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邝露每日里来给她换药和仙娥仙侍们偷偷的给她送吃的，容月的伤正在逐渐好转。

白色飘逸的衣角出现在容月的视线中，容月坐起身，抬头看他，“你还想做什么？”

润玉没说话，只是那眼眸却危险的眯了起来，蹲下身，在容月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一刀扎在容月左臂上，连血带肉的剜了一大块肉下来。

“唔……”容月痛的拧紧眉，阵阵绞痛让她额头很快渗出冷汗。

容月扭头看着露出森森白骨的左臂，心脏揪着疼，也不由得觉得有些委屈，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她只想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她？为什么总是不肯放过她呢？

这么想着，容月不由自主的就问了出来：“为什么？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

“你觉得本座会信一个心肠歹毒之人的话么？本座不管你对唤云做了什么，她一日不醒，本座便割你的肉一日。”润玉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淡淡的绝望在容月心间弥漫。

容月无力且悲哀的声音自她苍白的唇间溢出：“润玉，我恨你。”

润玉低沉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偏殿响起：“只要唤云能醒，你觉得本座会怕你恨我？恨我的人有很多，本座也不介意多你一个。”

容月闭上眼，任由黏腻的鲜血自手臂滑落，“杀人不过头点地，与其这么折磨我，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润玉脚步一顿，随后愈发冷漠的声音响起：“想死，随你。不过，得在唤云醒来之后。”

容月低头，一滴泪落在手背上，他的话像刺一样直戳她的心脏，这才是润玉啊，为了他所在乎的人，他可以不惜一切的伤害他人。

……

从容月身上割下来的肉被剁碎成肉泥，熬煮成粥，一勺一勺的喂进唤云嘴里。

可整整半个月，唤云半点要醒过来的趋势都没有，润玉也渐渐失去了冷静，变得易怒。

而这半个月，也是容月最难熬的日子，每日里，她身上都会少一块肉，一双手臂，除了森森白骨已经找不到半丝肉了。

容月也变得越来越虚弱，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会消弭于天地。

容月趴在满是血迹的地上，有的时候忍不住想，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也好啊，如果还有下辈子，她希望生生世世都与润玉形同陌路。

容月微微闭目，黑暗渐渐包围了她，好累啊，好想睡，好想永远都不要醒！

她实在是太累了，眼皮沉重到睁不开，但她希望永远不要睁开眼睛，凭什么她要用自己的血肉去救一个毒妇。

迷迷糊糊间，嘴里似乎被人灌了很是苦涩药汁。

谁？是谁？

为什么要救她？

不不不，她不要醒过来，不要。

容月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喝药，所有灌进她嘴里的药全部顺着嘴角流出。

“怎么办？喂进去的药全部都被吐出来了。”

“她没有求生念头，这药喂再多都是白费。”

“那现在要怎么办？”

“你去熬药，我去找风神仙上，试试看能不能唤回来。”

“可……可若是让风神仙上看到娘娘这副模样……”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与其看着娘娘死，不如找风神仙上试一试……”

“那好，我去熬药。”

急匆匆的脚步声消失在耳畔。

听到临秀的名字，容月眼睫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