闻到吗?”

“打了这么久了,鼻子早就闻不见了,你有什么高论啊”,伤了眼的陆战队员使劲抽动着鼻头,但他的鼻子实在是什么也辨不出来。

“这前面有药品的味道”,克鲁格眉头紧皱的望向前面连灯火都没有的更深处,空气中的不详气息似乎就隐藏在无法挥发的黑暗中。

“什么药?”

“把口鼻捂上就对了,我又不能害你们”,克鲁格这次把自己也包了个严实,格林娜也开始动手给他们包扎起来,其他人也慢慢腾腾的动了起来。

克鲁格则一个人走上前去,他打开肩上的战术灯,但后者很不给面子的闪烁不止,在明灭之中他看见了黑暗中的一扇全新的隔离大门,门上面有一个观察口,他先做了个手势叫其他人呆在原地,自己则缓缓走到门边。当到达门边的时候那股不详气味骤然上升,他赶紧屏住呼吸趴到观察口前面。

透过观察口,他看见了里面房间的凄惨景象——抽搐的躯体、混杂的呕吐物,以及充斥整个房间的绿色烟雾,简直就像毒气室一样。

就算是久经征战的克鲁格,面对这样的情景也不免干呕起来,他赶紧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回到自己的战友旁边。

“前面简直是一毒气室,我们走不了了”。

“那我们……”

嗡~~一阵机械启动的巨响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那台翼骑兵开始动了,可它的目标却不是格林娜一行人,它直接冲出了北门。

北门外围

营长再次把残余的人形编了编队,勉勉强强的用十几个独眼巨人和陆战队员混编凑出三个分队,这里面已经包括了赶过来的参谋人员,他亲率一个分队向前挺近,或许还能赶在翼骑兵调头以前抢占山顶。

正当他忐忑的冲到开阔地时,北门里好像开闸放水一般涌出一堆人来,他们一部分飞也似的跳入门口的战壕朝他们射击,另一部分则爬登到山顶上。营长当即率部卧倒还击,正当他进退维谷之时,一阵激昂的音乐从森林的另一端飘来,而且越来越清晰。

“女武神的骑行?这特么什么鬼”,一个陆战队员边还击边骂着,对面没什么准头的子弹不断在他身边砸出泥花。

“这群家伙,总爱给自己加戏”,营长翻了个身看向音乐飘来方向的天空,天空已近拂晓,原来战斗已经持续了这么长时间。

“大伙注意不要冲西侧开火,我们的支援来了”。

“这么远放音乐不是找暴露吗,嫌自己命长?”。

“这你就不懂了吧,进攻的时候放这种音乐有奇效,一能缓解自己的士兵紧张情绪,二来给敌人心理压力,你看”,营长翻过身来指了指对面的战壕。

“他们的火力压制减弱了,估计是没见过这架势正手忙脚乱呢”。

“那还不如放个劝降通报呢,非得放个音乐装个逼”。

“唉,载具狗是这样的,但现在可全要仰仗他们了”。

伴随着清晰可闻的古典音乐,并不分明的模糊天光中隐约掠过三个越来越近的黑点,比它们来的更快的是火箭弹和火神机炮的风暴。三架低空侵入的卡52K武装直升机以单机每秒850的射速散播着死亡,战壕里的人还算能喘口气,山顶的人的处境则如临地狱。

对于从空中飞来的弹雨来说,山顶的树木植被掩体与开阔地毫无区别,当直升机的火力集中到这个所谓的山头上时,那里就变成了捣蒜的石臼,被击中一发的人大多只在被击中的地方泛起了一层血雾,然后就没了半个身子。而直升机第一轮俯冲共倾泻了近万发大口径在这个弹丸之地上,扫射过后守军残余的躯体汇成猩红的溪流积满了每个弹坑。

“凑弟弟们想我们了没”,通讯里插入了一个可谓傲视群雄的声音,要是换了其他时候营长必须和他比划两下,但现在他恨不得抱着这家伙亲两口。

“我可想死你们了,对了,敌人还有一架翼骑兵战斗机甲在掩体里面,请小心它的对空火力”。

“啥玩意,这特么考古现场吗,咋连这上古老物都搬出来了”,驾驶员啐了一口,心说这群犟货真是弄了个好活。

“地面部队抓紧把敌方机甲标记出来,注意不要离的太近了,我们可不敢保证敌我识别系统会不会出现误判”,得到翼骑兵的情报以后直升机的飞行变的谨慎了不少,可音乐和扫射还在整个战场上回响着。

战壕里的人完全变成了待宰的羔羊,面对地空立体式打击他们只有把脑袋埋进地底的份,就在他们自知死定的时候,沉重的机械足的震动声又燃起了莫须有的希望。

可莫须有的希望,最怕的就是刚露头就头撞南墙,它的第一轮火力消灭的居然是龟缩在壕沟里的自己人,这一幕给外面的营长看的一清二楚,这一下子就把他弄糊涂了。

翼骑兵冲出北门,开始对空射击,第一架被锁定的武装直升机马上做出规避动作,第二三架则开始俯冲攻击,翼骑兵见状立刻跳出北门沿梯形边角机动,这样移动着实卡死了直升机的射击角度,智能火控刚才几乎百发百中的射击基本全打在地面上。而这还不算完,翼骑兵突然一个急停摆脱了直升机的第一轮俯冲,虽然在脱离火控视角以前它还是挨了几发,可这对它来说还不足以伤筋动骨。

而它换来了一次攻击武直侧后的机会,当它举枪锁定的时候以外稳吃一架的时候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一颗榴弹砸到了它右肋的破口上,然后是第二发、第三发,他在全心全意关注天空的时候完全没在意这些伏行于地的家伙,或许是刚才的屠杀让它失去了警觉,或许是甲胄让它太过安心,现在一切已晚。

之前脱离战场的第一架直升机已经开始发射反装甲导弹,这次它又抬起机械臂去抵挡,螳臂当车,那就是它最后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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