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肉，只是感觉到这饥饿似乎还没有被不断下咽的食物填满。

现在才觉得，自己曾经忍耐这么久的饥饿，到底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只是一时的放纵自己就已经到达了自己都惊讶的程度。

肉的滋味，太好了，配上这酒更是美味。

“我想，是个女人都肯定很嫉妒你吧。”

这话，并非是奈吉尔对着艾雯说的话，而是艾薇对他说的话。

她就在哪里看着他一直不断的吃，不断的喝，就好像无底洞一样的将一盘盘端上来的食物给吃下去，那早就已经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分量了，可是你看他的独自一点都没有鼓起来，好像根本就没有吃多少东西一样。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开心了。”

“真个是恶魔啊你啊！哈哈哈！”

不知道多少的女人为了自己的身材而减少食量，有多少想吃却不敢吃的东西，就是害怕自己比昨天更胖一点，要是谁都像他那样，吃下那么多一点事都没有，那自己肯定也会跟他一样，用那样粗野的方式大嘴大嘴的去啃那些肉了。

看着那些肉上的油汁和调料就让人食指大动，就这样只是看着他吃真的算是一种煎熬，不过却也是一种享受。

格外的舒服啊，就只是这样看着一个人吃饭，就有这样的感觉。

虽然很粗鲁，跟野蛮人一样的方式，但是那种纯粹的享受却能够感染只是看着的人。

“说说那本书吧，你是怎么找到那样的书的。”

感受着奶油在自己的舌头上慢慢的融化，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在某个书店里我找到的，连店主都不知道这本书怎么在书店里出现的，可能是读过这本书的人在某一天偷偷的将它放进了书架上，然后确实如他所想被人发现了。”

就是这样的巧合，就是以这样极低可能的方式，这本书落入到他的手里。

“实际上，我觉得这本书没有任何优秀的地方，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本无用的废纸。”

“我知道，要让一本如此糟糕的书有任何可以让人称道的地方，谁都觉得头疼。只是将真本书传播出去的人，真正读完这本书的人，都能够明白，其中重要的已经不是糟糕的内容，而是文字里的情绪与思想了，我们都能够感觉到这书里的愤怒，无奈，绝望，爱意，好与不好的东西交织在一起，只有真正会像细细品味美酒的人一样体会，才会感觉到这本书唯一的价值。”

奈吉尔的动作，好像突然之间就变得极为的正常，他擦干了自己的手，开始用上了餐具。

“以残忍的方式杀死一个人，再做一些让人不敢读下去的事，我知道这好像只是为了恶心而恶心的书一样，这就是一道阻碍，将会读的人和不会读的人分隔开。实际上，如此极端病态的内容只是让我们感受到了一个人讲极致的情绪给美化而已，我并非是说将丑恶的行径修饰的有正确性，只是让这一切给了人一种邪恶的美丽，一种似幻似梦的浪漫一直都萦绕在我读这本书的时候。”

“会喜欢这本书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残忍的人，这就是我的想法。”

邪恶的美丽，要如何去想象一种邪恶所展现出的美丽？

一朵盛放在罪恶之中的花，是何种模样？

艾雯看着烛火，时而随着风摇曳，时而无风也会跳动，她看见了被橘黄火焰包裹住的蓝焰中的自己。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杀死无辜的人的人的时候，一个自己找不到任何开拓借口的人的时候，那种负罪感在心中不断的滋生。

一个可怜的人，死在了自己的手中，手指上满是他的鲜血，可是我却没有任何的**，而是恐惧。

身体感觉如坠冰窟，却不断的留着汗水，将自己的衣裳都浸湿。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挣点钱而已？我做错了什么吗？

一个知识为了生活而辛苦劳作的人，就那么惨死在自己的手中，看着他流着泪水捂住自己的伤口，慢慢的等待着死亡带走自己。

我到底做了什么？原本如此残忍的我，却有了这样的想法。

并非是因为对神的信仰让我萌生了这样的想法，我本身就如此的残忍，信仰也就没有了多少的束缚，可是我却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我杀了一个，不应该死的人，我杀了一个我自认为应该好好活下去的人。

这样的事，绝无任何的美感，这也是促使我疯狂压抑自己的原因，直到自己加入了异端审判庭。

我很享受人死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可是不包括所有人。

在卸下假面的生活中，伪装成常人的自己见识过一个个丑恶的人，我在唤醒者他们死在自己手中的场景，是如此的甜蜜诱人。

而也有吸引着自己的人，就如同哈特，如同闪耀的星辰一般在黯淡的群星之中熠熠生辉。

我的欲望，只会在施加在丑恶的热身上才会是正确的，才会让我感觉到我真正乐在其中。

但我自己依旧很清楚，自己同样是如此的丑恶，简直就是嗜血的恶鬼。

但这却让我感觉到了一种美丽，以丑恶的方式杀死丑恶的人，在血腥之中我感觉一切都在升华！

这一切，在死亡来临之时变得美丽！

而那极美的邪恶之花仿佛就盛开在尸身之上。

“没个人看见的，都不一样，同一颗星辰在不同人的眼中光暗也会不同。”

“好吧，好吧。”

扔下了一笔钱，两人也就离开了酒馆。

不知道何时才会天亮，街道上的尸体早就变得冰冷。

“让我一个人去没问题吗？”

奈吉尔看着街道另一端的艾雯。

“其实对你而言，根本就没有问题吧，毕竟我猜之前也应该只是一个意外。”

“是啊，饿着肚子再让人近距离给一枪，真的让我很意外。”

“那我就回家了，明天我还想去买衣服呢。”

“只要你给的情报没出错的话，好吧。”

“那就交给你了，首席。”

有些意外她又突然改口这么叫自己，不过她却不管，而是自顾自的沿着街道远去。

只是奈吉尔还站在那里，看着周围的街道，站在灯光之外更显得黑暗。

好像，从来都没有如自己所想过一般，只是想要简单的度过一段时间而已。

就如同曾经一般，只是一切从来都不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而已。

像是一瞬间发生了很多，又像是今夜如同十年一般漫长，这一切的感觉是如此的复杂。

只是一切，都可以变得更有趣了而已。

虽然因此自己也失去了一些。

可又能如何呢？

回去吧。

他能期待的，只有天亮之后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