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科幻末日 怪兽藏在床底下

跟随虎鲸群,前进!

  

1

傍晚的海优雅而神秘,天是橘红色的,海是浅红色的,分不清海天一线。海的名字叫做“死海”,有入而没有出,久而久之变作一汪死水,海面是那样的平静,不掀起一片涟漪,夕阳西下,透不出一线光亮。

高浓度的盐水压缩着海里所有的东西,泪水在这里都会凝固,只有那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害怕。可人们所不知道的是,这片死海还有令人更不安、更不可思议的魔力。

蝇小子和大苞米驻足这里,他们正踏上一条漫长的旅途,这里只是第一站。

口渴难耐的蝇小子跑到死海边上,摘下一片开瓢的大叶子杂草,准备用来取水喝。说时迟那时快,大苞米一个飞扑,将蝇小子扑倒在一旁,撞的蝇小子咋咋唬唬。

“你干什么啊,好疼啊。”蝇小子揉着自己的后脑勺。

“这里的水不能喝!”大苞米下颚的两侧咕咕作响。

“哦对了,我好像记得奶奶说过,海水是咸的,不能喝。那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啊,大苞米。”蝇小子不解地说道。

“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你看那片大叶子。”大苞米指着沾染到死海海水的开瓢大叶子,已然变成了坚硬的黄金,随着海水漂浮在海面上,逐渐与其他的黄金汇拢。

蝇小子看得目瞪口呆,这才明白大苞米的好意,感觉打量自己全身的每一个部位,看看有没有什么是金黄色的。

“这里是死海,所有碰到海水的东西都会变成黄金,有很多人对这片死海的魔法一无所知,于是死海上就多出来这些人形的黄金。”大苞米继续说,“我们以后的道路会更加艰辛,不要莽撞,做什么事情之前都先问过我。

蝇小子直点头。

放眼望去,死海的中央部分,有数不尽的黄金,水是金水,海是金海,人也是金人。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蝇小子心想,就连自己这个明眼人都差点变成一尊小金人,如若是盲眼人来了更是难逃毒手。

这里将书写贪婪者的墓志铭,镌刻无知者的棺材本,只不过,墓志铭和棺材本都是黄金的,罢了。

2

这时候,雪公主刚刚到达一座遗忘的古城,荒凉贫瘠的沙漠覆盖了整个城市,除了烟囱还在继续喷烟以外,别的工业设施全部罢工了。

“我再也走不动了,我身体里的水分都要抽干了,这里除了沙子还是沙子。”雪公主双脚发软。

“快看,前面有树。”公爵兴奋地说。

“树,树,又没有水。”雪公主说。

“有树就有水。”公爵昂声道。

稀疏的光线透过一些单薄的树叶照射在石头上,光怪陆离。雪公主跪坐在石块上,公爵一边敲打树干一边蠕动耳朵,在树上划开一道小口,水慢慢地渗出来。

公爵捧着满满一树叶的水先去拿给雪公主喝,水流进喉咙,雪公主看见不远处有女人跳舞的身影,时隐时现,女人戴着面纱,光着脚,脚上套着金色的套环,面纱随风舞动,露出迷人的下巴和丰满的嘴唇。跳舞的神秘女人身后是一桌饕餮美食,悬空的酒囊自己倒下甘甜可口的葡萄酒,四干果,四蜜饯,四酸咸,四鲜果,牛肉羊肝,鸡舌鸭掌,牛筋猪蹄,羹汤佳肴。

雪公主和公爵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向酒席跑去,闪亮的萤虫为他们开路,装扮礼服粘贴到他们身上,如同仙人问路,酒未尝而人先醉。

跑到佳肴美酒前,桌上的美味全部变成了石块沙土,跳舞的神秘女人也变成了慢吞吞行走的瘸腿骆驼。突然间,烟呛得雪公主喘不过气来,像是盘起的蝮蛇般一圈又一圈地把她缠了起来,愈缠愈紧。

风吹动了一座座白色的风车,吹起了雪公主的头发。一个瞎眼的小女孩,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守在雪公主和公爵身旁,她身上堆积了被男孩子们掷泥污留下的瘢痕,她在等着雪公主醒来。

3

通往爱情海的一座纯天然岩桥上,岩石和峭壁越发陡峭,蝇小子踩下的每一步都更加小心翼翼。

“这下面不会也是死海吧,我们掉下去是不是就要变成金子了。”蝇小子侧着脑袋偷偷看下面波涛汹涌的海浪席卷而来。

“不,死海之所以叫死海就是因为它很平静,这下面可不一样。”大苞米放大嗓门说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被海浪敲击岩石的巨响所湮没。

“那我们就不会变成金子了。”蝇小子松了一口气。

“别高兴得太早,就算不会变成金子,这么大的海浪,要是掉下去,我们就像衣服上的饭黏子一样无依无靠了。”大苞米说。

这世上,总是最不期望得到什么,就越容易来什么。说话间,一只秃鹰飞下山顶,大声吼叫,向蝇小子发起了凶猛的进攻。

蝇小子害怕地站不住脚,眼看就要摔下岩桥,大苞米一个眼疾手快抓住了蝇小子的手。

话说不怕脚踩风,就怕手抓空。可是大苞米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秃鹰没有轻易放弃,是为了宣誓主权,还是为了戏耍他们,不得而知,不过大苞米已经没有能力躲避第二波攻击了。

海浪涌起,将无数细小的微粒席卷一起,像是能够拷问灵魂的巨大镜子,把蝇小子和大苞米拥入怀中。水是柔软的,却能够击碎坚硬的岩石,用温柔攻取刚强,就算是时间的尘埃也会随着奔腾的海浪一同逝去。

在蝇小子就要失去呼吸的时候,一头成年的虎鲸跃出海面透气,蝇小子和大苞米正正好好通过牙齿的缝隙嵌入了它的嘴巴里。这头虎鲸长达30米,体重估摸有19吨重,超过了一般对虎鲸的认知范围,头圆圆的,黑白相间,背脊高而直立,嘴巴又细又长,幸运的是蝇小子和大苞米没有被它上下颌每齿列有的12枚圆锥形的利齿勾住。

和无数的鱼虾一起,通过水的阻力和鲸须的过滤刮蹭,在食道里一路滑到了肚子这个风水宝地。

“大苞米,我是不是眼花了,我们好像被鲸鱼吃了。”蝇小子第一次为自己发育不足而感到侥幸,不然就要被鲸鱼喉咙里的肌肉压扁了,至于大苞米嘛,蝇小子现在才发现他原来是“虚胖”,毛发被打湿后,也就没多少肉哩。

“这是虎鲸,我们被它囫囵吞枣一骨碌吸了进来,能到肚子就算是谢天谢地了。”大苞米打着哆嗦,摇晃全身湿漉漉的毛,瞬间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4

马蹄声中,雪公主醒过来了,咳嗽了一声,守候的小姑娘高兴地站起来,轮流伸展她的四条腿,来回奔跑着喊叫:“她醒了!她醒了!”

这时,在一旁装睡的公爵用力拉起雪公主的小拇指,拼命使眼色,导致脸部都扭曲了。可雪公主似乎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一把抓起公爵,问他刚才都筵席去哪里了,不给公爵如何说话的机会。

等公爵有机会开口说话的时候,周围已经聚满了四脚的大家伙。

“涅儿,你先照顾他们,我们去准备些吃的过来。”大家伙们说完话就离开了。

刚刚那个小女孩,也就是名叫“涅儿”的小半人马以雪公主为中心,保持两米的距离打转,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她还能依靠嗅觉来感觉雪公主的一举一动。

“半人马是粗暴的种族,他们蛮横无理,狂暴血腥,他们保留了动物最原始的冲动。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逃跑!”公爵跳到雪公主的耳根旁轻轻说道。

“可是他们又没有把我们绑起来,也没有伤害我们,还说要给我们准备食物啊。你会不会搞错了,我看他们都是友善的朋友。”雪公主觉得公爵是在大惊小怪。

“要是估计得没错的话,我们就是他们要准备的食物,他们要吃了我们。”公爵企图说服雪公主跟他一起想逃走的办法。

“你说的话一点依据都没有,他们要是真想伤害我们,怎么会只叫一个小姑娘看着我们。”雪公主还是没有得到理想的解释。

“你别看她小,她可是半马人,就是一个刚出生的半马人都能跑得比我们加起来还要快。”公爵据理力争。

“涅儿扇动耳朵,慢条斯理地插话:“不会的,我一出生就看不见东西,腿脚也不太好使,根本不能长距离奔跑。”

“你真的看不见吗?”公爵被涅儿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继续问道。

“真的,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光明是什么样的。”涅儿抬起头做出拥抱光明的动作。

雪公主弹了一下公爵的额头,安慰涅儿说:“不好意思,你别听他胡说。”

“没关系,没见过我们的人都说我们是野蛮的种族,只会用树干和石头来打招呼,实际上,我们接受很高的教育,拥有更多的知识,还是高明的医师。”涅儿说到医师两个字的时候低下了头,“虽然治不好我的眼睛。”

“你别难过。”雪公主从来没有安慰过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大的半人马们在呼唤涅儿的名字。“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一定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涅儿嗅着雪公主的气息想握住她的手,结果雪公主先抓住了她的手,领着涅儿向前走去。

“我们不能轻易相信他们。”公爵在后面追着自言自语。

“我相信她。”雪公主斩钉截铁地回答。

5

大苞米找来一面破旧的床板,叫蝇小子坐上来,“虎鲸肚子里的消化液很厉害,你把裤脚撩起来看看。”

蝇小子撩起裤子,小腿下半部分已经变白了,鞋子也不是原来的颜色了。

突然之间,一波海浪在虎鲸肚子里袭来,鱼虾海草混着垃圾杂质一起涌向蝇小子。

“抓紧床板!”大苞米喊道。

“我们会被海浪送到哪里去?”蝇小子呛着海水问。

“肚子以后,就是胃了。”大苞米回答。

一切平静下来,床板已经断裂,周围堆满了饮料瓶酸奶罐,鞋带联结着食品包装的塑料袋子和不明身份的生物的排泄物,还有大大小小死鱼的骨骸。

“我们把附近的排泄物收集起来,尽量挑干一点的。”大苞米说。

“用来干什么?”蝇小子不解。

“生火,动物的粪便能生活,我们用烧火的烟让这个大块头打个喷嚏,这样我们就能出去了。”大苞米得意洋洋地说。

“你真聪明,你这么知道那么多啊,大苞米。”蝇小子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大苞米。

“我看的故事多,一般故事里的主人公都会这样脱离险境。”大苞米说。

“我也喜欢听故事,可可婆婆就会给我讲故事。”蝇小子讲着讲着沉默了。

“你怎么了。”大苞米询问蝇小子。

“没事,我就是想可可婆婆了,想有人再给我讲故事。”蝇小子眼泪汪汪。

“放心,你绝对会再见到你的可可婆婆的,有空的时候,我也可以给你讲故事。”大苞米自信地说。

“你真好,大苞米。”蝇小子擦干泪水。

大苞米害羞地摸着脑袋。

在一根软木底部刨出一条直沟,然后在一根矛状硬木尖端的前后犁动下,火种诞生了。在这样的环境下,火是不可能生起来了,只能在排泄物里弄出烟来,不过这样就足够让虎鲸打喷嚏了。

“蝇小子,站到前面去,我们会先被吸回肚子,再从喷嚏里出去。”大苞米把烟越弄越大。

“等一等,我们不能就这样走。”蝇小子吞吞吐吐地说。

“为什么?”大苞米不明白。

“这里大量的人类排泄物和垃圾会让它死的,它现在一定很难受。”蝇小子同情地说。

虎鲸的胃开始震动。“快,来不及了。这里的垃圾交给我,你快站过去。”大苞米把蝇小子推向前面。

“可是……”话还没说完,蝇小子已经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带走了。

随着气柱推动者一段一段的大水花,蝇小子被吹到天上又掉落下来。“成功了,成功了!大苞米。”蝇小子高兴地喊着,可是大苞米并没有一起出来。

6

靠在半人马宽阔的背上,穿过重重险阻,雪公主离开了干旱的沙漠。

“你们的医术这么高明,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治好涅儿的眼睛吗?”雪公主询问驼着她的半人马首领。

“也不是没有,只是……”半人马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雪公主坚持要一问到底。

“我不能告诉你,太危险了,涅儿的爸爸妈妈就是在那里去世的。”半人马的瞳孔里闪现出过往的画面。

“我只是想帮上忙,涅儿还这么小,不应该承受这种苦难。”雪公主枕在半人马首领背上,平静地说,但是带着一丝伤感。

“涅儿的爸爸曾经是我们的首领,他和两条腿行走的半羊人——也就是涅儿的妈妈相爱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族里的老人都对此感到很害怕。但是涅儿的爸爸不顾任何人的反对,迎娶了涅儿的妈妈,并且生下了涅儿,终于,最让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涅儿的长相外表都偏向于我们半人马,只有耳朵长得像她妈妈,因为是个女孩,也没有长出突兀的羊角。但是……”半人马首领慢下脚步。

“但是,她看不见。”雪公主帮他说完。

“是的。尽管涅儿的爸爸妈妈寻遍所有办法,即使是包罗万象的《半人马医史》也对此只字未提,在他们就快失去希望的时候,一个从南方来的巫师告诉他们说:那里有八百流沙,那里有三千死水,那里铁块沉不下,那里黄金遍地寻。”半人马首领差点说漏嘴,立刻整顿了一下口角,缓缓道来,“涅儿的妈妈听了巫师的话,去了那里,就再也没有回来。涅儿的爸爸在临走前,把首领的位子托付给了我,还让我对他发誓,不允许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再去那里。”

“那里是哪里?”雪公主又问。

半人马首领没有回答。

“涅儿的爸爸妈妈怎么了?”雪公主接着问。

“他们都变成了金子。”半人马首领补充道。

半人马队伍停下休息做饭,炊烟袅袅的后面,涅儿开始哼唱一首哀婉的歌谣,但是这首歌谣对她来说却不具有意义,因为不能看见这个世界,再好的嗓子也吟唱不出对世界的赞美诗。

“他们不肯告诉我帮助涅儿的办法,如果我能做些什么,就算只是一点点,能给涅儿一丝希望,我一定会全力以赴。”雪公主差点儿咬破自己的嘴唇,红润的嘴唇在洁白的牙齿的挤压下,让人觉得是那么可爱,那么美丽。

“你很想帮她吗?”公爵问。

“当然。”雪公主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那,跟我来吧。”公爵走了几步,突然转身,“不过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雪公主还不知道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跟涅儿爸爸妈妈一样变成金子的准备。”公爵说完,带着雪公主告别半人马队伍。

7

湿答答的蝇小子垂头丧气地在一个只有几平方米大的海岛上叫喊着大苞米的名字,在被海水送到小岛上以后,他已经呼喊大苞米的名字不知道有多久了。

一个海浪打来,涌起又落下。游动的大群的虎鲸撞开了前进路线上的海面薄冰,岛上的一粒粒沙子不断地被海水冲刷,归于大海,飘向无边的海岸线。

吞食大苞米的那头虎鲸跃出海面,挣扎着在海水里翻滚,一时之间,以虎鲸为圆心点,方圆五十米迅速染色了海水,将近两吨吨排泄物引来了体型较小的鱼来美美地饱餐一顿。

突然,悠闲觅食的小鱼群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了,大约过了十几秒钟的时间,一个脑袋窜出了水面,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蝇小子揉着眼睛,确信没有看错,那是大苞米,大苞米还活着。

蝇小子忍不住高兴地叫起来。一旁却传来了危险的气息,一条凶恶的大白鲨划开水面,快马加鞭地向大苞米冲过来。

“大苞米!”蝇小子嘶吼。

似乎大苞米并不是大白鲨的猎物,看着大白鲨从身旁疾行而去,大苞米开始拼命地往蝇小子所在的小岛游去。

大白鲨的目标是一只刚出生的小虎鲸,其他鱼类被吓得落荒而逃,腿脚慢点的就被大白鲨拿来塞牙缝了。眼看小虎鲸就要被大白鲨的血盆大口咬上去了,一头成年雌性虎鲸奋身撞开了大白鲨,用肉体保护住了奄奄一息的小虎鲸。

大白鲨见情况不妙,便转过身去仓皇逃窜了。守护小虎鲸的雌性虎鲸就是刚刚误吞蝇小子和大苞米的家伙,大苞米帮助她清理完肠胃后,她生龙活虎多了,不过眼角却还是残留着挥之不去的泪珠。

岛上有一排小螃蟹排队走路,发出沙沙声,海鸟之间调皮地嬉戏,以及风的嘈杂和海水的急促,不过,这所有的声音,在虎鲸妈妈的悲鸣之下都显得微不足道。

“你没事吧,大苞米。”蝇小子搀扶大苞米坐到小岛上。

“没事,它胃里的垃圾都出来了,现在她不会有事了。”大苞米不愿再去回想从虎鲸身体里出来的方式。

“可是她为什么还是那么伤心?”蝇小子看着危在旦夕的小虎鲸,心想那应该是它的孩子,虽然躲过了大白鲨的攻击,可为什么没有一点生气。

“那只小虎鲸快不行了。”大苞米低下头,继续说,“有的虎鲸孩子生下来半小时就夭折了,虎鲸妈妈就会用头顶着虎鲸宝宝跟随鲸群前进。”

“我们能做些什么吗,做些什么帮助虎鲸宝宝好起来。”蝇小子看起来很伤心。

“很抱歉,蝇小子。”大苞米说,“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虎鲸宝宝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虎鲸妈妈不停地用头撞动虎鲸宝宝,驱赶大白鲨一类会对虎鲸宝宝不利的猎食者和防备天上乘机来琢上一口的大鸟。虎鲸群前进的速度逐渐变快,虎鲸妈妈和宝宝已经追赶不上了,从妈妈眼中透露出的哀怨,是这样的忧伤,是这样的无奈。

“即便我们做不了什么,即便我们不能让虎鲸宝宝起死回生,最起码,最起码我们也要帮助虎鲸妈妈完成它最后的心愿。”和虎鲸妈妈哀怨的眼神对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蝇小子感同身受。

“那就帮人帮到底。”大苞米对蝇小子透露出一丝崇拜的眼神,虽然蝇小子不高大,不聪明,也不勇敢,但是他有着一颗善良的心,是谁也无法比拟的。

蝇小子和大苞米用小岛上能够找到的所有东西和虎鲸妈妈排泄出的垃圾做出来两对木筏,筏子后面用自行车和电风扇的残骸做了两个螺旋桨。在简单的装备供给下,“跟随虎鲸群前进”的计划就这样展开了。

中间的绳子套在虎鲸妈妈的脖子上,两对木筏在两侧,三个点牵动着后面的虎鲸宝宝,距离虎鲸群越来越近。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可能是被蝇小子和虎鲸妈妈的行为感动了。虎鲸群的大部队放下了速度游到虎鲸妈妈身后,帮助她一起让虎鲸宝宝前进。

虎鲸宝宝在大部队的护送下向大海的远方驰骋而去,蝇小子和大苞米也告别了虎鲸妈妈。

远处传来叫声,不再是哀怨,听起来更像是在说——谢谢。

“敢于面对死亡,也是人生必须要面对的一部分啊。”大苞米搭着蝇小子的肩膀开导他说,“在孩子的眼中,世界是那么大,那么神秘,但在妈妈眼中,孩子就是世界的全部。”

8

位于童真山峰以南,谎话森林以北,幽暗深谷以西,死海是巫师与触犯禁忌的邪恶亡灵交易的场所。

“这里就是死海。”公爵警告雪公主不要触碰死海的水源一丝一毫,“污秽邪恶的巫师曾在这里侵占了小矮人的家园,因此这里被小矮人诅咒,凡是接触到海水,不管是什么东西或是人,都会立马变成金子。”

“那涅儿的爸爸妈妈就是……”雪公主捂着嘴说道。

“是的。”公爵一脸严肃。

“这里怎么治好涅儿的眼睛?”雪公主问。

“在死海的对面有一处岩角形成的小泥潭保护着里面的七色花不受侵蚀,传说把七色花的七朵花瓣一起吃下去,就能够治好世界上的任何怪病。”公爵看着雪公主,拿起一根竹竿扔到死海里,竹竿马上变成了金色的坐标挺立在水中。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过去呢,毕竟涅儿的爸爸妈妈都失败了。”雪公主一筹莫展。

“看水里冒出的金光,失败的应该远远不止涅儿的爸爸妈妈。”公爵还是看着雪公主。

“你一直看着我干嘛?”雪公主被公爵盯着感觉怪怪的,浑身不自在。

“办法就是——你。”公爵说。

“什么,我?”雪公主以为公爵在开玩笑。

“对,只有你能对付死海,记得我跟你说的吗,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天赋。”公爵继续说,“有时候,人生就像是在磨砺天赋,关键是要敢于付出行动,先从一小步开始,有目的性地做一些事。”

“你想说什么?”雪公主不明白公爵的意思。

“把死海冰冻起来,我们就能走过去取下七色花,治好涅儿。”公爵解释道。

“你认真的吗,我怎么可能把这么大一片海冰冻起来,我最多也就在家里让浴缸里的水结冰。”雪公主直摇头。

“千万不要自己打败自己,不要害怕,我们就试一下,尽全力就好了。”公爵鼓励雪公主,同时心里琢磨:上天给予每个人天赋都有他的原因,雪公主不会辜负她的天赋。

“好的,那我就试一下。”雪公主闭上眼睛,心里想着涅儿,眉头紧锁,冰雪的形状在心中成型,似乎触手可及。

睁开眼睛的时候,死海靠近岸边的水面已经结冰了,可是比起整个死海,还不到十分之一。

“果然还是不行。”雪公主耷拉着肩膀。

“这可比浴缸里结冰的水要多多了。”公爵微笑着注视雪公主,温柔地说,“再试一次,下次一定会成功的,我敢打包票。”

雪公主又一次闭上眼睛,心中感受到的世界由混乱和喧嚣变得沉淀和清明,意识也由徒劳和荒诞不经变得清晰和冷静,记忆中所有的碎片穿插在一起,被集于一处。瞬间,暴雪飞舞,寒气逼人。

“成功了,你成功了,雪公主!”公爵激动地跑到死海上面,这里已经再没有一滴液体会伤害无辜的旅人和歇脚的行者了。

雪公主疲倦得几乎走不动路了,她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现在,她才明白,帮助别人的快乐是自己一个人永远体会不到的。

在吃下七色花的花瓣后,涅儿已经可以模模糊糊看见一些东西了,虽然还没有那么清楚,但是雪公主的容貌,涅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一张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柔的脸庞,涅儿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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