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通往老鼠骑士所在地的路上有诸多险峻山峦，在公爵的提议下，雪公主同意从东面绕路，航行三天的时间从海上绕过不可穿越地带。

航行结束后就来到了一个小村庄，这个地方气候宜人、生机勃勃，居民都很热心，且生活繁荣。众多的商铺和歌舞集市，古老的木房上安着崭新的顶子，树上开满的鲜花引来知更鸟、夜莺和金丝雀，编钟声声传达出村庄千年悠扬的历史底蕴。

雪公主和公爵上岸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篝火照亮了夜空，村庄里的人高举火把，围着火堆，步调一致地翩翩起舞，别有一番风味。

“这些超凡脱俗的建筑风格都是老鼠先生的杰作。”公爵一脸自豪地向雪公主介绍眼前的奇异建筑。

“啊！”一只小型哺乳类动物从雪公主两脚之间咻一下跑过去，再仔细打量一下，树上趴着的动物，地上爬的，飞累了停在屋檐上休息的，体型小长鼻长耳长尾巴的，只有一根羽毛的鸟和穿衣服的红屁股猴子，都是雪公主从来没见过的。

这些新鲜的事物，让雪公主感到既陌生又憧憬。

“只有老鼠先生那过人的想象力和恰到好处的分寸，才能有这样的奇观。”公爵滔滔不绝。

两位年长的村民过来拉住雪公主的手，邀请她一起去敲锣打鼓，为篝火晚会助兴，虽说雪公主跟她们年龄差了很多，可乍一看，还以为是三个小姑娘在一起击鼓。

2

篝火晚会按照习俗会一直持续到天明，雪公主和公爵中途婉言告辞。

“老鼠骑士就在这里？”雪公主指着眼前的沼泽地问公爵。

“穿过沼泽地，再走30米，那个像漏斗一样的高原地区中心就是了。”公爵点点头。

“好吧，那我们要怎么过去？”雪公主可不喜欢沼泽上面飞来飞去成群结队的蚊虫。

“沼泽地有五条凸起的道路，我们走深红色的那条，别的道路都会让我们陷入沼泽地，要小心脚下的毒蛇，它们的毒性很强。”公爵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带路。

走过沼泽地，躲过毒蛇，顺着高原的山坡滑到漏斗的中心，在一棵古老的银杏树下，是四面木墙围成的房子，没有屋顶，也没有门，枝叶茂盛的银杏树会为这间房子挡去雨水的侵袭和太阳的灼烧。

三只小猪挤在木墙下面刨出的一个洞内，三个小猪屁股有节奏地扭动，谁也进不去，谁也出不来。

“有谁在外面吗，帮我们一把，把我们

推进去。”其中一只小猪在讲话，具体是哪一只就不清楚了。

“是这几只猪在和我说话吗？”雪公主在见过半人马后，对于开口说话的小猪也没那么惊讶了，不过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看来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了，我想是的。“公爵装模作样看了一圈四周。

三个猪屁股明晃晃的在眼前，雪公主手脚并用，也没有推动分毫，洞口原本挺宽敞的，小猪要是一个个进去绝对绰绰有余，可是偏偏就三个小猪脑袋一起挤了进来。

雪公主见使不上力气，便改用背去推猪屁股，脚蹬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泥土。公爵在一旁倒是不紧不慢，像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走过来使劲捏了一下其中一只小猪的屁股。在一声惨叫中，雪公主和三只小猪一股脑儿涌进了房子里。

3

“谢谢你，好心的女孩。”三只小猪异口同声说。

“不客气。”雪公主看到这里家徒四壁，房子里的摆设都一目了然，心想：公爵说这位老鼠骑士拥有超凡脱俗的思想，为居民们设计的房屋形形色色，自己住的地方却这么简陋。

“你们也是来找那位伟大的英雄的吧？”一只小猪问。

“看来他不在家。”另一只小猪讲。

“原来这里不是你们的家啊，我还以为三只小猪和一只老鼠同住一个屋檐下呢。”雪公主叹了一口气。

“这里也没有屋檐。”公爵纠正道。

“看来你说的那位老鼠骑士还没回来。”雪公主对公爵说。

“他一定又外出公干了。”公爵回答。

“公干，干什么？”雪公主问。

“他可是一位热心肠的大好人，经常会帮助附近的居民解决家长里短和大小事务，也有很多人不远千里来找他帮忙，因为他的智慧声名远播。”公爵认定这三只小猪一定就是来寻求帮助的。

“好吧，那我们再等一会。”老银杏树的叶子落在雪公主的头顶，东跑西撞的小猪撞翻了金属盆，霹雳哐啷的声音为这个单调的房屋平添来几分色彩。

4

“是我的家门变大了，还是我又变小了。”一只西装笔挺的老鼠带着贝雷帽走进来，鼻子上架着的眼睛反射出墙角灯的光线。

“英雄，你回来了。”公爵打招呼说。

“原来是老朋友来了啊，可别再这么叫我了。”因为在老鼠先生的视线里，只有公爵和他是平行的，所以他第一反应只看到了公爵。

雪公主跺了一下脚，心想：怪不得他们是朋友，原来差不多大啊。

“我这里的地质现象不应该有地震的啊。”雪公主的一跺脚，在老鼠先生眼中就如同地震的先兆。老鼠先生继续说：“我怎么感觉我的房子也变小了。”

公爵指指上面，示意老鼠先生向上看。

“啊，失礼了。”老鼠先生先后向三只小猪和雪公主打招呼。

“他就是——英雄？”雪公主明目张胆地问。

“看起来不像吧，不过你可千万别以貌取人，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正是两次拯救了我们世界的大英雄。”公爵像是在做高昂的演讲。

“那么你这次找我有何贵干呢？”老鼠先生问公爵。

“实不相瞒，我们来是因为……”公爵的话才刚起了个头，就被三只小猪吵杂的声音打断了。

“英雄，我们找你有急事。”

“是啊，英雄，帮帮我们吧。”

“英雄，英雄……”

三只小猪你一句我一句，根本听不清楚在讲些什么。

“看来他们的事情也很急，先听听他们要讲什么吧。”雪公主做出了让步。

“你们一个个讲，不要急。”老鼠先生安抚三只焦躁的小猪崽子。

“英雄，我叫瓜子脸，他们两个是我弟弟——麻子脸和鞋拔子脸，我们是三胞胎。”瓜子脸作为代表讲话。

“谁说你是大哥了，我们明明是一起出生的。”鞋拔子脸不服气。

“我比你们早一秒钟落地，我就是大哥！”瓜子脸义正严辞。

“好了，我们先不管谁比较大，你们要找我帮什么忙？”老鼠先生就算带着眼镜也分不清三只小猪谁是谁。

“是这样的，英雄。你看我们，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麻子脸说。

“没错。”这件事老鼠先生想都不用想。

“那为什么妈妈给他取名叫瓜子脸，给我们取名叫麻子脸和鞋拔子脸，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叫麻子脸，因为我们长得一模一样。”麻子脸阐述自己的观点。

“不，英雄，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叫瓜子脸。”瓜子脸说。

“不，我们都应该叫鞋拔子脸。”鞋拔子脸说。

“你们说的，好像都有道理。”老鼠先生认真思考。

“对吧对吧。”三只小猪异口同声。

5

“名字不就是个代号吗，有必要这么在意吗。”雪公主听着三只小猪发牢骚，耳根子都痒了。

“那为什么他的名字那么好，叫瓜子脸，他下巴又不尖，我却要叫麻子脸，我脸上又没麻子。”麻子脸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妈妈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是尖下巴。”瓜子脸反驳道。

“胡说，妈妈明明说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个球。”鞋拔子脸推翻了瓜子脸的反驳。

“你才胡说。”

瓜子脸、麻子脸和鞋拔子脸又吵成一团。

“谁能让他们消停一会儿。”公爵捂住了耳朵。

“你们先安静一下，听我说。”老鼠先生加大了讲话的音量。

三只小猪瞬间老实了，瓜子脸捏住了麻子脸的嘴，麻子脸捏住了鞋拔子脸的嘴，鞋拔子脸捏住了瓜子脸的嘴。

“如果都叫一个名字的话，你们的妈妈就分不清你们了，所以你们不可以都叫瓜子脸。”老鼠先生绕到雪公主身后，从衣橱里拿出三根发带，“这样吧，我这里有三根发带，你们以后就靠发带的颜色区分彼此。”

老鼠先生手里拿着红、蓝、黑三种颜色的发带。

“我要红的。”瓜子脸眼疾手快，一早把红色的发带抢到了怀里。

“我也要红的！”麻子脸跑去和瓜子脸争抢。

雪公主灵机一动，说：“我看这条蓝色的最好看，既然他们不要，就给我吧。”

“不行，我要蓝色。”雪公主刚刚装腔作势伸手去取蓝色的发带，就被麻子脸截胡了。

“那我就要黑色的吧。”鞋拔子脸倒是对什么颜色无所谓。

“以后你们就可以叫红发带、蓝发带和黑发带了，再也不用为脸型的问题纠结了。”老鼠先生说完，偷偷给了雪公主一个大拇指，暗许她的激将法很聪明。

“小红，小蓝，小黑，这下念起来可顺口多了。”雪公主摸摸小猪脑袋。

“你们的体貌特征一样，说明是同卵三胞胎，你们在妈妈的肚子里共享一个子宫内膜，这样的几率仅有两亿分之一。这是上天给予的恩赐，你们一定要相亲相爱啊，别再为了一点小事争吵不休。”老鼠先生收拾好被小猪们踩得乱七八糟的地毯装饰，墙外传来焦急的呼喊声。

6

“可算是找到你们了，你们怎么可以打扰英雄呢，英雄有很多工作要忙的。”墙下的洞口探进来一只猪脑袋。

“我们是来请英雄帮我们解决问题的。”瓜子脸跟妈妈解释。

“没事的。”老鼠先生同猪妈妈打招呼。

“你们出门也不跟妈妈打声招呼，我可急死了。”猪妈妈有点生气。

“这就是你们不对了，怎么能让妈妈担心呢。”老鼠先生批评三只小猪。

“对不起，妈妈，我们错了。”三只小猪异口同声。

“跟你们妈妈回家去吧。”老鼠先生说。

“嗯。”小猪们这次学聪明了，一个挨着一个爬到洞外面去。

屋子里少了三只小猪，一下子安静了很多，也宽敞了很多。雪公主终于有地方能够坐下来了，老鼠先生的衣橱就被她当成了凳子，连体的床头柜正好成了搁脚的地方。

外面传来三只小猪吵闹的声音：“妈妈，妈妈，昨天你又把我的晚饭给瓜子脸了。”“妈妈，麻子脸的晚饭不是我吃掉的，是鞋拔子脸吃的。”“别叫我鞋拔子脸了，现在叫我小黑。”“对，妈妈，以后你要改口叫我们小红、小蓝和小黑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好记。”

吵闹的声音越来越轻，看来是走远了。

“这三个小家伙可没那么容易消停。”公爵把目光转向老鼠先生，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接下来，我们要讲正事了。”

老鼠先生一本正经地盘膝坐下，表示洗耳恭听。

“我想你应该也意识到了，它又回来了。”公爵握紧拳头说，“我们的世界正在被吞噬，魔法力量在减弱，前两次你阻止了它，可是这一次我感觉得到，它的力量比以前更强大了。”

老鼠先生发出咽口水的声音，没有回复。

“它，是谁啊？”雪公主听得云里雾里。

“它是我们这个世界最大的敌人，一切都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公爵说。

7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世界还很落后，为了建设更先进的生活条件，世界各地都开始挖掘地下煤矿供能，并且大量燃烧垃圾。居民也倾向于利用煤球炉烧水烧饭，以此节约当时高昂的煤炭费用，但是放进煤球炉内燃烧的不仅是煤球，还有胶合板之类的东西，里面的胶水被一起燃烧。

——结果就是，大型工业区和个人燃烧的有害气体一起飘到了空气当中，生活的物质条件确实得到了显著的提升，可抬头却看不见星星了，那时出生的孩子不再相信天空以前是蓝颜色的，更不相信有白云的存在。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雾霾里的PM2.5开始肆意进入居民的呼吸道并且引起病变，走在街上的人都带着白色的口罩，整个世界就像是一件巨大的医院诊疗室。

——更糟糕的是，因为我们不重视环保而弥漫在空气中所有的污染气体，为了报复我们，变成了一个怪物，怪物的名字就叫“霾”。

——“霾”向我们发起挑战，我们伤亡惨重，完全没有应对的办法。直到三十年前，一个男孩误打误撞来到了我们的世界，凭借他过人的智慧和勇气，一举打败了大怪物“霾”。

——八年前，“霾”又卷土重来，这时，小男孩已经长大成人，再次拯救了我们，他是我们当之无愧的英雄。

——但是，作为打败“霾”的代价，我们的英雄被变成了老鼠的样子，到现在，已经以老鼠先生的身份生活了整整八年了。

8

“原来你以前不是老鼠啊。”雪公主惊讶地看着老鼠先生。

“嗯，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跟你现在差不多大。”老鼠先生推动眼镜框，回想起刚来这里时的场景。

“那你还有办法变回去吗，呃，我的意思是变回人的样子。”雪公主问。

“只有一个办法，这个机会现在也刚好出现了。”公爵抢先回答，“那就是彻底打败‘霾’，让‘霾’的魔力完全消失，这样，东方最顶点的山脉就会重新照射下一缕曙光，在这缕曙光下诚心许愿，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就会实现你的一个心愿。”

“那就是说，不打败‘霾’，我和弟弟也就没办法回家了，是吧。”雪公主又问。

“理论上，是的。”公爵回答。

“看来我们没有选择了，那么有什么方法可以打败这个大怪物？”雪公主继续问。

“要有一个心地善良、勇敢、乐于助人、敢于奉献的男孩走到‘霾’的中心，直视‘霾’那张凶恶的面孔，如果它感受到你害怕的气息，就会将你吞噬，反之，它的力量就会减弱。”公爵看向老鼠先生，才注意到，老鼠先生老了这么多，毕竟老鼠的寿命不能够和人相提并论。

“那么前两次，老鼠，哦不，英雄就是这么赶走‘霾’的吗？”雪公主浅浅地问。

“第一次我还是个男孩，在‘霾’的威胁下没有恐惧，让它退了回去；第二次的时候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凭借在先知岛得到的预言，穿过热带山谷和守望者之塔，来到了巨怪的栖息地，获得了独眼巨怪的发光眼泪，在光明和黑暗的碰撞下，我侥幸打败了‘霾’。”老鼠先生又怀念起自己人类的身体，那副身体曾经留下的很多冒险事迹，现在都已经成为这里孩子们的睡前故事了。

“可我们要到哪里去找这样一个男孩？”雪公主费解地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公爵说。

“什么啊，别卖关子了。”雪公主看着公爵摆出一副自以为看穿一切却故意卖关子的讨厌态度。

“就是你要找的人。”公爵缓缓道来。

“什么，蝇小子，怎么可能，他一点也不勇敢啊。”雪公主不敢相信。

“你要相信你的弟弟。”公爵很认真地说。

“可是你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为什么这么肯定。”雪公主质疑道。

“我根本不需要见到他，因为只有兼具这些种种品质的潜力，才能够进入我们的世界，你是，你弟弟也一样。”公爵斩钉截铁。

北风呼啸而过，又有老银杏树的叶子顺着雪公主的发丝落下。

9

“我们收拾一下去无名之城吧，‘霾’会在那里登陆。”老鼠先生收起眼镜，放入衬衫口袋里。

“你思念我们的世界吗，想过要回去吗？”雪公主看着老鼠先生的背影说。

老鼠先生手中的行囊掉落下来，迟钝了片刻，转过头，泪花在头转动的一瞬间轻盈地飞了出去。

“当然，我在那个世界还有家人，我亲爱的妻子，我的宝贝女儿和儿子，他们就是我生命的一切。”老鼠先生哽咽。

“那你这八年都没有回去过吗？”雪公主追问。

“是，整整八年了，别说我的家人，就连我都快记不清自己的长相了，何况现在这个模样，回去又能做些什么。”老鼠先生陷入深深的自责，继续说，“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不是这样的！我们大家都知道，老鼠先生无时无刻都在思念家乡的妻儿，早在八年之前，你就预感到了‘霾’会卷土重来，而且力量与日俱增。你害怕自己万一没能打败这个大怪物，它不仅会侵蚀我们的世界，还会逐渐蔓延到你们的世界，到时候它第一个伤害的就是你的家人。为此，你才与心爱的妻子断绝了关系。”公爵看着老鼠先生凉薄的眼神，咽了口唾沫。

“如果连她们都不能保护，我也太无能了。”老鼠先生笑着说但眼镜里却没有笑意。

“老鼠的寿命是多少年？”雪公主拉着公爵到房子外面，她觉得老鼠先生有点耳背，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一到三年吧。”公爵答复。

“那……”雪公主刚开口，老鼠先生的行囊扔了出来。

“那我为什么还活着，是吗？”老鼠先生说。

“不好意思。”雪公主手放在眉骨附近，有点羞愧。

“没关系的。”老鼠先生继续讲，“公爵说的没错，一般老鼠的寿命是一到三年，而我不是普通的老鼠，我以前是人，现在也同样有着人的心和思想，我大概能活这个时间的五倍左右。”

“一到三年的五倍，就是十年左右。”雪公主算了一下。

十年的寿命，已经过了八年，怪不得老鼠先生看起来这么老了。雪公主心想。

雪公主突然提起干劲，大步向前走去，自言自语道：“只有两年的寿命，还能全心全意为别人造福，他确实称得上是英雄。等着吧，等我们打败了‘霾’这个怪物，你就会有大把的时间造福大众，还能回去和家人团聚。蝇小子啊，我就相信你这一次，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雪公主，你慢点。”公爵赶不上这个速度。

“你刚刚叫她什么？”老鼠先生僵住了。

“雪公主啊。”公爵不以为然。

“雪公主，雪公主！那是我为我的女儿起的名字。”老鼠先生的脚像是被藤蔓缠住，丝毫动弹不得。

“不会吧，她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女儿，我，我……”公爵无言以对，惊讶得合不拢嘴。

“谢谢你，把我的女儿带到我的身边，能看到她长这么大了，是我这八年来最幸福的事。”老鼠先生跪下，哭起来。

老银杏树随风拂动，拂去了老鼠先生脸颊上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