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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彗星与离去的背影(二)

  

来到这个世界上,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熟悉的艰难。

如果选择救助彗星,大概要消耗掉所有的治疗药水吧。毕竟彗星的伤势,不是简单的划伤能比拟。

可如果用尽治疗药水,就意味着将来的战斗将失去自保手段。也许在下一次出航时,对我来说重要的人也将受到同样的伤势。

到那时候,我又该怎么办呢?

同样的遍体鳞伤,同样向我乞求性命,说她不想死。

这个人可能是克爹,可能是光辉,可能是在场任何一个无可替代的人,也可能是我自己。

我想,大概我什么也做不到吧……除了眼睁睁地看着。

相比之下,彗星与我只不过是未曾谋面的人而已。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指挥官!!”

小天鹅啜泣着,眼神渐渐露出绝望,似乎读懂了我的意图。那位名为“彗星”女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的时间不多了,大概再等一会,甚至都不需要我做出选择。

“指……挥……官……”

这一次,彗星自己开口了。

“请讲。”

心怀愧疚地,我小小回应着。

“保护……好我的……妹妹,救……救我……的家乡,可……以……吗?”

少女面如金纸,鲜血从她干燥的唇角一点点渗出,脸上露出单纯的笑容。

在这种情况下。

对着我这样的人。

现在比刚才更寂静了。我能感受到,在场所有人都在盯着我,她们也许是想看看,这究竟是一个物质至上的冷血指挥官,还是热心肠的普通人。

我吸了一口气。

这样可不妙。我真正的目的,还不能让大家知道,至少现在还不行。

“光辉,把药水全都给彗星喝下,两瓶全部。”

我迅速回答道。

光辉终于露出了释然的表情,擦了擦眼角的泪光,赶紧点了点头。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在新月和小天鹅的帮助下,将药水一滴一滴流进彗星干裂的嘴唇。

如同时间倒流一样,血液顺着彗星的胳膊回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涌进伤口。

不愧是黑箱子里的珍贵药水。一瓶下去,彗星的脸上已经恢复些许的气色;第二瓶喝到一半,彗星的伤口就开始愈合了。

趁着彗星喝药的这会儿功夫,我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这是一个还算蛮可爱的少女,尽管衣服上浸渍了血迹,但依旧隐藏不住皮肤白皙的光泽。略显苍白的脸颊透露着单纯,淡淡的弧眉皱起,透露着一丝倔强。

没人知道她发生了什么。这个可怜的女孩不知被谁扔到箱子里,浑身是血,却还不忘挂念着妹妹和家乡。

说起来,这一幕似乎我以前见过。

那是第一次走出第二海域的时候,作为“华夏服务器”第一位到达这里的人,我得到了一份大奖。

同样是一个黑色的箱子,同样也有着危险诡异的装饰,里面同样也躺着一个少女。

海妈因此加入了我的舰队。

刚开始海妈也同眼前的彗星一样,双目彷徨, 孤独又无助。

因此当我打开箱子的时候,她胆小的她缩了缩身子,不小心踢到箱子,导致我的手指也被箱子划伤。

巧合这种东西,有时真的忍不住想去感慨一下。现在,我的腿同样也受伤了……

同样……也……

我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不对,等等。

我……我好像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难道说……彗星从一开始就是自己人?

我盯着刚喝完药水痊愈的彗星,右眼皮再次开始跳动。

彗星和海妈一样,是即将加入我舰队的新成员?

我堂堂指挥官一名,却被自己的新成员吓得屁滚尿流,左腿控制不能……?

甚至还有那么一瞬间,我在严肃地思考死亡的问题,是这样吗。

“咳咳。”

我轻咳一声,这件事情决不能被其他舰娘发现了。

“彗星,你、你刚才好像说……救救你的家乡?那是什么意思……呢?”

我整理下情绪道。

彗星在新月和小天鹅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跨出了黑色箱子,苍白的脸上没有变化。

“彗星?”

小彗星攥紧了拳头,脸上露出一丝痛苦。

“是这样的。我本来是待在第二海域【外围区域】的海上居民,可是在昨天,领海内出现了一批外来人,把我家乡的人都绑架抓走了。”

我皱了皱眉,感到事情有些蹊跷。

“所有人都被抓走了?”

“是的。一共二十多人,都被绑走了。领队的人说,要把大家带到一个叫做高危海域的地方,进行……突破实验。”

彗星轻咬嘴唇。从她泛红的眼圈中,我可以感受到她藏在心底的自责。

在她这副小小的身体里,承受着与之不符的重担。

我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突破实验……吗。

也就是说,对方明白“突破”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了。

事情变得有些……不,是变得相当棘手。

再看看新月和小天鹅,她们似乎还没能从震惊中认清现实,表情有一丝呆滞。也难怪,即使是光辉与克爹这些经历过不少战斗的舰娘也一样。舰娘绑架舰娘,确实有些难以置信。

我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以此整理凌乱的思绪。

上次她们三姐妹在一起玩闹,已经是27天以前的事情了吧。

我在离开第二海域以后就再没去过,塞壬的敌人刚好在这时趁虚而入。

“指挥官,您……知道高危区域在哪里吗?”

彗星盯着我,略显伤心的表情中闪过一丝希望,似乎还不打算放弃。

“高危海域其实并不是只有一个地点。”

我叹了口气。事实上,现在我正站在高危海域中。

而这一路走来,别说二十个人了,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也就是说,彗星所说的高危海域,并不是指第二海域的高危海域,而是其它地方。

“那……最接近这里的高危海域,又在哪里呢?”

彗星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似乎从她的话中感受到一种颤抖,接着她点了点头,重新鼓起精神看向我。

坚定的目光中,闪过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意。

她不会是想……

“如果现在快点走的话,或许还来得及赶过去——前往第三海域。”

我选择如实回答。

“那么,指挥官。您……会去那里吗。”

果然。

我皱了皱眉。在场所有舰娘都看着我,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会去,但绝不是现在。”

对我的舰娘们来说,第三海域对现在的她们还太早了一些。

我决不能让她们涉险。

“指挥官!”

新月和小天鹅异口同声道,她们与彗星朝夕相处,会担心自己的家人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彗星接下来会做出什么选择,她们最清楚。

即使是只有她一个人,也要铤而走险前往第三海域。

事实上,彗星的性格太过明显,即使是初次见面的我,也猜出了她的意图。

但我不能拿大家的性命去赌。

果然。彗星苦笑着站起身,先向我深深地向我鞠躬,表示感谢,然后转过身,迈过了那只装着她的黑箱子。

那只黑箱子,正是第二海域了终点。

同时,也是第三海域的起点。

彗星在抬腿迈过黑箱子的那一刻,一道淡蓝色微波从彗星悬空的大腿周围散开。就像是穿过一道透明的水墙一般,随着彗星迈入,空中的水墙微波粼粼。

我很明白,等待着少女前方的是怎样的道路。

但对于一个指挥官来说,保护好自己的舰娘才是最重要的。

她没有选择加入我的舰队,而是选择离开,所以我也只能默默目送,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仅此而已。

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两个萍水相逢的路人擦肩而过罢了,我没有帮助她的义务,也没有帮助她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我,正是因为做出这样过于天真的选择,才会像现在这样后悔莫及。

“大家收拾好东西,我们回去吧。”

“请指挥官大人再考虑一下,贝法觉得……或许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贝尔法斯特连忙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一脸急切地希望我停下脚步。

我努力平复着自己自责的心情,反手抓住贝法的胳膊,咬牙继续离开。

“第三海域……真的有指挥官想的那么危险吗?”

我脚步一滞,听到背后光辉的质疑声。

这大概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吧。放眼望去,哈曼也好,Z46也好,皇家方舟也好,其他舰娘们也好,即使背对着她们,我也能感受到来自大家怀疑的目光。

这是第二次了。

“是的,非常强。而且还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一旦踏入新的海域,就必须走到海域的尽头才行。从【安全海域】开始,通过【外围海域】、【危险海域】,才能到达高危海域,这一路上有一个人受伤都无法得到及时的治疗,因为我们的治愈药水已经用尽了。”

右手抓着贝法的胳膊,我继续抬脚。

“高雄觉得……指挥官大人这样做虽然或许没有错。可是,要这样冷静地说出判断……”

高雄叹了口气,虽说我看得出她的不情愿,但终究还是听从了我的判断。

这是一个开始。

有了高雄的表态,新人驱逐舰们也开始选择跟上我的脚步。悬浮装置启动,脚步声越来越多。

我的内心如同千刀万剐。

因为我的过错,舰娘们即将间接背负“杀害彗星”的罪名。

在第三海域等着彗星的,是一对极负盛名的正航。与光辉这种仁慈的航母不同,那对姐妹的手段恐怕相当歹毒,这是和另一个世界,也就是我原本世界的历史有所关联的。

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

最棘手的是,那对姐妹恐怕已经认识到了“突破”这一事物的存在。

不是突破本身,我所担心的是,她们为什么知道“突破”这件秘辛。

有人告诉了她们这件事。

这个人可能是塞壬手下任何一枚棋子,甚至可能是塞壬本人。无论如何,都不是现在的我能轻易对抗的。

第三海域里的敌人,并不只有那对姐妹。

那么,就算是我亲自跟随彗星,恐怕也很难回来。

即使我还有两瓶……不,即使还有十瓶治愈药水,也是一样。

就在这时,我听到克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嘿,胆小的指挥官,你以前好像说过,保护自己的舰队是最重要的事情对吗?”

背后克爹的声音带着一丝讽刺,以及一点嘲笑。

“是的。”

我没有回头,继续拽着试图挣扎的贝法走着。如果在这时停下了脚步,那一定很难再迈出去了。

杀死彗星的罪人,不是第三海域的敌人,正是我自己。

“你好像也说过,进入第三海域之后,必须要走到尽头才能回港来着?”

克爹的笑声越来越刺耳。

“是的。”

我硬着头皮继续迈步,安静地海面上,只有克爹强忍的笑声回响。

不对。

她为什么会这样问?

刺耳的笑像魔爪一样,阻挠着我前进的脚步。我脑海中的困惑越来越重,后脊发凉。

难道她也打算……

我终于被迫回过头。

那笑声已经敞开怀了。不是冷笑,不是漠然的笑,是真挚的,把我戏耍的阴谋得逞小孩子般的开怀大笑。

我看着捧腹大笑的克爹,感到一阵恼火与无奈。

她的左手牵着哭啼啼的小天鹅,右手牵着怒瞪着我的新月,双脚站在黑箱子的后面,笑个不停。

是的我没有看错。

这个家伙,居然跑到了箱子的后面。

站在第三海域的起跑线上。

“嗨,胆小的指挥官。现在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办呢?”

克爹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自信地等着我的回答。

……这小兔崽子!

我咬咬牙,又叹了口气。不让自己任何一位舰娘受伤是我的信条,唯独这件事我一定要做到。

那么,也就只能那么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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