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了一点呢。”方项眯起眼睛，他宛若鬼魂一样再度藏到窗户下方。
刚刚那一下是瞄准大动脉的，但可惜自己的腕力不够，一击重伤的想法失败了。
但是完全没关系呢……
冰冷的黑瞳中闪过一抹鲜红，随后一种快意从心头升起。他的身体略微颤抖，咬肌绷紧带动上下颚缓缓摩擦。
伴随着磨牙的声音响起，脑海中魔鬼的呢喃越发吵杂，催动着心中的**迅速燃烧。
他就像是回到了大学解剖室一样，那每一刀按照纹路分开肌肉的感觉美妙地让他止不住颤抖。
阴影中的肉人表情开始慌张，他又猛扣两下扳机，随后似乎意识到伤害自己的另有他人，他跳下了楼梯，转而躲进了楼梯后，在那里继续射击。
他似乎有什么办法能够精准命中似的，每一发弹药都准确无误地命中了地上的“方项”，但可惜那利用墙壁反射的子弹无法穿过墙壁。
背靠墙的方项像个野兽一样发出一阵快意的嘶吼，嘴角勾起狰狞的微笑。
他抬起头来瞪大眼睛，视野中那个肉人的身体情况一清二楚。
肾上腺素分泌加快，心跳加速，呼吸加速，肌肉紧绷，瞳孔扩大……
啊…是害怕了呢。
方项抬起头轻轻嗅着，好像这样能够嗅到那个家伙害怕的味道。
他不急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铁片，双手将铁片掰开还原成手术刀，轻轻按在手术刀末端的按钮将它推到最大。
橘红的光刃包围了银色的刀刃，方项将刀刃对准眼前的墙壁扎了进去，那一下就如同切入软泥一样，仅仅只是受到极小的阻力。
“哼……哼哼~”方项从阴影中走出，他缓缓来到了正门处，然后又经过正门走到公寓的另外一侧，在墙壁的后面，就是那个躲藏在楼梯下的家伙了。
轻轻趴在墙上，贴着墙壁的耳朵隐约能听见那个猎物的心跳声，那加速的旋律格外美妙。
方项拿着手术刀对准了黑暗视野之中的那个肉人，他在墙壁上划出一个十字，然后在十字中央的地方，将手术刀整个插入，在略微测算了一下墙壁的厚度后又拔了出来。
一道焦黑的缝隙露出，他朝后退了两步，握着手术刀刀柄的手后摆，视野中死死锁定那个窝在楼梯角落的肉人。
先是双手吧…这样还可以好好享受一番……
心中蔓延而出的恶念与欲望很快就占据了高峰，方项的眼中爆发出一阵扭曲的快意。
然而就在他要丢出手术刀的一瞬间，手电筒的光芒从上而下的照在了头上。
瞬间的光芒模糊了视野，也好似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将疯狂的欲望一浇而灭。
方项眨眨眼，刚才的病态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抬起头来，在七楼上，从窗户中探出半个身子的蒂凡妮正拿着一个强光手电照着自己。
她打了个哈欠，另一只手拿出了一个电话。
方项口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通号码，蒂凡妮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刚刚那股像在下水道泡了一个月的味道你闻到了吗？”
“嗯？”方项一脸疑惑，还未等他回话，蒂凡妮就将身体缩了回去，随后少女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相关的消息已经抹去了，包括这个阙蛇的人。”
“什么意思？”方项一头雾水的皱起眉头，他盯着视野中那个在楼梯下的男人正要采取一些行动，那个男人突然被一阵黑白的马赛克包裹，随后凭空消失在了那里。
“消失了？”
“嗯，已经被埋到这座大楼的地基里了。”蒂凡妮的声音传来，她似乎是打开了电视，儿童动画的嘈杂声音传来。
方项低着头朝下望去，在视野透视了一层层线条后看见了那个已经四分五裂的家伙。
“别担心，这是阙蛇一种搜索手段，在城里的其他七个倒霉鬼一样消失了。”
电话里蒂凡妮的声音与电视娱乐节目混合在一起，方项没听清便挂断了电话，他走到了门口。
此时住在公寓里的人才陆续朝着公寓走来，好像先前公寓都不存在一样。
留意这种现象的方项有些愕然。
那好像世界会刻意与你绕道的感觉，让方项不禁升起疑惑。
地上“方项”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舔爪子的狸花猫，小猫咪的神情有点萎靡，似乎刚刚的攻击对它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回到楼上打开门，方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蒂凡妮，此刻的她穿着一身浴袍，似乎刚刚洗完澡。散落的金发披在肩上，白皙的有些梦幻的皮肤带上了片片红霞，身上还冒着细微的白气。
这个时候去看她，吸血鬼的特征又几乎被掩盖。
在她的身边，一个女仆冲着蒂凡妮微微点头，她转过身来看向了方项，露出了一个十分柔和的微笑。笑容虽然柔和甜美，方项却完全感觉不到什么别的感情，只有拒人千里之外的生冷。
“吸血鬼也能洗澡的吗？接触流动的水不会出事吗？”
蒂凡妮轻笑一声没有回答，她静静看着电视上的猫和老鼠。
方项换鞋进屋之后走到了沙发旁边，他坐在旁边看着这个奇怪的金发吸血鬼，一边的女仆从厨房中走了出来，她端着一份茶点摆在了桌上。
方项注意到了那个女仆，淡金色的短发更多偏向白色，一身纯黑的执事服装看起来干净利落。他之所以认定她是女仆主要还是她那宽大的围裙与头上的喀秋莎。
女仆的年纪似乎只有是十六岁的模样，好似大海般湛蓝的眼瞳却冰冷的像是战场上下来老兵。
那身宽大的围裙随着走路而飘动，与头上的喀秋莎一同显得极为不合身，似乎比起作用更加突出服侍者的身份。
女仆为蒂凡妮倒上了红茶，她犹豫了一下也为方项倒上一杯，方项说了句谢谢随后看向了蒂凡妮。吸血鬼少女似乎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不需要太过担心这件事情，阙蛇只是在炸鱼，看看能炸出来多少东西。”
“他们就敢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吗？”方项皱起眉头，他有点不信任少女的话语，但突然间又想到了刚才无人走入的公寓门口。
“如果你是普通人的话根本不会走进公寓的范围内。除非能力者主动去用能力接触普通人，否则普通人非必要是根本不会接触能力者的。这一点你不知道吗？”歪头的蒂凡妮看着方项，方项则是一脸疑惑。
“天生的能力者很多都是性格孤僻的家伙，你的这种性格在里面算是比较常见的了。后天的能力者在这方面反倒好一点。”蒂凡妮一边说着一边喝起茶来，方项依旧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蒂凡妮一脸奇怪地说道。
“你从小到大就没有察觉自己被周围人孤立了？”
“有一点。”
“那就是了。刚刚的那件事就像我在电话里说的那样，黑夜已经处理干净了，这点不需要你担心什么。就算是迟暮老虎，这几颗牙还是有的。”蒂凡妮语速相当快，视线也多次停留在电视上，她似乎对电视里猫和老鼠的兴趣大于自己。
方项知道她此刻兴趣并不在自己，索性便挪开视线看向角落。
角落中五个机器人正那里打转转，似乎程序出了点问题。还好当时报警的程序没有写进去，不然看见蒂凡妮它们早就坏事了。
想着的方项走过去将后盖拆开，在启动了后台之后“2”到“5”四个机器手一个抓着一个，“2”直接抓在“1”的后背上，“1”则跟着方项朝着工作室走去。
蒂凡妮看了眼方项的背影。
这里是他的家，但他似乎对自己鸠占鹊巢这件事漠不关心，还是说适应的很快？
和那些性格孤僻的人又略有些不同，真是奇怪的家伙。
摇摇头蒂凡妮移回了视线继续看电视。
房间中的方项走到工具台另一边的电脑桌上，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几个机器人操作起来。
狸花猫在旁边显现，神情萎靡的它耷拉着尾巴一副没有力气的样子。
方项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指尖在键盘上好一阵操作，趴在桌上的猫咪眼神黯淡下去，它躺在桌上，静静感受着桌面的冰冷。
就在它一点点难受的时候，温柔手从键盘上移开触摸在了它的头上，顺着毛发轻轻地捋过它的背脊。
“把那些破烂金属拉出来，然后少吃一点。”方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淡然，随后他伸手揉了揉猫咪的小脸。
“这个世界没有最适合你的食物，先将就着吃一下。到时候有机会带你去钢铁厂看一下。”
瞬间感受到温暖的猫咪缓缓爬起来，它轻轻一跃跳下桌面来到工具台，在工具盒里翻找起来。
方项将程序倒入之后又和那些询问机器人问题的金主聊了聊会儿天，当他关电脑的时候已经是11点半了。
揉揉眼睛，起身的方项来到客厅中，搬入隔壁卧室的蒂凡妮已经去睡觉了。
大晚上的，一个吸血鬼睡什么觉……
心中嘟囔着，方项走入浴室洗漱一番后回到房间中。当他打开灯后，眉头却皱了起来。
在他的床上躺着一个金白发少女，散开的短发有些凌乱，黑色的执事服与白围裙整齐地叠放在一片。她眼神迷糊地坐起身来，目光在接触了方项后变回了锐利而冰冷的样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方项语气不善。
“睡觉，休息。”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卧室？”
面对方项的质问，少女显得十分淡定：“知道，你的床单被子都已经拿出去了。”
“……”方项嘴角略微抽搐。
这间租的公寓是三室一厅的，一室是自己的卧室，一室是工作间还有一室暂时空着，原本打算留给客人住的。
但是眼前的情况……