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在场的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到还不至于为了已经成为枯骨的尸体大惊小怪。他们更多的是好奇，对于一个疑似是莱恩文明时期的人的好奇。

“唔……看上 去不像是什么强者啊，如果是王者或是传奇的话哪怕死了五万年，力量和威势也会积威不散的。”莫羽皱着眉说道，“莱恩文明不是很辉煌的吗？他们的军人就只有这种程度？”

“你说这种程度啊……”洛河捡起了放在机甲旁边的枪械……当然或许在场的只有他知道那是枪械，那种枪械一看就是能量武器，虽然只在各种科幻系的作品里看过，但是洛河毕竟有着神明的视角，随便解析一下就知道了用法。虽然作为弹夹的能量源已经莫得了，但是那种残留能量和原力是等同的……只不过莱恩文明的人使用方法不同。

洛河翻找了一下机甲，果然找到了备用的弹夹。莱恩的遗迹相当危险，因为他们的文明水平可以让那些危险的玩意持续数运作万年。所以虽然五万年过去了，备用弹夹也流逝了部分能量，但是根据洛河解析的结果，大概就是原本装了五法弹药的弹夹只剩了两发，但每发打出的效果并没有发生改变。

洛河很随意的更换弹夹，那熟练的动作让所有人目瞪狗呆。然后随后对着原来的房间就是一枪，如同水流一般的射线仿佛切割在了整个空间上 。当所有人看向那面墙壁的时候，发现原本还算平整的墙壁多了一个洞口。那是连洛河那一拳都没能打穿的墙壁，居然就轻而易举的被洞穿了。

“这就是你口中 的这种程度啊……”洛河不屑的撇了撇嘴，“这种东西不需要有任何的魔法或是武道的天赋，也不需要有多少原力基础，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够打出不亚于传奇的攻击，只要更换道具，就能无限释放这种力量。并且……”

洛河推开了走廊的大门，让门后摆满了整个走廊的尸体呈现在所有人面前：“这是他们的基础标配，也就是说，仅仅是这条走廊里的一只小队，就能毁灭掉整个大陆。”

“怎么……可能……”这其中 最难以置信的就是莫羽了，毕竟不算莉可这个非人类，不算海瑟薇这种不知道想啥的，不算克里斯这种本来眼界就不高的，世界观被摧残的最严重的就只有莫羽了。

“所以说啊……”洛河突然有些鄙夷起来，或许是他那骨子里的傲慢发作了吧……严格来说应该是属于天 葬的骨子里的傲慢发作了，“区区新文明，用那种落后的体制想要和莱恩文明比较？连别人陪葬品都恨不得挖出来供着的家伙说什么呢？”

莫羽有些委屈，虽然她的确看不惯这个异端，所以哪怕是上 司的命令不能违背，她也不想和这家伙搞好关系。而洛河……或者说天 葬，反正他们俩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人敬我我敬人，若是别人没好脸色，他绝对不会热脸贴冷屁股。每次他看漫画里那些傲娇大小姐出言不逊而男主人公还要舔着脸凑过去的时候都跟吃屎了一样，所以对于莫羽他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再说本来莫羽就是追着他杀的人，哪怕现在两人的食物链反过来，他也不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

而且他也着实觉得悲哀……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一种类似恨铁不成钢的情感吧。毕竟按照地球的文明程度来看，或许真打起来和新文明也不过不分伯仲，但是若是论思想，只能说明大陆的思想过于落后：“每一项有利的装备都不是束之高阁的装饰品，平民化和量产化以及快速的更新换代才是武器的根本，你们这些只会花费数年数十年打造尖端魔法道具，结果却只有高端人才能用，魔法也只有够了等级才能学习的文明……真的是有够低级的。”

叹了口气，洛河挥了挥手，走廊里的所有杂乱无章的尸体瞬间全体保持了站立的姿态，就像是在等待检阅的士兵一般，他慢慢走过长廊，每一步仿佛都在跨越泥沼：“辛苦了各位，你们尽职了。”

在那个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在这个走廊里，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有什么东西升华了。有什么获得了满足，有什么彻底消失了。所有盔甲轰然倒下，里面的尸骨全部化成了粉末，就像是一度束缚在他们体内的某些执念消失了一般。

“愿主保佑……”洛河沉默了半秒，“不……我将会保佑你们的灵魂。”

阳光从走廊的窗外洒进来，正好映照在洛河身上 ，然而那娇小的存在，却仿佛站在漆黑的深渊之中 ，吞噬了一切的光芒。然而尽管如此，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自身就仿佛光芒万丈一般，像是神祇莅临世间。

“天 葬大人……”克里斯虔诚的跪了下来，他能够感受的到自己和洛河之间的共鸣，那是一种信仰的互动。

“不可能……不可能……”莫羽小声嘀咕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在违逆着她的认知，那是她绝对不想相信的事情。因为现在洛河身上 所散发出来的，是绝对的神性，虽然那种神性让她瞬间感受到了毁灭和破坏，但那无疑是秩序的神性，而并非教会记载过的邪神。

如果是凡人，那神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但如果是神灵，那就要分情况了。若真的是邪神，诸神必将讨伐。如果不是邪神，那么哪怕和诸神为敌，也不能称为邪神。而虽然洛河一直对光明神不敬，甚至出言侮辱，而且也杀过不少神官，但是这算不上 是邪神。他从未主动去屠杀过什么人，同时也不以杀人为乐。而真正的邪神，甚至是用人命血祭来获取能量的，这种至邪至恶根本不需要神来评判也能看得出来，而洛河显然不在此列。

莫羽终于开始战力，她现在才明白光明教会到底惹上 了怎样的存在，那是行走在世间的神灵，比起远在天上 鞭长莫及的光明神，这位名为天 葬的神灵可以轻易在尘世间使用权柄，而且两者之间的斗争已经不再是讨伐异端了，而已经转变为神战了。当层面上 升到这个程度，就已经不是她能够掌控的了。

洛河才不管莫羽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对自己到底拥有怎样程度的力量，而这些力量在这个世界的人眼里又是如何体现的一点都不关注。他只是单纯的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做，于是他就这么做了……不，并不是他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做，更准确的来说，是天 葬知道自己可以做到，所以洛河就这样做了。

洛河已经开始注意到……或者说他早就注意到了，这副身体终究还是天 葬的，虽然意识和自我是属于洛河的，但是每当使用属于天 葬的力量的时候，他就离天 葬近了一步，虽然现在看上 去他距离天 葬十分遥远，但是这段距离并不是无限的，只要他这样一步一步走下去，终究会让天 葬在这个世界完全降临。

那个时候，属于洛河的自我又会到哪里去呢？如果是彻底消失的话，这种情况又该如何避免呢？不使用天 葬的力量？那怎么可能！天 葬的力量是洛河在这个世界赖以生存的根本，他根本不可能舍弃这份力量，否则他就会像前世一样什么都不是。

（呵……如果使用这份力量会导致天 葬以这副躯体重临世间，那我就为这份久违了的回归以身铺路！）洛河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容，他就是如此的病态，比起自己，天 葬在他的意识里更加的优先。如果自己的死亡能够让天 葬重生，那么他根本不会有任何的犹豫，虽然他并不是一个会主动寻死的人，但若真的死亡来临，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求生欲。

哪怕是在这个世界，在如此众多的致死之地。催动他继续战斗下去的往往并非求生欲，而是属于天 葬，属于末代龙皇的高傲。他可以死，但是天 葬不允许败。

整个要塞都仿佛在诉说着五万年前的那场战斗到底有多么惨烈，走廊里的尸骸还算完整，外部广场上 和要塞顶端的尸体则是四分五裂，就连那坚硬的机甲也被撕得粉碎，就像是被绝对的暴力生生撕扯一般，而且装甲板也被扯断，那是连之前洛河一拳都没能留下太大痕迹的装甲板。

“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莫羽作为这只小队里唯一的正常人，还是很正常的发出了疑问。

“其实还是很明显的。”莉可蹲下来看着一具尸体的碎片，“这里留下的所有奇怪的设备都是同一个风格的，也就是莱恩文明的。而这里所有破坏的痕迹都属于另外的一种，所以排除了这些人内战的可能。敌人要么是进行了一种并未折损一兵一将的方式彻底碾压了这里的人，要么就是在战后清扫过战场并将己方的尸体全部带走了。当然，这其实并不合逻辑，因为这样的处理方式毫无道理。而且根据那些痕迹来看入侵这里的人都是一群疯子，很难想象他们会有把尸体带走的行为。所以……”

“所以那些尸体并不是被带走了，而是彻底消失了。”洛河站起身来，金色的眼眸环顾整个广场，乌云从天空上 压下来，就像是要将整个要塞笼罩住一般，“无序、混乱、凶猛、疯狂……而且死后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你难道没有想到什么吗？”

“你是说……”莫羽骤然想到了什么，“害兽？不对啊……以莱恩文明的实力来看，害兽应该不至于对他们造成这种程度的伤害啊？”

“若五万年前毁灭莱恩文明的真的是害兽的话，”洛河眯起眼睛，“你觉得那种害兽会和你所知道的那些是同一个等级的吗？”

莫羽语塞，她也很清楚，害兽也是分等级的，就像之前在帝国南境出现过的六级害兽，她没法保证不出现七级的……虽然至今为止并未出现过，但是谁都不敢保证没有更加高级别的害兽。

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 在这糟糕的场面的时候，天地突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