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的眸子里涌出悲伤一般污浊且泥泞的感情。

“为什么....这么问？”

慕夏将拳头抬到胸口之前，褐色的眼睛飘移了视线。

她也是一副犹豫且不安着的表情，另一只手也是握住手腕，有些颤抖着说道。

“我也....不清楚。”

平静的自习室里只有她与我的呼吸声存在着，我看着她，不知道我是否也表现出那般复杂的感情。

“只是....只是.....我觉得不对罢了。”

慕夏重新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睛里充斥着勇气与觉悟。

“明明，当时是你救了我不是吗。”

“你还记得啊....”我嘴角泛起的笑意是那般苦涩，不过我也无法将其收束回来。

“.....看来你是经常被遗忘呢......”慕夏小声地说着什么，“怪不得聚会那时候没有来....”

“总而言之，我就是不明白啊，明明是你从那颗落石之下救了我，却又要将责任拦到自己身上呢？”

慕夏的目光狠狠地钉到我的身上，看得出来，要是没有答案她多半不会离开了。

而这，就让我有些困扰了。

我缓缓偏移了自己的目光，那不知道望向那个遥远地方的眼眸里涌出悠久的悲伤与不甘。

“那是啊......为了我的朋友，为了我的朋友啊。”我顿了顿，然后使劲吸了吸鼻子，眼眸中的悲伤与不甘蒙上了一层薄雾，这是我的释然。反正一切都已经完成了。

他们不会再度受伤的世界，已经完成了啊。

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终于还是露出笑容啊，我。

“朋友？”慕夏的呢喃中饱含了疑惑。这也难怪，在她看来，我应该是已经众叛亲离了。已经没有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物存在了。

“但是，真的有必要吗？”想要探究真相的少女质问着我，她想要解决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要，做到那一步呢。为什么亲自犯下罪孽呢？”

她不断质问着，但是我已经不会回答她了。

天真的她，自然明白这个把柄的用处。这是个弱点，是个可以再度强取豪夺的机会。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那么做了而已啊。”

噗嗤地笑出了声，还真是什么都想知道啊。慕夏。

但是我不会说的，既然想要明白什么，就一定要舍弃一些东西才行。而现在的你，还没有值得舍弃的东西啊。

“不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那么做。”

“不是说了嘛。为了朋友哦。”我再次转向她。

“你还有那种东西吗？”慕夏看着我，意外地认真。“从始至终，你就没有把任何人当成朋友吧？”

“.....为什么这么说?”我看着她，嘴角不知觉挑起笑意。

“我从以前就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慕夏皱起眉，看来也是有一肚子的牢骚要发了。“在社团的时候就是，跟德志前辈就混在一起，从来不见你有什么动作，上台表演也好，台下支援也好，我没有见过你为社团出过一分力啊。周授恩。”

慕夏握紧的拳头里多了一丝的不满，看来她也积攒了不少嘛。终于要说出真心话了吗，也好。

“不过.....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你，曾经跟德志前辈那么要好呢。”

慕夏的拳头又松开了，话语中的感情不像是愤怒，更像是...嫉妒？

“德志前辈跟你可不一样啊。他为了大家奔赴前后，即使被他人抢走了功劳也不怨恨。只是默默看着我们，一直微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还是憋不住了，我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

“看这样子，你应该是挺喜欢的吧，德志那家伙。”我看着她，眼中的讽刺也在此刻尽数涌现。

“什么——我只是比较在意德志前辈罢了！”慕夏看着，脸上居然漏出一丝绯红。

“那，为什么要把你的德志前辈提出动漫社呢？”

我看着明显，脸上的不屑是那么的明显，“呐。回答我。”

“...........”

沉默，回答我的只有沉默，慕夏就像是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真亏你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跟我提起德志呢。导致德志现在的失意的，不就是你啊！”

眼中的暴虐尽数灌输在话语里，我就这么对着慕夏怒吼着。

“我.....我不是，我没有.....”

慕夏那脆弱的自我麻痹就在此刻尽数崩坏，她一脸被玩坏了的表情。眼角闪烁着晶莹。估摸是崩溃了。

“没有？别跟我说不是你跟主任打小报告，说我和德志在社团里无所事事！”

“现在！现在又跟我说德志在默默努力！你他妈开什么玩笑！”

“你，你什么会知道..........”

她看着眼睛里已经满是恐惧。她原本以为自己做的事情不会被人发现吧。

“呵。是啊，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