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完所有的情况，时院长提议道：“那么现在，我们就开始正式的合作吧。光从毛神将你的一滴血里我们还解不开僵尸病毒的秘密，所以请你移步跟我们去设备更精良的实验室里。神将的高徒也不必担心，只要经过一个不大的化疗手术，就能清楚所有病毒了。”

然而，刑初晓从皱着眉头思考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想清楚僵尸病毒，我想和它们共存，就和师傅一样。”

时院长被这小妮子的一席话吓得不轻：“小姑娘你可别犯浑啊！毛神将的情况特殊，所以才能反过来利用僵尸病毒。你只是血脉力量比较强的人类，没有抵抗基因攻击的防御手段！”

“我的确没有，但是我的祖先为我留下了底牌。”

刑初晓坐正，表情中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我没有犯浑，现在的我倍儿清楚。”

时院长气结，转向毛钰：“毛神将你也不劝劝自己徒弟？”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每个人都要走自己的路，作为师傅我尊重她的选择。”

毛钰依旧躺在椅背上，看起来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

时院长被这对师徒搞傻眼了：“你们妖族的教育方式，真是简单粗暴啊……罢了，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就不管闲事了。但是毛神将，如果高足发生‘意外’……”

“我负责善后，不会让院长为难的。”

毛钰回答得很平淡，但谁都清楚这个善后指的是什么。

刑初晓还补一句：“最好把我关进没人的空房间里，这样我能安安静静地进化。”

“……行吧。马上会有人把你带到封闭的房间里，除了一日三餐外不会有人打扰你。但作为科学研究者，我最后提醒你一句：僵尸病毒绝对是生命的禁忌，不是随随便便能掌控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时院长还想让这个异想天开的女孩回心转意，但是刑初晓灿然一笑，回答道：“院长爷爷，不必多说了。虽然我成为进化者的时间不长，但也很清楚，真正的顶尖强者绝不是靠平日苦练就能练成的，没有奇遇机缘的话，是很难达到他们的水准的。”

毛钰呵呵一笑：“果然跟我们毛家很像，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那种！时院长，我们师徒还有点话要说，能不能给一点私人空间？”

时院长点头表示理解，说自己先出去跟手下人交代一下，马上就带毛钰去做僵尸病毒的解析研究。

待他走出办公室后，毛钰和刑初晓对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狡黠的奸笑——对，就是奸笑。

“你这小丫头鬼精得很啊！是不是在想那个打算？”

“哎呀呀，差点忘了师傅也曾拥有过刑天之目。为什么当年我老祖宗被砍了头也依旧能保持思维意识？当然是因为他老人家感染并战胜了僵尸病毒啦！我已经通过刑天之目获取到了老祖宗的经验，对掌控僵尸病毒有把握了！”

“哦哦！多少把握？”

刑初晓站起身来，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竟有一丝大宗师气魄，竖起一根手指道：“一成！”

毛钰也不感到吃惊，拍了拍刑初晓的肩膀，说：“加油，这是一把豪赌。等你成功出来，师傅带你去神宫最好的饭馆里搓一顿。”

“嗯！”

过了十分钟，刑初晓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了小黑屋，毛钰则在时院长的带领下，前往科学院的最底层。

站在下降的电梯里，毛钰旁敲侧击：“据说，曾经科学院捉了我妖族不少同胞，恐怕也是在这地下的最深层做实验的吧？”

时院长干笑两声：“毛神将，这已经是百年前的旧账了。我的前任早就在你们神宫的眼皮底下被枪决了，科学院和政府也对妖族作出了补偿，请你不要产生误会。”

“只是随口问问。不过现在，这地下深层在做什么实验呢？”

“当然是针对僵尸的各项研究了。这里是全密封空间，即使出现意外，也不会对上层造成任何影响。而且下层布置有自毁程序，必要情况可以手动启动，把整个下层所有生命体烧成无机物，连微生物都不放过，所以不必担心病毒泄露……哦，我们到了。”

电梯停顿，大门打开。

本来毛钰已经在开门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在看到下层实验室的那一刻，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每个营养舱里都装有一个僵尸的器官，而且每一个器官都是活的，在营养液中隔三差五地鼓动一次。在实验室的深处，还有不少被拘束着的僵尸，全部被铁箍锁住四肢腰肢和脖子，连嘴巴都被铁球塞住，连嘶吼都办不到。

这些全部都是炎黄科学院的实验素材，他们从新鲜的僵尸身上提取器官、血液，以期能破解僵尸病毒的秘密。

“毛神将觉得太残忍了吗？”

时院长微笑着问毛钰。

而毛钰耸了耸肩：“你是没见过他们把人撕成几段时的场面。不过……你们想把我切片了？”

时院长打了个哈哈：“神将说笑了，政府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把你完整地送回神宫，怎么可能会做成切片呢？不过听说毛神将你的恢复能力堪比僵尸，能不能切几片下来让我们研究研究？反正是能长回来的嘛！”

“……请恕我拒绝。”

其他研究员看到时院长带着毛钰下来了，并没有去围观，只是朝他们点个头以示我不是个瞎子，然后继续忙活自己手头的工作，一丝不苟地记录一个个数据。

“走吧，我们为毛神将专门折腾出了一个地方。”

毛钰跟着时院长穿过这群记录僵尸器官数据的大厅，总感觉有一种被人盯着后脊梁的感觉。

但每次他猛回头，都找不到一个有异样的人，所有研究员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仪器上起伏的数字。

几次过后，他只好作罢，跟紧时院长的脚步。

毛钰的直觉没有错，只是他没有注意到，有一颗营养舱里的僵尸眼珠，从始至终都在跟着他的走动而改变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