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狗闹腾了一会儿之后，路西法就趴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弥赛亚则是绕着加百列不停地转圈，满眼都是期待的光芒。

加百列从冰箱里面取出狗粮饼干放在碗里，弥赛亚立刻吐出舌头，不停发出“哈哈哈”的喘息声，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饭碗，似乎是已经等不及扑上去，很快口水都流了出来。

小米看弥赛亚那副两眼冒光的样子，知道在炸鸡店应该什么都没吃，就等着主人回来喂食。

但是狗粮落入饭碗发出清脆的响声，被沙发上的路西法听到，一双猫耳轻轻一抖，原本懒散的眼瞳瞬间瞪大，警觉地盯着饭碗的方向。

当看到狗粮饼干的时候，它一个大跳，“嗖”的一声扑到了饭碗的面前，一头就拱进其中，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这头猪到底是有多能吃呀！”小米立刻上前把路西法从饭碗拉开，“不愧是堕天使，这简直是太堕落了！不许在吃辣！”

“喵！”路西法不停踢动大鸡腿，想要从小米的怀中挣脱，眼睛一刻都没从狗粮上挪开。

小米生气地说：“臭猫！你都已经吃了那么多了，现在还要抢弥赛亚的饭吃！”

“喵！”路西法似乎十分不服气，不停挥动爪子，趁着小米不注意的时候一个翻身，爪子挠到了小米的脸上。

“哎呀！”小米被一猫爪挠到脸，赶紧把猫扔掉，发现脸颊竟然被挠出三道血痕。

这把小米气得差的吐了血：“好你个小妖精，看我今天不好好修理你！”

“喵！”路西法看到小米撸起袖子准备抓它，也是吓得毛都竖了起来，开始绕着屋子到处乱跑。

但是由于吃得太多，一个纵身没能跳上书架，“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而小米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它按到地上，然后扔进了笼子当中。

小米这才揉了揉有些疼的脸说：“在笼子里面好好反省一下！什么时候学会听话再放你出来！”

“喵...”路西法终于没了精神，耳朵也耷拉了下来，垂头丧气地伏在笼子里。

小米这才消了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而这个时候加百列已经拿着酒精药棉，坐到小米身边，替她擦拭脸颊上的抓伤。

小米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做的有些过火，赶紧道歉说：“加百列，我是不是有点冲动了，这是你的宠物，不该由我来管教的。”

加百列轻轻摇头说：“路西法很不听话，需要有人管教她，你做的很好。”

“不怨我就好...宠物就像是不懂事的孩子，宠爱当然要有，但是适当的管教也是必要的，否则它们会变得越来越不听话...”

加百列一边帮小米擦拭脸颊，一边心疼地问道：“脸疼吗？”

“一点都不疼。”

“如果留下疤痕的话就糟糕了...”

“不会的，只是破一点皮，两三天就会好的，不用担心。”

“呼~呼~”

加百列一边擦着酒精，一边翘起桃红色的小嘴，轻轻吹拂小米的脸颊，然后一脸认真地说：“疼疼快飞走~疼疼快飞走~”

“呵呵呵~”小米被加百列那副煞有介事的可爱模样逗得开怀大笑，竟然真的有一种疼痛飞走了的感觉。

“你在笑什么？”加百列不是很理解，歪着小脑袋认真地问道。

小米笑着回道：“因为你太可爱了啊~”

加百列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可爱有什么好笑的？”

“我不是在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看到你的样子感到很开心...”

“不懂你在说什么...”加百列轻轻憋起小嘴，看起来有些不太开心。

“呃...糟糕了，惹萝莉生气了...”小米感到有些不太妙，赶紧假装慌张地说，“哎呀！加百列，疼疼好像又飞回来了，我的脸又开始疼了！”

“哎？”加百列有些惊慌，赶紧再次翘起嘴，卖力地吹拂小米的脸颊。

虽然那副专注的样子依然十分可爱，但是小米却不敢再有戏谑的感觉，只是盯着加百列桃红色的唇瓣，她感觉那唇瓣就像是两朵沾着朝露的花瓣，美丽中带着无尽的青春活力，她甚至有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加百列吹了一会儿，再次关切地问道：“疼疼飞走了吗？”

“噗...”小米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加百列对于这件事情这么当真，“一点都不疼了哦！”

“那就好...”加百列长舒一口气，可爱的小脸变得红扑扑的。

小米仔细打量这只可爱的萝莉，满心的问题想要问她，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加百列看了看时间，就跑到厨房将饭菜端出来，和小米一起吃晚饭。

小米看到晚饭似乎很清淡，都是一些青菜，几乎没有什么油水，有些疑惑地问道：“加百列，你一直都吃这么清淡的食物吗？”

“嗯...我刚刚接受手术，还在恢复期，不能吃太油的东西...”

“接受手术？”

小米立刻就想起来曾听董小宛说过，加百列似乎有肾衰竭，而这种病根治的方法，只能是通过手术移植肾脏。

“嗯...”

“手术成功吗？”

“医生说很成功，只要以后注意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药不停下来的话，应该就和正常人差不多了，只不过不可以干体力活而已...”

“和正常人...差不多...”

小米听到这话感到有些心疼，她明白即便是手术成功，加百列也不可能完全恢复成正常人，她今后的人生都要服用抗排异的药物，否则会死于排异反应的，那绝对不是让人愉快的体验。

小米感到有些沮丧，竟然吃不下去饭，胡乱地应付了几口就退下了餐桌，然后帮助加百列将碗盘收好，乖乖地坐到沙发上，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加百列收拾完之后，就钻进自己的房间，取出两件很可爱的动物睡衣对小米说：“你要哪一件？”

小米发现一件是奶牛的，一件是狐狸的，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奶牛。

“哎？小米你想变成奶牛吗？”

“才不想！”

“也是呢，小米应该没有机会了。”

“什么没有机会呀！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努力呢！你看我最近是不是稍稍发育了点？搞不好将来也会变成奶牛呢！”

“果然还是想啊...”

“才...才不想呢！只是不想输给那些女孩罢了！”

“不要勉强自己，要勇于面对缺点才行。”

“没有胸部才不是缺点呀！”

加百列捧着睡衣，拉着小米的手走到浴室门口，一脸期待地说：“小米，我们洗澡吧。”

“呃...果然还是逃不开这个啊...算了，反正都跟别的女孩洗过好多次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小米只得脱掉衣服，跟着加百列钻进了浴室当中。

加百列似乎很开心，拿起淋浴头给小米冲头发，像是个贴心的姐姐般关照着小米。

虽然这让小米感到很惬意，但是还是情不自禁地看向加百列手肘的地方，那里是密密麻麻的青紫色针眼，想必是常年的用药，让她的身体无力支撑，已经无法复原。

而几个最大的针眼，应该就是血液透析时候留下来的，那种痛楚是加百列这个年纪的女孩根本不该承受的。

小米感到有些揪心，只得收回视线，强挤出微笑说：“别光给我洗，我来帮你洗头吧？”

加百列立刻就摇头说：“不行哦，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不可以碰水，我只要擦擦身体就行了...”

小米惊讶地说：“是这样吗？那我帮你擦身体吧...”

“嗯...”加百列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红着小脸慢慢地转过身去，将后背露给小米看。

小米拿起毛巾刚想要擦她的身子，加百列突然停止转动，犹犹豫豫地小声说：“小米，答应我，不许笑话我的身体...”

“嗯？”小米感到很不解，加百列的身体虽然有些孱弱，但是漂亮得如同艺术品一般，“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笑话你啊？”

加百列憋起小嘴幽幽地说：“答应我...”

“当然了，我保证不会笑话你的...”

“嗯...”

加百列这才放下心来，慢慢地将后背完全转向小米。

小米还没等开擦，立刻就明白过来刚才加百列在说什么，因为在她后腰的地方，有两条十分明显的刀疤。

刀疤并排竖着排列，颜色一深一浅，应该是在不同时期完成的手术。

由于刀口很大，显得扭曲盘结，再加上刀疤两侧密密麻麻的缝合线留下的痕迹，让其看起来就像是两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她的后腰上。

“天啊...”小米的心一紧，竟然有些不敢再碰加百列的身体。

她知道那是手术留下的伤痕，其中一条伤口因为没有完全愈合所以才看起来格外的瘆人，但是即便是完全康复，这两道丑陋的伤疤，还是会伴随加百列走过余生的。

“不要...那么看着我啊...”加百列感到有些沮丧，抬手想要捂住后腰的地方，小脸也变得通红，似乎被小米看到两道刀疤，让她感到十分难堪。

小米赶紧收回视线说：“抱歉...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看看恢复成什么样子了...”

加百列无奈地说：“其中一条是很早之前做的手术，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另外一条没做多久，现在还不能碰水，不过手术很成功，很快我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嗯...那就好...”

“但是伤痕...却永远都不会消失...我会一直都是这幅丑陋的样子的...”

小米感觉加百列的话像是在她的心头猛戳了一刀，这种话她听苏心说过很多次，而且每次都是在情绪最低落的时候说出来的。

小米抬起手轻轻抚摸两道刀疤，沉吟片刻说道：“加百列，你的样子一点都不丑陋，这两道痕迹可以证明你曾为天使...”

“哎？这是...天使的证明吗？”

“是的，天使都是有翅膀的，而你从天堂下凡的时候，天使羽翼就化作了这两道痕迹...”

加百列原本沮丧的大眼睛慢慢闪耀出了光芒，看着镜中自己的后背，惊讶地说：“这是...天使的翅膀吗？”

小米微笑着说：“当然了，因为你是大天使加百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