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走在路上的方项买了一些早餐，在握上手的那一刻，脑海中便飞过了一段关于用油是在油锅里滚过好几轮的画面。
方项表情淡定地继续吃着，他已经习惯。
也没办法，周围的几家早餐店就这家比较干净一点了，有的时候他也挺讨厌这种能力的，特别是在看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美味面条忍不住流口水，入口后却在脑中出现面条被蟑螂爬过的画面。
跟吃到半个虫子一样的感觉。
他停下了脚步，面前约莫五米的位置，拎着两份早餐的周有财正宠着他挥手。方项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方医生，是我啊。”
笑嘻嘻的周有财在方项刚刚擦肩而过的时候就像是牛皮糖一样贴了上来。
“啊，是你啊，有什么事吗？”回过头的方项一脸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他不等周有财说完就看了看手表说道：“我马上上班要迟到了，先走了嗷。”
“唉唉！没事没事，方医生今天的工资我来给你开了。”周有财一把就拉住了方项的胳膊，方项随便扫了他手一眼，反手就抓住了他缠着绷带的手，按在了一个位置上。
“嘶嘶！！！”爆炸头青年立马一哆嗦，但他还是没有松开手。
“哟~恢复的不错啊。”方项满意地又按了几个位置，周有财的脸一阵扭曲，还是露出笑容。
“那…那是。”颤抖的周有财松开了握着方项胳膊的手，他甩甩手呼出了一口气。
“这是你的能力吗？”
“什么意思？”歪头的方项恢复了死人脸。
“能力啊，你的特殊能力。”周有财比了比手势，然而耸肩的方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像莱好屋大片里的蝙蝠人和超侠那样的能力，我建议你还是去脑科找一下李阿姨。今天是她专科坐诊，我和她交谈过，挺专业的。”
见方项一副死不认账的模样，周有财摇摇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丢给了方项。
方项接了过来，他翻动掌心没了电的圆球将它收了起来。
“多谢了。”接过小球放入口袋，方项转身想要离开。
笑容从脸上渐渐消失，一手插兜的青年说道：“找个时间聊一聊吧。”
“那个东西是一个拟态监听装置，既然那天的事情你都听到了，你觉得你还能躲得了多久？”
“阙蛇在内地分部唯一的目标就是破坏阻止变革招收人员，而对于那些不愿意加入他们的，阙蛇有的是办法，最不济也会选择让他们消失以防加入变革。”
“我不相信以你的脑袋没有考虑过这些方面的事情，我看过表你今天下午不值班。来聊聊吧，牡丹公寓7栋2803。”说完的周有财转身离开。
走着的方项摇摇头，他原本以为能等着周有财再抛点好处再停下来的，但他显然也不是单纯的傻白甜。
可惜了……
来到了医院中，方项刚刚放下早餐打算吃完再在开始干活。
悠然的坐在椅子上，早上的医院还没有什么太多的病人，安静的氛围配上消毒水的味道让他相当喜欢，他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为了成为一名医生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粉发少女扶着墙从门口走了过去。
窗外的阳光挥洒在身上，秋日的太阳没有夏天那样灼人，也没有春冬那样晒在身上过于冷淡。
拿起一杯豆浆，一边喝着一边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粉发少女扶着墙又走了回去。
微甜的味道带着一份大豆的芬芳，这豆浆是方项在这家早餐店最喜欢的东……
粉发少女扶着墙……
方项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他走到门口，当少女又一次走过的时候直接双手按在她的肩上，将她的身体翻转九十度面向自己。死人脸靠近少女，方项低着头静静看着姚樱。
她也一脸呆傻的歪头看着他，似乎自己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一样。
“早安~方医生。”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不要像个鬼魂一样飘来飘去的。你现在是调养时间，如果不想活的话医院外有火葬场殡仪馆的一条龙服务。”
“哎嘿嘿~~还是方医生了解我呢。”微笑的少女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血色，身体也微弱地一晃晃。
方项看见了她的样子直接皱起了眉头：“谁放你从ICU出来的？”
“哼哼~~护士换班了，在那里躺几天躺得骨头都疼了，所以出来溜溜啊……”
“你知不知道你做的是什么手术？你现在这个状态下地走这么久还想再被我来一刀吗？”方项一脸冰冷，他用冰冷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她，然而以往没人敢对视的情况到少女这里却截然不同，她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用充满兴趣的目光盯了回去。
方项见眼神效果不奏效，他二话不说拨开少女到旁边的器材房里找来了一个破旧的轮椅。
“坐上去，我推着你回ICU。”
少女想要摇头，但看见了方项认真的样子还是乖巧地坐在了轮椅上。刚刚的运动似乎是搞得她很难受，她靠在了轮椅上后精神就显得有些萎靡。
“呐~~方医生，一会儿我从ICU转出来的时候，能帮我拿一下衣服和用具吗？”虚弱的声音从口中说出，方项表情冰冷。
“你就是为了这种小事从5栋的ICU跑到2栋心血管科的？”
“嗯…因为你是我唯一认识的人……”少女的话语听起来有些奇怪，方项冷声问道：“那个护理人员呢？你让她帮忙她还会不帮吗？”
“她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我的啦…”声音虽然活泼却没什么力气，听起来分外虚弱。
但尽管她现在忍受痛苦地靠在轮椅上，脸上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方项低头看着轮椅上的少女。
下了床后，姚樱显得十分娇小，虽然在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方项就大致猜到了她的个头与体重，但坐在轮椅上低着头的她还是显得比实际岁数要小上两三岁，根本看不出是成年人。
粉色的头发散落着披在肩上，她永远会挂着笑容的小脸像是雨中随时会从枝头飘落的梨花，让人忍不住为她的憔悴而心碎。
方项的脸色依旧冰冷，声音却缓和了些许。
“是你的bug吗？”
“bug？你们是这么称呼它的吗……”
“不，没有‘你们’只有我。”方项推着轮椅来到了电梯前静静等待。
“应该还有其他人的吧…其他和我一样不幸又幸运的人。”
方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推着她进入电梯。
下了电梯之后，方项开口问道：“你的bug是什么样表现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呢…只是在那之后，周围的人就会间歇性的无法看见我，这种现象大概一周左右会发生一次吧。不过虽然无视我，但依旧会理我保持一定距离呢，就像是依旧感受到我的存在一样……”
“心脏呢？以前都没有疼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疼过呢，除了那一天…不过好在被方医生你救下了。”少女开心地笑了两声。
“呐~~方医生，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呢？”
想到了那天在手术里看到的东西，方项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坚定地回答道：“你在害怕着什么？只要架桥手术没什么意外，你是不会死的。”
“嘿嘿~~那我就当真话听了。”少女抬起头来，看着上方注视着前方的医生，僵硬的脸庞依旧如此。
“什么真话假话…”方项冷哼了一声。
“我是世界上技术最好的医生，哪怕你要死了我也能给你救活。”
“哼哼哼~~”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姚樱笑了两下后脸色一白，她捂着胸口没了下文。
方项将她带回了病房，发现那姚樱原本的床位已经被别的病人给占了，那些护理人员正拿着几件衣服和一些用品表情疑惑。
方项指了指那些东西，姚樱点点头。
一会儿后，腋下夹着一个大包的方项站在护士台前翻看着记录。好一会儿后找到了空白的一栏，当方项问起那一栏里面原本是什么的时候护士们直摇头。
看见方项那个可怕的脸色，有点害怕的新来护士连忙说道：“应该已经出院了吧。”
“应该？这是你当医护人员该说的话？下次请上点心，万一病人偷溜出去出了事，你们谁负的起责任？”方项表情一冷，几个护士不禁都低下了头。
方项将记录单放回桌上，转而推着轮椅朝前走去。
“嘿嘿~~我怎么感觉那些是方医生说给我听的呢。”
“随你怎么认为的，我只是提个醒而已。”冷声说罢，方项的声音又缓和了一些。
“你有手机吧，这两天有什么事直接打给我就行了。”
“呀…”姚樱发出了惊讶的声音，随后笑道：“看不出来方医生也会关心人呢。”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自然要对你负起一定责任。”方项淡漠地说着，他拐进了一个开着的房间，房间中一张病床上铺着被打开的被子。
方项走到床位看了眼挂牌，挂牌上的名字是空白的。
这是一间位于医院犄角旮旯里的房间，设计上的问题让这个房间只有这么个大小，容纳一张床有余，但两张床就显得有点拥挤了。索性这里就搞了个单人间，一般住的都是一些病情轻一点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