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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一.不归

性转病毒故事集 鷇音未来 5838 2019-08-03 08:03

  

蝉鸣的夜晚,昏黄的灯光,一切一如往常。这仿佛只是我生命中一个平淡的夜晚而已,在这一夜之后,我的家庭仍然会十分美满,父亲还是那个少言寡语却像山一样厚重可靠的父亲,母亲还是那个带着最温柔的微笑每天接我回家的母亲,哥哥,也还是那个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无时无刻都愿意向我张开怀抱的哥哥。

房间里,管风琴随着夏夜的风低吟浅唱,玻璃柜里哥哥以前玩过的机器人玩具还没有收拾好,天花板上贴满了卡通画,我正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父母和哥哥回来。

哥哥生病了,很久没有回来,今天他就要回来了。我要给他个惊喜。

用攒下来的零花钱买下来的玩具,在灯光下闪烁着光泽,上面的按钮我都没敢按,等着哥哥回来启动它“变身”。

楼道里,脚步声响起,我迫不及待的打开门“哥哥,你回来啦!”

但是出现在我眼前的却不是那个长我十余岁,留着寸头,身材高大,皮肤有点黑,笑容阳光的哥哥。

那是一个看上去甚至不比我大的女孩,最多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她的眼睛轻眯,显得有几分虚弱,父母看也不看我的回头换鞋。

“你是谁啊?”我好奇的看着那个女孩,她避过头去,一句话也不说。

“你是谁啊?我哥哥去哪了?”我拽住她的衣领问到,她衣领上的标签都没有剪,划在她颈部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印记。

她还是不说话,我看见她脸颊上带着几道泪痕。

“你是…”我话音未落 就听见父亲用我在他口中从没有听到过的颓废,愤怒的语气说到:“他是…”

“你哥”

“…”我惊讶的看着这个女孩,她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颤抖了一下,然后就在也没了动静,低着头站在我面前,我感觉她比我要低了一头,可能还要多“你是…”

女孩的眼泪,落在她的脚边,反射.出昏黄色的光。

“对不起”她忍着某些东西对我说,我觉得她不用和我道歉。

但是她的确道歉了,我不太懂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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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父亲的嘶吼声夹杂着拳头接触到肉体的声音,伴随着母亲的尖叫声“这么多年了,我就这一个儿子!我养着你,我让你给我传下陆家的香火?我这辈子没报的仇,还等着你去报!可你现在能干什么?你还想去上学?我还要再为你花多少冤枉钱?”

这些就发生在我房间的墙的那一边,我不知道是谁被打了,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尖叫——那声音凄厉的让人想起绝崖上的斑鸠,让我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爸爸”我用尽力气喊了起来。

“…怎么了,小晴?”一阵沉默过后,父亲嘶哑压抑的声音从墙那边响起

“你在打…哥哥吗?”我只能小心翼翼的这样问,在我的房间里,依旧没有送到哥哥手中的玩具略微磨损了一点点,我有点担心,可能哥哥不会要它了。

突然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父亲质疑的鼻音,随后就是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你…”父亲依旧带着戾气的声音被铁质机械锁的齿轮咬合声盖过。

“干瞪眼睛干嘛?该干啥干啥”父亲的声音带着一点犹豫,但依旧没有松口“那个小子…小妮子没我活不了,她会回来的,除非他想死,感觉准备一下晚饭…”

我冲出了房间,平生第一次自己把机械门锁打开,离开了房子。

tc市那时的夜晚只代表一个东西,不是灯火辉煌,不是月下花前,而是绝对具通知性的,长久的沉默,那一晚,母亲在楼上绝望的嘶吼声贯彻整个院落,我一整晚在外面,寻找那个我想要看见的影子。

尽管它被残酷的现实压扁,揉搓,变成了畸形而悲哀的样子。但在我心中,它始终是那个高大且随时会保护我的人的剪影。

我找到的当然不是那样的影子,事实上,在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一个路灯下,灯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更显得她身体的娇小。

我看着她,告诉我自己,她其实还是那个哥哥。在那一天刚刚回来时落了几滴泪以后,她遭受了不止一次的毒打,但她从来没有哭过一秒钟。因此我觉得她那天是为我在哭。

我攥紧了手上的玩具腰带,给她递了过去“这是,为了庆祝哥哥出院…”

哥哥有点不解的看着我,突然笑了出来“谢谢”

她把腰带带在了身上,因为体型原因,略微有点不合身,如果是以前的哥哥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cyclone!”哥哥按下了其中一个玩具的启动按钮,然后可爱的歪了歪脑袋“唉?好像另一个玩具不见了?”哥哥皱起眉头,她回过身看着我“能回去拿一下吗?”以往来说她说出这样的话会让我很安心,但今天不同,那双眼睛中露出了几分祈求的神色。

“我们一起回去吧”我强忍着嗓子里呜咽的声音,我知道如果我走了,也许我就永远找不到她了“就算他们…不要你,我也…”

她垫着脚尖,把手放在我的头上“回去吧,拿着剩下的那部分,双子(w)]的话,不能少一个啊”月光照在她陶瓷般精致的面庞上,悄悄地掩住她眼角那悲哀的泪水

你真不该哭,很多年以后我都在想这件事。

因为那一丝没有流下来的眼泪,引得多少人入了你那没有尽头的局?

这场红尘事,就自哥哥的那滴眼泪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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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回家,父亲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一言不发,我没有管他,径直走向卧室。我翻遍了整个卧室,尽管我知道那个玩具一开始就不在这里,这样拙劣的骗局在哥哥第一次到外地上学临走前,就已经对我使用过。

但我还是这样做了,至少这样可以让我好受些,我是做过努力挽留她的,不管为了她还是为了我。

再次回到原地的时候,一如我所料,哥哥已经离开了,在地面上,一个黑色的玩具零件倒映着月光。那一夜母亲最终没有下楼,她在楼上再如何声嘶力竭,都不能激起我的一丝同情。回到家中之后感觉一切都变了,房子还是那栋房子,玩具还是一地的玩具,天花板还是那个天花板,窗外还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但我一下子有种感觉,最令人绝望的漆黑其实就在这个家中。

这种漆黑看不见,但又充斥着我的视野,它就藏在每个阴影,每个角落,以及父亲每一次皱紧的眉间,将人的灵魂拖入没有尽头的深渊中去。

在那之后每一个夜晚我都会做噩梦,梦见一个比我小了几分的女孩——或者说我记忆里从医院回来的哥哥,抱着原本的哥哥的头颅,坐在家门院前和我告别的地方,时而失声痛哭,时而笑的让人惊悚。

如果说有什么更让人绝望的事,那就莫过于我在醒来之后,发现现实比梦更让人作呕这件事了。

漆黑的家,终日浸在尼古丁的烟雾里的父亲,和发了疯的母亲。

这就是我接下来十年人生的近乎全部。那些漆黑的东西穿过墙壁,透过窗户,将我的身体与灵魂也染成了污浊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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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高级木料制成的办公桌上撒着些许烟灰,雕纹着廉价装饰品的柜子里装着顶多只有四十年的酒——这老鬼可不舍得把好东西摆在外面,这地方我日常可以随意出入甚至拿东西,不过个人不太喜欢来,只有过年时过来找点蒸碗。

“你今年十八了”我名义上的父亲——陆时年用毫无波动的语气说到。

“有屁快放”实在懒得和这个货色打交道,满口的仁义道德到头还是那副嘴脸,他想干什么我是一清二楚的,所以到也无所谓于这点客套话“但我得提前说一下,你让我去上什劳子大学我是不去的。”

“你就这么排斥我?就因为我当初把陆高阁气跑了这事?”时年擦着烟斗,眼睛看都不看我一眼“所以说你和你那不成器的哥哥一样,都是如此目光短浅…”

“如果你愿意及时去找他,到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说到底,你是根本不准备要女孩的”我也点了一支烟,很恶意的把一圈烟吐在墙壁上挂着的落了灰的结婚照上。

“对,就像我当初根本没准备要你”时年也吐出了一口烟圈“不过你生下来后,我就把那个说你是女孩的算命的办了。”

“嗯,我好感动呀”当然是棒读了,这种语气虽然不能激怒他,但总是能让人感觉到一丝莫名的清爽“不过你还是不用想了,你的家业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也没准备给你的初恋报什么仇,你要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你可以自己去神风掉你的仇人,反正他的饭店就在咱们家酒店旁边”

“…冥顽不灵”他的语气很平静,散发着异味的烟从他口中喷出“我要是绑个炸弹去对面,我是遂了自己的愿,你可得被我的仇人活活分尸了”

“不见得,我看我要是也患了那种病,你得先把我分尸了”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况且你不愿意对你那仇人下手,只是因为你的酒店和他的餐厅算是相互依存了,你不愿意损失自己的票子而已吧?”

“当年是当年,没钱的时候,有的取舍是必须的”父亲将烟斗放在烟灰缸前掸了掸

我看着这个男人的脸,这些年来,他变了很多。变得比以前更加混账了。

当年那个为自己初恋之死隐忍多年,奋发图强的人去哪了?到头来我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再到后来干脆和自己的仇人一起合作开了,到头来你的一切冠冕堂皇的理由都只是给自己追名逐利找借口而已。

“要是当时我有这些钱,我也不至于不让高阁上学,但你现在机会充足”时年拿起一张纸,擦了擦桌子上的烟灰,他鬓角上沾着让人不安的惨白,比起沧桑感,更添几分诡谲

“又是这些陈词滥调,我真不知道为什么统一了整个tc市北方商界的男人的儿子会是一个复读机”我翘起二郎腿不屑的看着他——其实我远没有这么自傲,,平常待人时,我对多数人还是以谦逊态度为主的,只不过眼前人实在让我提不起什么以礼相待的兴趣。

家族祖传的上吊眼在他脸上变成了一个让人不安的面具,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知道别听他的总能少损失点什么,尤其是在和性命或钱相关的事情上。

“这次不一样,我加了新的砝码”他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绅士微笑“你的哥哥——你愿意叫她姐姐也行,我找到他了”

真见鬼,我都不知道该开心还是挫败了。这老东西,果然不是我斗得过的。

我下意识甩动右手,骨节运动发出嘎吱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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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晴,跟他谈的怎么样”一出门,金发碧眼的少年人就拦住了我。

“抱歉了亚历克斯,出了点小岔子,我们的原计划取消,我暂时去不了意大利了”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我就知道是这样,所以没给你订机票”亚历克斯耸了耸肩。

这个少年有着看上去如同宁静的湖面般的眼睛,让人赏心悦目的同时,你很难看出那湖面之下是什么,但是我很清楚,这个人不会是我的敌人。o

“别贫了,我现在得马上去一趟旧都,yz区的兄弟先交给你了,你别搞出太大动静…每次我一走他们就像翻天了一样”我毫无犹豫的转了转自己手中的车钥匙。

本田Faze Type S,假面骑士ooo中主角御使的机车,从非严格意义上来讲,算是全系列第一个重型摩托,加上black同款的涂装,在质量和外观上都达到了难以挑剔的级别——至少对于我这种不是很挑剔性能的人来说是这样,毕竟情怀为主。

“一路小心”亚历克斯吹了个口哨,顺便塞了支烟在我手上。

我皱起眉头“这算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不抽烟”

“你会抽的,我觉得这次回来你就会的”亚历克斯用脚减轻点地面“直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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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服务站内停车加油的时刻,我卸下头盔朝公路彼方望去。

通往旧都的高速公路周边经常会有一些小村落和县城,比起高楼大厦,平房,农田与安静的土路才是那里的主基调。不知不觉间,我心中似乎有几分羡慕。羡慕周围来来往往带着孩子和老人的,走在路上,不管开着半挂,小轿车的人。

有人说真正喜欢骑摩托车的人一般会比较孤独——除非他长得很帅,我稍微有点理解了,如果没有亲人的笑声,就靠耳边的风声弥补,如果风声不够强烈,就只能寄希望于引擎的轰鸣。

毕竟生活不是假面骑士,没有什么二骑,我不能指望有谁愿意和我二人一体或者把硬币抛给我(安库不是二骑啊喂)——被我打飞到铁栏杆上然后张口闭眼发出惨叫的到是大有人在。

我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的开向更远的地方,把那些让我痛苦过的事物甩在身后,要么碾在车轮底下,总之别让它们发作,尽管现在我正在驱车前往我所有过往痛苦的源泉,这种逃避的感觉还是存在于我每次发动引擎的瞬间。

我拿起手机,拍下眼前的这一幕——不知什么时候起,这成了我的一个习惯。

眼睛稍微有点酸,不过什么都没流下来,在这种情况下我拿起装在兜里的那只烟看了很久,摇了摇头,把它塞了回去。

随后一骑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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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都北郊临近高速公路的地方,堆砌着有一种莫名的赛博朋克感的高楼群。

没错,是赛博朋克,陆晴锁上摩托车,走进灰尘弥漫的深巷中——尽管在林立的高楼间穿行实在是一种装的不行的行为,但考虑到生命安全问题,他还是下了车。抬头看着被钢丝和电线遮蔽了许多的天空,这个充满着“未来贫民窟”感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哥哥现在的所在之地。

把灰尘视作白银的话,这里算是个梦幻般的地方了,很可惜灰尘就是灰尘,即使阳光把它找的再如何耀眼,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实质。很幸运的是自己要找的不是某个拥挤地下室里的平民窟,而是一个算得上比较体面的高层单元楼,长叹一声,陆晴对着已经几近锈断了的栅栏轻踢一脚——很显然,这个地方原本的门禁机制已经不能发挥任何作用了,“哐嘡”一声,栅栏和大门应声倒下。

顺着同样充满灰尘的走廊走进依旧被木板覆盖,连小广告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样式的电梯,不难发现这栋看上去还能顾得上体面的高楼其实也不过是个烂尾楼罢了,下了电梯朝四周看看,周围的房号大门几乎全部空着,内里也是空无一物,顺着走廊间的窗户可以看到对面的高楼情况也差不多。

唯一关着的那扇门,就是自己的目的地。

陆晴深吸一口气。

“我来了,姐姐”他敲了敲门

没有想象中的缓冲时间,没有给他任何准备的可能。

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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